情色小说[玄幻]契丹曲之枕上奴(全)-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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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契丹曲之枕上奴(全)-34-36

  

第178章 如果预言是真的(郡主)

“郡主,吃药了”

一个宫女端著药走入寝殿,听著著纱幔里面的人儿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急忙又加快了步伐,将黑漆漆的药汁恭敬的递了上去。

鸾萱躺在绣著百花争芳的五彩毡子上,满是嫌弃的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汁,忍痛嘟著嘴道,:“不喝了,不喝了,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这药太苦了,我不喝了!”

“郡主,你的伤还没有好彻底,还是把药喝了吧,万一到了半夜又发起热来,又要难受了” 那宫女急声劝道,“我说不喝就是不喝!”鸾萱任性的叫著,乌亮的眸子盯著屋顶转了转,掀起被子下床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郡主,郡主你要去哪啊?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啊,还是……还是回床上躺著吧” 那宫女急忙拦住她的步子,小心的扶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搀扶回床上。

“我不是都跟你说我没事了麽!你别拦著我,本郡主要去大牢!你再在这碍手碍脚的,当心我要你好看!” 鸾萱眼睛一瞪,甩开她的手,刻意板起脸来吓她。

“可是……可是郡主……“那宫女见她就这麽往外走,担心她的身子,却又被她吓的不敢上前,正紧皱著眉头不知如何是好,便见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见状,她脸上立时一喜,求援般的叫道,“小侯爷,你快劝劝郡主吧,郡主她不肯喝药,还闹著要去大牢!”

“哦?是麽?”叶浮歌悠闲的挑了挑眉,狐狸般的狡猾眸子微微眯了眯,令人猜不透心思的朝著鸾萱笑了笑。

鸾萱被他笑的心里有些发毛,警惕的退後了几步,硬著头皮道,:“你别管本郡主的闲事,让开!”

“想我让开可以,先把药喝了” 叶浮歌看了眼热气腾腾的药碗,说的言简意赅“我偏不!凭什麽听你的!” 鸾萱不服气的将头扭到一边,不肯妥协。

叶浮歌也不与她多费口舌,只是哼笑著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大刺刺的挡住了去路,而且还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将凳子弄得一摇一晃的,前後摇摆不停,时而还优哉游哉的吹几声口哨,大有你不把药喝下去,就休想从这个门里走出去的架势。

金灿灿的阳光顺著他清逸风流的俊颜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随著他的摇晃而倾泻出一片碎金,在他的脸上明明晃晃的闪烁著,从额际顺著脸颊垂落下的两缕青丝随风轻摆,衬的他一身的风流潇洒,丰神俊秀、那小宫女看著这幅画面,不由得有些呆掉了,她长这麽大还没看过这麽风流潇洒,眉目如画的中原男人,她偷偷瞄了鸾萱一眼,不明白这个小郡主为什麽总是一副很讨厌叶浮歌的样子,明明这个男人这麽优秀,别说是在中原,就算是放在她们辽国,也不知会吸引多少女人的芳心呢,、郡主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小宫女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此品评道,而站在一边的鸾萱却不知道身边的宫女在想什麽,她只是气鼓鼓的与他僵持著,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他气炸了,胸口上的伤口又隐隐的疼了起来。

她扶著胸口上的伤喘息了一会儿,看著叶浮歌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那吹口哨,眸子闪过一丝恼恨的挫败,一甩衣袖,哗哗哗的走过去,端起桌子上的那一碗药,咬著牙闭著眼便咕嘟咕嘟的朝著口中灌了进去。

好苦……这药怎麽会这麽苦……她苦的整个小脸都快皱成了一团,却还是勉强忍耐著咽了下去。

叶浮歌的眸子偷偷的朝著那拧成一团的小脸瞥了一眼,唇角悄然掠起一抹笑意,接著又旁若无人的依靠著门扉哼出更欢快的小曲来。

“喂,我喝完了,你可以放我出去了?”鸾萱将小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憋著怒气叫道。

“自然可以”叶浮歌优雅的点了点头,将腿微微收回了一点,给她留了一个过去的小缝。

鸾萱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抬腿迈了过去,眼看著另一条腿也要迈过去的时候,她忽而慧眸一闪,抬脚在他脚背上狠狠一踩,听著他蓦然吃痛的叫声,她又仰起下巴,刻意在他脚背上重重碾了几下,听著他更加痛苦的惨叫,方得意一笑,捂著嘴飞快的跑了出去!

唯剩叶浮歌恨恨的声音回荡在覆著薄雪的空幽院子里,:“死丫头!!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阴暗潮湿的皇宫大牢内,

牢固的栅栏与铁锁将这里隔绝成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带。

昏暗闪烁的火把映照著一个单薄的身影,黯淡的火光依稀可以照住那人的俊美容颜,男人的双手双脚都戴著沈重的令人窒息的镣铐,。但是他的神情却仍旧是温润如玉,面色淡淡的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不动地坐著。

“春涧哥哥……” 忽然牢门外传来了少女熟悉的叫喊声,泠春涧浓密乌黑的羽睫一颤,缓缓睁开眼睛转过头来,远山般眉微皱了一下,:“郡主,你怎麽来了?”

“我来看你啊!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打你??” 鸾萱握著栅栏。关切的上下打量著他,看著他浑身上下并没有什麽明显的伤痕,才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我没事……”泠春涧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胸口被刺伤的位置,眸色涌过一抹内疚,:“只是让郡主为我受伤,春涧委实过意不去……”

“我……我们是……是朋友嘛……”鸾萱看著他清透春水般的目光直直的看著自己,心口又如小鹿乱撞一般的跳动起来,她红著脸颊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目光泛起一丝局促的娇羞,“朋友有难……本来就应该仗义相助的……”

泠春涧低头笑了笑,收回眸子,盯著自己手腕上那沈重的镣铐,沈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若是那剑他刺的再深一些,又或者他没有来得及收回手中力道,郡主可知道,你现在已经无法站在我面前与我说话了,以後郡主……还是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我……我……我管不了那麽多啊……” 鸾萱本来以为他会很感激自己的,可是却没想到他的神情却仍然只是淡淡的告诉自己别再做傻事。她忽而心中莫名的便有些委屈起来,低著头呢喃著道,“我当时什麽也没有想,我只是想著不能让你有事儿,不可以让他……伤害你……”

泠春涧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漫涌过一丝异样的情愫,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寂静,温柔疏离的声音里含著隐隐的自负与清傲。,“我是一个男人,不需要女人的保护,纵然性命攸关,也不需要女人来保护”

“你的意思是……是我做错了麽??!” 闻言,鸾萱心中更是委屈,乌黑水亮的眸子湿漉漉的看著他,粉嘟嘟的唇也在昏暗的烛火下闪烁著微微的水光。

泠春涧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低垂著头,春水般的眸子如同结了冰的湖水,雾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过了半响,方回过头看著她,唇边的笑容模糊不清,“我只是怕我承担不了你对我的期望,你难道就不怕洞箫子说的是真的,不怕我有朝一日,会真的夺走你所有在乎的东西,你不怕有朝一日,我……会让你失望麽?”

“不会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鸾萱脸色一白,连连的摇著头,目光坚定的咬著唇道,:“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的,虽然洞箫子常跟我说,中原人喜欢口是心非,薄情狡诈,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他说的那一种人!”

“呵,你怎麽知道我不是?” 泠春涧唇边的笑容更深,湖水般潋滟的眸子里雾气一片。

鸾萱又咬了咬唇,目光闪了闪,直视著他道,:“因为我就是相信,就是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对你的妻子,那麽一往情深,那麽专情而温柔,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好人,一定……是的……我相信你,永远都不会让鸾萱失望……”

闻言,泠春涧春水潋滟的眸子泛起一圈圈凌乱的涟漪,仿佛有人拿著一块巨石一下下的敲击著里面笼罩的一层寒冰,一小块一小块的寒冰从他眸中碎裂开来,裂出一道道冰痕,他用手抚了抚胸口,重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淡淡道,“这牢狱里太过潮湿,郡主身子刚刚恢复,不宜久留,我也有些困倦了,想休息一会,郡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鸾萱目光有些沮丧的低垂下去,轻轻点点头,:“嗯,那我回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

作家的话:晚上再一更咧



第179章 告诉他你不跟他走 (限)

城郊之外,一辆马车在梅林只见飞快疾驰,如雪的梅花随著冷冽的北方簌簌飘落,漫漫洒洒,仿佛片片飞扬的雪花。

忽而,一个身影梅林间穿梭而来,霍然挡在马车之前,赶车人立时收紧手臂,紧紧一勒马缰,那雪色骏马立时扬起乌黑的蹄子,仰头嘶鸣一声,险险的停在了那人的面前。

“是你?”耶律渲云看著马车下的人,神情有些惊诧。

迟暮也不多言,只是单膝跪在地上,目光恳切,:“七皇子若是去找虞萝公主,还请同意属下一同前往”

耶律渲云敛下眸子,淡淡道,:“给我一个理由”

迟暮浓黑的眉头复杂的凝聚在一起,耸动了几下,猛然豁出去一般的抬起头来,目光如炬,“七皇子可还记得在大牢里时,我还有一个亲生妹妹,她……便是我的亲生妹妹!”

“妹妹?!” 耶律渲云这一惊当真是非比寻常,他惊诧的看著跪在马下的男人,纤细好看的眉峰微微聚拢,一时间也难辨真假。

到底该不该再信他?该不该再相信这个狠狠背叛过自己的人“个中原因,日後迟暮一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七皇子,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我们……”

“上马吧” 不想再多耽搁,片刻犹豫之後,耶律渲云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男人,毕竟,这个男人是他在宫中从小玩到大的同伴,也是他在这个宫中唯一的朋友。虽然奴桑儿再次失踪,已经闹得宫中人人皆知,可是因为自己的不得势,真正关心她下落的人又有几个,大部分的人只是奉命出去转一圈,便草率的回宫休息,没有人将她的安危放在心里。除了他们。

闻言,迟暮立时放下心中大石,目光感激的抬首一笑,便握紧手中的长剑,动作潇洒的跃上马车,接过耶律渲云手中的马鞭,在马臀上重重一甩,驾著马车朝著梅林深处直奔而去。

醉舞沈香楼。水晶帘内,暖香阵阵,

一室荼蘼花香,伴著交合之声如烟似雾的在屋内飘动不止。

但见玫红和深紫色交叠缠绕的重重帷幔之内,两个男人夹著一个女人正躺在床上雕銮倒凤。女子娇柔啜泣的声音不时的传出来,惹得两个男人身下的巨物更加坚挺。

“恩……哼……好涨啊……不要了……”

奴桑儿前面和後面都被两个男人紧紧塞满,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涨裂了,潮湿的内壁困难而紧致的包裹著男人们的肿大,就连那上面缠绕的青筋都感受的清清楚楚。每一个小小的喘息都能感觉到青筋与内壁的小小厮磨,这样的感觉暧昧而又充满了压迫力,只让她脸颊发烫的伏在花独酌的胸口上,不停的声音媚叫。

“叫的真是媚!桑儿,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嗯?说你喜欢这种感觉! ”花独酌听著她绵软无力的媚叫,只觉身上一阵阵入骨的酥麻,那种快慰的感觉让他不由的更加握紧她的腰肢,将自己的巨物一次又一次的深深送入她红肿不堪的花穴内重重的抽插著,强迫著她享受这感觉一般的命令叫道。

“啊啊……嗯……”

“……好深啊……啊啊……不要进去了……已经到顶了……不要再进去……”

奴桑儿被他这般蛮力疯狂的戳弄惹的浪叫连连,快感连连,整个小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著,小穴口的春水流得无法停歇。

“……里面好紧……这个小骚货的小嘴真的好会吸啊……又紧又湿……是不是舍不得我们离开,嗯?……” 子不语跪伏在她的身後,让那红紫色的巨物在她的臀缝里忽快忽慢的进出著,深深浅浅,忽而慢慢研磨,忽而又疯狂急速的顶弄,只惹得奴桑儿受不了的流著泪,胡乱踢蹬著双腿,想要逃脱这可怕的快感和折磨。

而子不语却只是邪笑著握紧她的的腰肢,让那跟奇大无比的欲望埋在嫩粉色的臀缝里越插越深,最後抵著那层子宫口还不够,他还不停的往里面转,使得整个分身都完全进了那紧窄的後穴之内,“好深……太深了……不要……不要了……呜……太深了……停下来……求求你们……”

怒张的欲望激烈地插进去,一次次狂顶到柔软的子宫口更深的地方,那种从未有过的疼痛和快感让奴桑儿畏惧的哭著摇头。眼泪从小脸上哗啦啦的落下来,唇边断断续续的吐出淫荡叫声。

“啊啊……恩啊……啊啊啊……”

“怜儿……舒不舒服?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嗯?说你喜欢,说你喜欢这种感觉!” 花独酌一边在她体内疯狂律动著,一边用手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强迫般的抓著她的下巴,一双眸子赤红如血,近乎绝望的吼叫道“说,你喜欢这种感觉,说,你喜欢我在你身体里的感觉!”

“啊……好痛……痛……”奴桑儿只觉得下巴仿佛都快要被他捏碎了,可是看著他眸中那深深的绝望,她为何也突然觉得有一丝心痛。

“说,说你喜欢这种感觉!说你喜欢我给你的这种感觉!!”花独酌嘶吼的更加大声,双手用力狠狠掰开她的雪臀,将那两瓣臀肉分开到极致,不顾她落泪呼痛,便将身下更加肿胀的巨物对准不肯重负的红肿小穴狠狠插入进去,一次比一次的深,重重的撞击,又深又狠,如打桩一般的,像是要把她狠狠的钉穿,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

“嘤……不要……好痛……痛……嗯……啊……啊啊啊……” 奴桑儿被他弄的痛的脸色苍白如雪,她徒劳的想要锁紧双腿,想要减轻这撕裂的痛楚,但是臀瓣却是被扯的更开,一次次的硬生生承受著两个男人猛烈地戳弄撞击。

“啊啊……啊啊……”

“真紧……怜儿……你看你的小嘴儿都舍不得我们离开……多舍不得我们……”

“何必问她喜不喜欢,你看她的淫水流的这麽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麽?!”

“啊啊……嗯……啊啊啊……嗯……嗯嗯……”

奴桑儿伏在二个男人身上,布满瘀痕的身子随著他们的节奏而无力摇晃出淫荡的弧度,她只觉得浑身都酸软不堪,下身更是痛的就快要失去知觉,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被他们做到昏过去的时候,忽而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传了出来。

“你们……你们是谁??!……你们不可以进去!!……哎呦!!!” 伴著门外那一声尖锐的惨呼,门扉被硬生生的撞开。两个男人赫然出现门外。

“哥哥……七皇子……” 奴桑儿泪眼朦胧的看著门外的两个男人,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惊疑是梦。

迟暮看著他们三人赤裸交合的样子,看著奴桑儿被他们这般糟蹋,只气的脸色发青,紧攥著拳头大声斥骂,“你们……无耻!!!”

“……无耻?若是鱼水之欢也算是无耻的话,那你们擅自闯入别人的地方,坏了别人的兴致,又指著别人大骂人无耻的行为,难道就是有耻了??”感受到迟暮浑身散发出的强烈杀气,子不语邪森一笑,毫不在意的将埋在奴桑儿後穴里的巨物抽了出来,奴桑儿娇躯一颤,红著脸又是一声娇吟,似是有什麽从她腿间流了出来,她急忙红著脸将身子缩了缩,水气腾腾的眸子一片羞耻。

迟暮气极,二话不说便拔出手中的寒剑飞身而起,冰寒剑锋直直的朝著子不语和花独酌刺了过去,剑气寒光闪烁,势要夺人性命。

他的剑法快,子不语的动作却是更快,只见他抓起床上的长袍旋身一转,将衣服重新穿在身上,抽出乌金长鞭引他飞出窗外,在楼外打斗起来。

屋内,随著那两人的离去,竟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唯有,窗外的兵器相接的缠斗声零零落落的散入进来。

屋内没有人说话,是奴桑儿羞耻的不知该说什麽,而耶渲云则是怔然的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麽,过了片刻,还是花独酌打破了沈默,他搂了搂奴桑儿的腰肢,笑容温柔而动人,:“怜儿,来,去告诉他,你不会跟他回去,你喜欢我,你要跟我在一起”

奴桑儿怔了怔,眼睛朝著耶律渲云转了过去,耶律渲云也朝著她看过来,清净无争的眸子没有厌恶,没有嫌弃,干净的纤尘不染。唯有丝丝心疼,在乌黑的眸中萦绕不散。

也不知怎麽的,奴桑儿便心口一酸,一种羞耻的愧疚让她含著泪推拒著花独酌赤裸的胸膛,哽咽著叫道,“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花独酌清泠泠的冷笑了一声,抬手掐著她的下巴,目光如刺如毒的看著她,另一直手则直指著耶律渲云的一双断腿,神情讥讽嘲弄,“这样的人,你跟著他做什麽?他能给你什麽?不得宠的皇子,不能行人事的废物,到底有什麽好留恋的!!你跟著他,你这淫荡的身子可是会寂寞的!”

他顿了一下,唇边的笑容越加歹毒残忍,:“不对,你的身子已经很饥渴了不是麽?否则怎麽会被我们那麽微微一碰,就流出来那麽多水??你那天晚上不是还喊叫著求我给你麽!你跟著这个废物回去,你每天都会欲求不满的!这麽忍著多伤身子!”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对我下了药……我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奴桑儿用力的捶打著花独酌的胸膛,不肯让他再碰自己,眼泪汪汪的辩解著。

她红著眼睛看著轻轻皱起眉川的耶律渲云,看著他抑郁晦暗的目光,心口莫名一痛,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手指在掌心里攥的紧紧的,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咬著唇开口道,“不管你们怎麽说七皇子……我……我都喜欢七皇子,我喜欢他就只是他,无论他是什麽样子,我……我都喜欢他……”

耶律渲云闻言一怔,清莹岑寂的眸子闪耀过一丝光亮,他静静的看著她,过了半响,唇边缓缓露出一抹昙花般的笑容,声音如云飘渺,“你说的是真的?”

奴桑儿含著泪轻轻点了点头……泪光如同子夜中的星星,明亮而动人 :“是……”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好一个天作之合……哈哈哈……好一个情比金坚……”想不到我竟然会输给一个废物,好的很,真是好的很!哈哈哈哈 ……哈哈哈……”

花独酌蓦然放生狂笑,只是那狂笑之声甚为仓惶凄凉,一双眸子尽是繁华落尽的颓败灰凉,他抓住奴桑儿的胳膊,挥手将她从床上甩了下来,又把衣服也一件件狠狠摔倒她的身上,冷冶的目光留情不再,唯余一片死灰的昏暗,“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後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永永远远都别再让我看到你!!”

奴桑儿哽咽著从地上爬起来,缓缓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背对著他们而立的花独酌,用衣袖擦了擦脸颊边再度落下来的泪水,红著眼圈推著耶律渲云走了出去……

※※※

作家的话:哎呀,小相公又被我虐了……而且还是被撒狗血虐的……噗嗤,哎呀,其实我也不想的,只不过我最近在看很狗血的王的女人,然後,就被罗丰虐到了,觉得哎呀,他伤心地表情,虐中还带著萌……所以……所以……啧啧咯


第180章 桑儿的主动

屋内,女子身上披著雪白的狐裘,轻轻将头靠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水杏般的眸子在烛火中微微闪烁著波光,缓缓结束了这冗长的叙述。

“一切的事情就是这样……”

“这麽说,真正的虞萝公主已经死了,而你和迟暮也真的是兄妹,你是他的亲妹妹?” 听完了所有经过,耶律渲云神情还是难免浮起一丝惊愕,虽然他很早前就对她的身份有过怀疑,但是却从来都只是将这淡淡的疑惑埋在心里,从来没有多想,如今赫然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的神情不由的有些发怔,沈默了半响,他忽而轻轻一笑,笑容有些自嘲,又有些恍然,低柔的声音飘渺如云的回荡在夜色中,“怪不得你会那麽喜欢五皇叔,原来你们早在少时便已经种下了情缘……”

“嗯,……”奴桑儿点了点头,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仰头看著他的目光浮起浓浓的内疚,:“你……会不会怪我骗了你这麽久……对不起……我……我不该骗你……”

耶律渲云笑著摇了摇头,目光平静而坦然,:“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公主的称号变了,你还是你,不是麽?”

奴桑儿定定的看著他,芙蓉一般娇柔温顺的目光与他清雅通透的目光交汇著,有什麽异样的情愫在彼此眼中幽幽流转不停,她只觉得他的目光不知何时,突然变得如此璀璨而滚烫,就像是焦黑木炭下压抑的烁烁火苗,仿佛只要有一阵风吹来,便能让他彻底燃烧起来,肆意的蔓延起来,那里面的火热温度,暗藏著惹人沈沦的蛊惑。

“七皇子……”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咬了咬唇,红著脸垂下头去,“不是说了麽,叫我渲云便可” 耶律渲云轻声纠正著她,他垂眸看著她羞涩的蜷缩在衣袖中的玉指,心中一阵情动,让他忍不住的缓缓伸出手,温柔的握住了她有些发凉的手指。在手心里微微握紧。

奴桑儿的手指颤了一下,她抬头看著耶律渲云眸中浮动的那海市蜃楼一般稀有罕见,仿佛五彩云霞般华美绝尘的波光,一时间不由看的痴了,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指,竟狠不下去来抽回,就好像她不忍心他如此神采奕奕,华美绝伦的眸光。

见她没有挣脱自己,耶律渲云又握了握她的手指,神情专注而温柔,清俊的面容泛起微微的红晕。

奴桑儿的脸颊便不由也红了起来,他们就这样握著手,静静的并肩坐著,听著彼此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独酌突然轻声问道,“桑儿,你对花独酌说,你喜欢我,这句话是真的麽?”

“嗯……” 靠在他肩头上,快睡著了的奴桑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的轻轻应了一声。

闻言,耶律渲云唇边微微浮起一丝笑容,那笑容甜滋滋的,仿佛吃了蜜一般,又沈默了半响,他又问道, “那……五皇叔呢?”

“……”这一次身边人没有再回话。

耶律渲云微微侧过头看去,却看见她已然熟睡的小脸,他愣了一下,随即不由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清澈的眸光落在她满是娇憨乖顺的睡颜,微微一荡,他目光一深,情不自禁的微微低下头去,在她脸蛋上温柔的烙下一个吻。

奴桑儿羽睫暗暗颤了一下,唇边不自觉的悄的翘起一抹盈然笑意,其实她并没有真的睡著,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是喜欢耶律渲云,每一次由他在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很安全,很安心,很依恋,可是她分不清这种喜欢,算不算爱?和对耶律灼的感情又是否一样?她分不清,也想不明白,可是却也不想这般轻易的伤害他,失去他,也许,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让她去明白……她是否真的已经爱上了他……

之後的那一段日子,可以用惬意又或者用平稳来形容他们的生活吧,在这白雪皑皑的冬天,这辽国深宫突然恢复了许久未曾有过的平静与宁和。甚至还有一丝喜气,譬如耶律灼的战场捷报一次次的传入宫中,使得朝廷上下军心大振,又譬如一向喜欢滋扰生事的耶律弓麟也消停下来,一改往日的乖张暴烈的脾气,开始‘修身养性’起来,他甚至不再找耶律渲云的麻烦,也鲜少再来‘栖云殿’。

辽国的冬日虽天比宋国要冷很多,但是‘百禽园’里面的数百只鸟儿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冰寒的天地,依旧拍打著五彩羽毛和著耶律渲云的笛声在漫漫白雪中翩飞不止,时而还会附和般的扬起脖子,配合般的鸣叫歌吟。

奴桑儿最喜欢的就坐在窗边抱著一个暖炉,依偎在耶律渲云的怀里,听著他空灵妙曼,飘渺清幽的笛声,看著百鸟和鸣,在雪地中翩翩起舞,那样的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刻,她甚至想,若是……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基本上每日的黄昏,耶律渲云都会靠在窗边,吹曲子给奴桑儿和那些鸟儿听,一日,他笛声就快要到尾声的时候,那百鸟之中有两只一翠一黄两只大鸟,不知怎的忽而发了情,那只黄的一边鸣叫著,一边挥舞著翅膀不停围著那只翠鸟转,迫切的鸣叫,乱了章法的飞舞,那雄鸟仿佛什麽都看不到了一样,只一个劲儿的围著雌鸟打转,那雄鸟一边保持平衡一边爬上雌鸟背,豔红色的鸟嘴不时的轻琢雌鸟的翠羽,很快,那雌鸟也动了情,它们一起拍打著双翅,雌鸟尾巴翘起,雄鸟尾巴向下,殷切而热情的缠绵交合起来,时而扬起脖子,发出一两声有些嘶哑的鸣叫。

奴桑儿还是第一次见这般鸟儿交合的场景,一时间不由愣住了,只那麽呆呆的看著,耶律渲云也怔了一下,绵柔的曲声悄然而断。

奴桑儿看著看著,便不由得有些微微脸红,她的视线有些不自然的向下挪了挪,一时间又拧住了,目光有些吃惊的盯著耶律渲云的下身,只见他盖著薄毯的小腹处,那个私密的部位竟赫然高高隆起起来,像是一个小山丘一样的,伫立在他的双腿之间。

耶律渲云见她神色有异,不由也随著她的视线往下落,待看到自己腿间那勃起的分身,心中不由亦是一惊,他看著奴桑儿满面娇羞,红肿透粉的脸蛋,自己的脸颊也不由的泛起一丝窘红,他有些尴尬的装作不适,轻轻咳嗽了一声,用手虚掩住哪个重要的地方,目光装作无意的朝著别处看去。

奴桑儿回过神来,看著他泛红的俊容,又看著他有些窘迫的样子,方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可是……根据经验看,他现在身下……似乎是很难受的……肿的那麽大,应该是想要宣泄出来吧……

也不知怎麽的,奴桑儿看著那隆起的小山丘,竟鬼使神差的缓缓伸出手,朝著那个地方轻轻的抚了上去。

当她的手指与他私秘之处相触的时候,两人同时一震,耶律渲云疑惑的回过眸子里看著她,清澈的眸子如云似雾,幽幽渺渺的让人看不清楚。但是风灵俊秀的面容还是浮现出一丝浓浓的惊愕、奴桑儿自己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她像是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掩著口猛地站了起来,红著脸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突然想起来……膳房里还有些东西没有取来,我……我……我去看看做好了没有……”

耶律渲云看著她仓皇著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愣了一下,忽而弯起眼角,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腹下的那个小山丘时,想著刚才她的手覆在这个位置的感觉,清然的眸子渐渐弥漫上一抹渴望的烟雾,……这种感觉,好像很不错……

日子如流水,匆匆而逝,一晃眼,又是十多天过去了,奴桑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享受著这难得的平静,可是耶律渲云的神情却渐渐的有些不同了,他的眉头开始时不时而轻皱起来,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望著屋顶的某一处,若有所思,又仿似苦思而不得解,偶尔的,他的眉宇间,还会流露出一抹抑郁的踟蹰和矛盾,像是在挣扎什麽。

奴桑儿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变化,只是不知是否该向他问个究竟,这一日,二人正吃著早饭,耶律渲云不知何故,又停下了筷子,蹙著眉头对著饭菜发起呆来。

按捺不住担心,奴桑儿咬了下唇,还是轻声问了出来。

“渲云……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耶律渲云目光微微敛了下,回过神来,看了奴桑儿一眼,沈思了片刻,忽而道,“桑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日子,宫里的人有些奇怪”

奴桑儿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出来,他们哪里奇怪?”

耶律渲云又皱了皱眉,忧心忡忡的垂眸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种平静有些不对劲儿,我总有一些不详的预感,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发生”

“……有麽?会不是你最近休息的不太好?想太多了?”

“……”耶律渲云看著奴桑儿也不由担心起来的眸子,目光闪了闪,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夹著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里,柔声道,“算了,也许是我真的想太多了,不说这些了,吃饭吧,不然就凉了”

“嗯!”

奴桑儿笑了笑,正低头要吃,忽见一个宫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跪伏在地上,大声道,“禀告七皇子,宫里出了大事了!!”

耶律渲云面色霍然一变,急声道,:“何事??快说!!”

“奴婢听说,昨夜大皇子醉酒之後,闯入後宫,还借酒行凶强暴了大王最宠爱的妃子,而更不巧的是,这等丑事正被回後宫休息的大王抓了个正著!!大王怒不可遏,对大皇子一阵训骂!!要他禁足‘涪陵寺’,面壁思过……”

“然後呢?!”耶律渲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谁知大皇子也不知怎麽了,不但不肯受罚,还出言侮辱谩骂大王!!听说大王听完便震怒不已,下令要处死大皇子!!”

※※※

作家的话:鸟儿交合,真的是酱紫滴,科普之,噗嗤


第181章 白昙花的诡计

白雪皑皑,耶律渲云身子僵直的跪在厚厚的积雪之中,他的发丝和肩头上都覆盖著一层薄薄的雪冰,素白的手指冻的僵硬的垂在袖子之中,指尖已经冻的红透了,他的身子在呼啸的北风之中不停的发著抖,苍白的俊容在寒冷刺骨的北风中亦是冻的毫无血色,一片惨白,可是他的眸子却没有一丝动摇,只执著而坚定的看著台梯之上那一扇紧闭的朱红威严的大门。

等待著什麽,期待著什麽。

忽而,那朱红色的门扉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太监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著依然笔直跪在门外,那个几乎冻成雪人的七皇子,神色大惊,他急忙蹒跚著步子,走下台阶,有些心疼的道,“七皇子,你怎麽还在这跪著?大王他是不会见你的,七皇子你还是听老奴一句劝,莫要再管这件事儿,回宫休息吧”耶律渲云缓缓摇摇头,眼眸落在那朱红色的威严大门上,岑寂静远的目光涌动著晦暗抑郁的波光,无色的唇在空气中蠕动了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微弱的声音被雪吹得一阵颤抖破碎,“父王在做什麽?”

“大王……他……”那老太监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却又不想给他假的希望,想了片刻,还是如实道,“大王他正在与玉妃娘娘饮茶作画,并且传令老奴,凡是要为大皇子求情的人,不论是皇子还是大臣,一律不见”“……”耶律渲云黯然的垂下目光,身子抖的更厉害,“七皇子,恕老奴多言,皇上已经铁了心要对大皇子定罪,任谁都不会再改变主意,七皇子还是莫要再趟这趟浑水,否则若是触怒了大王,别说是保不住大皇子,就连七皇子您也要被牵连”“托木公公,大皇兄只是一时酒醉,情有可原,还请托木公公帮帮忙,让我与父王见上一面,兴许我可以……说动父王……”

“七皇子……这……哎……老奴实在是不敢违抗圣命啊……哎……该说的老奴都已经说了,……七皇子若还想要跪下去,老奴也不拦著……老奴还有事在身……先行下去了……”

那老太监说罢,便重重叹了口气,弯著腰退了下去,耶律渲云目光抖动了一下,微微缩了缩冻僵的手指,垂首依然一动不动的跪在漫天雪地之中,这一跪,是他赌的全部,他既无权势,亦不受自己的父王喜爱,耶律渲云能拿出来赌的,唯有那仅存的一丝血肉之情,他相信普天之下,应该不会有一个父亲,会狠心让自己的儿子在冰天雪地中跪一整晚而不闻不问。而当那高高在上的父王心软的时候,也就是他争取希望的时候。

可惜,他错了,错的荒唐而离谱,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王,就仿佛当他完全不存在一般,对他没有一丁点的过问。到了傍晚时候,大殿深处甚至又传来靡靡丝弦之声,一声声,甚为真切而妖娆。

那一日,雪下了一夜,而他也从清晨一直跪到深夜,他整个人都仿佛被寒冰包裹住一般,身子仿佛被关在一个千年冰冻中,冷的近乎麻木,明明那两条废腿早已失去知觉多年,可是这一夜,就连它们也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冰寒地冻,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比那不停飘落下来的雪花还要惨白几分,但是无论怎麽样寒冷痛苦,他的眸子却一直死死的看著那深红色的宏伟大门,清皎的眸子中的明亮光彩随著无边的夜色而一点点的黯淡下去,似有什麽东西,从他眸中一点点的陨落,又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冰刃残忍而生硬的将某种东西从他清素寂静的眸子血淋淋的剥落下来,让他看清楚什麽才是最真实的真实。

渐渐的,他的思绪有些模糊起来,越过那扇大门,穿过漫天飞雪,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情景,看见了自己的母妃被裹著一个草席,扔在了天寒地冻的野地里,看见了自己高烧不退,蜷缩著小小的身子在病床上独自一人苦苦挣扎,痛苦的求生,而另一边,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却抱著其他的女人缠绵欢好看见了,这麽多年,那个人每次看向自己时,那疏离冷淡又极为不屑厌恶又甚为嘲弄的眼神,天底下,没有一个父亲,会用那样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儿子,可是那个人却会。

原来,这麽多年,那个男人变了很多,但是有一点却是从来没有变过,一如既往的没有变,那就是依然对他的生死,毫不在意,漠不关心……耶律渲云目光模糊的看著自己身上凝结的那一层薄薄的冰雪,勉强的勾起唇,自嘲的挤弄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还没来得及做完,便又被风雪覆盖住了,有一滴热乎乎的东西从他眸中掉落出来,那麽烫,又那麽疼……这是什麽??

“渲云……别再跪了……跟我回去吧……回去吧……” 一个娇柔拖著哭腔的声音从夜色中突兀的响了起来,“呵~”耶律渲云轻轻转头看她,清寂的目光含著浓浓自嘲而又哀伤,:“你知道麽……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生死对他来说丝毫不重要……甚至比不上一个舞姬的舞姿……”

奴桑儿目光心疼的擦去他脸上落下的泪痕,用尽全身力气的紧紧抱住他,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全部都传递给她,哽咽著叫道,“我们回去,我们回去!!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乎你的生死,可是我在乎,我在乎!!”

“桑儿……”耶律渲云潮湿著眼眶,将她搂在怀中,俊脸轻埋在她的肩膀里,目光压抑的令人难以呼吸,“永远都别离开我……”

十日後。

潮暗的大牢里,一阵响亮而急促的脚步声,从牢房一侧,传向了牢房的尽头某一个角落。

“六皇子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 隔著牢狱的栅栏,泠春涧用余光朝著那一角藏青衣袍瞥了一眼,唇角的笑容疏淡而温凉。

“哈,的确是不错,不,应该说是好的很!”耶律弓麟也流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不同於泠春涧的清冽,带著七分邪气,三分阴凉,“呵呵呵,泠公不愧是西夏国第一谋师,不过是区区小计,便助我除掉了大皇兄!!了却了我多年的心病!!”耶律弓麟斜挑著嘴角笑著,无情的眸子尽是嗜血的快慰, “只可惜你没有看到那大快人心的场面,大皇兄的头啊就被那麽哢嚓一下子砍了下来!!血溅当场!!哈哈,过瘾!过瘾啊!!可惜你身在牢狱,没能亲眼看到,却是又有些遗憾了!”

耶律弓麟这麽说著,表情便当真的流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没关系,只要六皇子看的高兴便够了” 泠春涧不卑不亢的笑了笑,神情淡然如冰。

耶律弓麟斜挑著眉头笑了笑,打量了一眼他手上的沈重手铐,伸手扶住栅栏,安抚般的扬唇道,:“我知道暂时把你关在这里是委屈你了,只不过为了避免人怀疑,也避免洞箫子继续生疑,本皇子也只能出此下策,;还请泠公子多多包涵啊!““六皇子不必介怀,我在这里吃的好,睡得好,与在外面并无太多差别”“哈,你能这麽想再好不过,不说这个了,今天是个该庆祝的日子,我特意带了些美酒来犒劳你,就当是庆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愉快!!”

“我不善酒量,这珍馐佳酿酒还是不要糟蹋了……”泠春涧眸色淡淡的,摇头想要拒绝、“怎会是糟蹋,今日本皇子心情很好,你可不要做令人扫兴之事!”耶律弓麟不容拒绝的扬声道,回首朝著身後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时手脚麻利的打开了牢笼,将一樽美酒送了进去。

泠春涧知道以他霸道张扬的性子,是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的意思,故而也不再多说什麽,只是动作清雅的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中慢慢的喝了一口。

耶律弓麟微微邪沈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笑容深邃而慵懒的用手缓缓抚弄著肩上垂落的发丝,脸上又刻意做出一副颇为同情的摸样,“看来以前是我低估了那个玉露,没想到她不但有本事将父王迷的神志不清,就连大皇兄也为她魂牵梦萦,若不是大皇兄看上了她,恐怕我们也没有那麽容易就下手,谁知道我那可怜含冤而死的大皇兄啊,只有贼心却是没有贼胆,只可惜死前父王都不肯相信他是清白的,他是被诬告的,呵呵……父王啊……这一辈子相信的人恐怕就只有自己喽……”

他顿了一下,神情又忽而变的乖张而邪傲起来,目光中还不时的闪过一丝轻蔑,:“还有一件更好笑的事儿,耶律渲云那个蠢人竟然为了救大皇兄而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天,可是结果怎麽样??父王不是还是照样理都不理他??哈哈……我那天真的皇弟啊……真是傻得可爱……他难道不知道,在父王心里,没有什麽东西比他手中的权利更重要,一旦有人踩上那块禁地,就算是亲手骨肉,也不会有丝毫留情”“有其父必有其子,这麽看来,你的确比你的那些兄弟们更适合当这大辽国的大王” 泠春涧凉淡一笑,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姑且把这当成是赞美收下了” 耶律弓麟眯著眸子邪笑一声,棕褐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烛火中昏沈如墨,“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泠春涧摩挲著青玉杯壁,垂眸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如同子夜中绽放的昙花,绚人眼目中又含著杀人於无形的毒意……:“接下来就轮到你的五皇叔了,你是想让他死无全尸,还是生不如死?”


第182章 耶律灼要篡位?

‘洞仙歌’中,男人一袭红衣醉卧在美人榻上,红木发簪上的两条红白丝绦随风,肆意在脸边飘动,妖冶俊美的面容上平静无波。耳边人的不停吵闹似乎完全入不了他的耳中。

“洞箫子!!洞箫子!!!洞箫子!!!” 鸾萱站在他身边,叫的嗓子都快哑了,也得不到那人的一点回应,看著他始终刻意装醉不理会自己,她终於用尽了耐心,目光一闪,满是恼火的扑倒他身上,对著他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咬。

洞箫子看著她歪著脑袋,气急败坏的咬著自己的手臂,薄唇不以为意的轻弯了一下,手腕优雅的一抬,便用灵活的手指紧紧捏住了她肉肉的脸蛋,向上不轻不重的一拉。

“哎呦!好痛!” 鸾萱立时痛叫起来,捂著脸颊从他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看著他眸中蓄起的捉弄笑意,瘪著嘴委屈的道,“你耍赖!就会欺负我!!就会欺负我!!”

洞箫子弯了弯唇,不置可否,抱起酒坛又仰头朝著口中灌了进去,清澈的酒水如清泉一般从坛口倾泻而下,一丝不落的流入他优雅张启的红唇之中,美眸中闪动的妖冶波光,似比这千年的醉颜红还要醉人。

鸾萱看著他这张妖孽的不能再妖孽的表情和动作,傻呆呆的站在那,一时间竟看的怔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干渴般的舔了舔唇,又撒起娇来,讨好笑著蹭到他的身边,轻轻拉著他的袖子左右摇晃。

“洞箫子,泠春涧已经在大牢里关了很多天了,你去跟六皇兄说不再追究了,好不好?你让他放泠春涧出来好不好?”

洞箫子冷笑一声,妖冶森凉的眸子朝著她的胸口瞥了一眼,目光有些讥嘲,:“伤刚好,就忘了痛?你怎麽就是不肯长记性!你不听我的话,早晚会後悔!”

“我不会後悔,我不会後悔!!我只要你让六皇兄将泠春涧放出来!” 鸾萱拉著他的衣袖,摇晃的更加用力。

洞箫子懒得再理她一般,凉凉的闭起眸子,:“又不是我关著他,你要是想起何不自己去求你的六皇兄!”

“他若是肯听我的,我又怎麽会来求你!” 见自己从足足磨了他三日,他却软硬都不吃毫不松口放人。鸾萱又气又急,不由红了眼眶,眼中浮起了一片水汽。嘟著嘴囔囔著叫道。

洞箫子不理会她,依旧不紧不慢的喝著酒,妖冶如花的眸子时不时的朝著窗外那一株淡黄色的黄梅望去。迷离的醉眼中含著几分霜冷如雪的清醒。

“嘤……呜……” 鸾萱咬了咬唇,忽儿红著眼睛蹲下身,轻轻啜泣起来,一声一声的,像是断了弦的琴,令人难以忽视,又让人听的人心头不由发颤。

洞箫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余光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渐渐地,那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後,鸾萱索性又放开嗓门,耍赖般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嘤嘤……呜呜呜呜……”

“你……你这是做什麽……又不是三岁小孩??” 洞箫子也被她吵得受不了,又是头痛又是好笑的看著她道。

鸾萱抽噎著抬起头来,湿漉漉的水红眸子执拗而任性,两腮边的晶莹泪水滚滚而下。

:“呜呜……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放过泠春涧……大皇兄已经死了……我好怕……好怕……春涧哥哥也会死……我……我不要……泠春涧死……我不要……洞箫子!!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不要再让六皇兄查了!!我不想再也见不到泠春涧……我好怕……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他……”

洞箫子看著眼前哭的泪水斑斑,惶恐难安的小脸,眉头送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後只能是低叹了一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拉著她就往外走。

“你……你要带我去哪?” 她抹著眼泪跟在他身後问。

“让耶律弓麟放掉你的心上人,不然他没死,我就已经先被你吵死了!”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鸾萱立时破涕为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洞箫子点了点她的额头,步伐没停,脸上的笑容却是深幽莫测,:“我还是那句话,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後悔你做的所有决定……”

黄昏,浮云淡白, 霞光满天。那团团白云便以诡异之势态幻化起来,白云变成金色,浓云散成薄雾,挥洒天边,寒风吹卷起地上落叶,沙沙之声仿若怨妇的泣诉,凄婉哀怨。深冬的料峭寒意令本就萧瑟的‘栖云殿’更而显孤寂萧索。

昏黄的霞光越过窗棂,落在倚窗而坐的耶律渲云身上,也落在他手上的那一把做工精致的鹰首金弓上。

耶律渲云素白的手指流连忘返的抚摸著那沈重而古老的金弓,水光潋滟的眸子幽幽的倒映著沈重而哀伤的缅怀和思念。

“渲云,待你双腿痊愈,大皇兄带你去草原上射大雕!就用这把弓,你一定会是咱们辽国最出色的弓箭手!”

“渲云,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中原和西夏各地找寻奇药,有大皇兄在,你的腿一定会好起来!!你万不可自暴自弃啊!!”

“大皇兄……” 耶律渲云握著手中那把古老金弓的手指渐渐收紧,面上满是无能为力的痛楚和愧疚,如水的眸中亦是深深的自责与悔恨,“渲云……别再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我想大皇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为他日日沈浸在悲伤内疚之中……“ 奴桑儿体贴的坐在他身边,一双盈盈的眸子流露著似水柔情。

“嗯,我知道……你放心,我没事……只是一时间突然伤怀而已……”耶律渲云清然一笑,反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在手心里握了握,目光重又燃起点点星光,“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麽好消息?”奴桑儿疑惑的问道。

“五皇叔派人送了书信来,说征战顺利,过几日便会启程回辽国”

“真的??!”奴桑儿目光一颤,仿佛又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在她眸中投映出分外璀璨亮丽的光芒,她喜不自禁的用手掩著口,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叫道。

“自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他要回来了……他真的要回来了……太好了……谢天谢地,他没事!1”奴桑儿连日来紧紧揪在心口的那一块大石总算是快要落了地,脸颊泛红的不停轻喃著,忽而,她有抬起眸子,有些渴望的看著耶律渲云,“那封书信在哪里?我可不可以看看?”

这些日子来,她已经跟耶律渲云学了很多字,不但是中原的,就是契丹文字也认识了不少,看著她心急渴望的眸子,还有那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脸蛋,耶律渲云目光微微一动,唇边的笑容如同初见时那般的,带著一丝逗弄,一丝试探的笑意“那……不如你先亲我一口,我再把信给你”

“亲……你……?” 奴桑儿怔了一下,看著他脸上的笑容和那眸中若有若无的一簇篝火,她的脸颊像是被什麽烧著了,越发红扑扑的,让她局促不安的揪著衣袖,没有说话。

耶律渲云见她这般神情,暗想她定是不愿,心口不由一滞。眸中那明亮的篝火被什麽一吹,暗暗熄灭下来,他轻咳了一声,勉强笑道,“我逗你的玩的,来,我拿给你……”

说著,便垂下羽睫掩住其中暗涌的情绪,伸手去拿那信,不想脸上却忽而被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蓦然覆盖住了。

他一惊,随即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沁人心脾,无暇无尘笑容,一双眸子里的光彩明豔的晃人心神、他情不自禁的拉著她的小手,声音充满柔情的轻唤,:“桑儿……”

奴桑儿红了红脸颊,神情有些羞涩,她也有些惊愕自己会真的主动吻了上去,她只是下意识的不想看到他他先前那失望隐忍的神情,她喜欢看他像现在这样笑,笑的温暖仿佛充满著幸福,她喜欢看著他,因为自己而幸福起来……

“我们一起看这封信,好不好?”奴桑儿咬了咬唇,脸颊红霞满天,一双眸子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瑰丽动人。

“好……” 耶律渲云脸上的笑容更将璀璨绚烂,手臂一伸,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两人一起展开信笺,在金红色的霞光中,一点点的慢慢读了起来。

金红色的阳光落在粗犷有力的字体上,是他的味道,亦是对的思念……

灼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与此同时,辽国大殿上,

身材魁梧的辽王端坐在金色宝座上,看著手中的奏折,对著大殿中站立的男子颇为愉快的大笑道。

“哈哈,又胜了!!耶律灼果然是辽国的战神啊!只要有他出马,那些中原人西夏人算的了什麽!!相信假以时日,这天下总归都要属於本王一个人!!哈哈哈哈哈哈!!麟儿啊,你要多跟你五皇叔学学啊!!”

耶律弓麟温雅的笑了笑,附和的点头笑道,:“五皇叔又打了胜仗,真是大快人心,可喜可贺,只不过……”

“不过什麽?” 辽王微微收敛了笑容,抬眉问道。

耶律弓麟低下头,猛然间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扬声道,:“只不过儿臣有一件儿臣断不敢学他”

“何事?”

“与父王争功” 耶律弓麟抬起眸子,眯著棕褐色的深邃眸子,扬声道,:“父王可知道,民间私下流传著一件事,而且最近传的人越来越多,儿臣恐怕再这麽下去,有损父王声誉”

“流传甚麽??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些?争什麽功??!” 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脸色明显的沈暗下来,半天笑意也无。

耶律弓麟不疾不徐,一字一顿的扬声道,:“民间的百姓都说,五皇叔才是保佑辽国百年不衰的真龙天子!!才是一统江山的真正王者,还说其实父王的龙椅早就该五皇叔来坐,还有甚至,甚至希望父王您早日退位,将王位让给五皇叔”

“放肆!!放肆!!!!”身材魁梧的男人再也听不下去,怒不可遏的拍打著龙椅扶手,额头上青筋暴跳,脸颊的肉气的一股股的直颤。

“本王的龙椅是先王所传,坐的天经地义!!岂有让给别人的道理!!简直是一帮混账!!把他们都给本王砍了!!”

“父王息怒……”耶律弓麟看著宝座上暴跳如雷的男人,唇角掠起一抹阴险的笑容,但是面上却仍是一副谦卑无奈的神情,“儿臣明白,但是天下人不能明白,五皇叔他性格桀骜不驯,狂放不羁,又一向心高气傲。自恃功高盖主,常常不把父王放在眼里,如今五皇叔凯旋归来,又手握兵权,再加上京都又流传出这样的流言,儿臣只怕五皇叔已然蠢蠢欲动意图篡位,父王不可不防!”

闻言,辽王眉头深深锁了起来,脸上再无一点喜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怒气,他瞥了一眼耶律弓麟,粗声粗气的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

作家的话:瞄……瞄一下嘛……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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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深宫泣血

辽宫夜晚的雾气厚重薄而缠绵,北海寒冰般森冷的北风夹著皑皑白雪漫天飞舞。火光冲天的宫阙之中,一队浩浩荡荡的兵马伫立在火光之中。冰冷的漫漫飞雪与刺目的火把在夜空中交相呼应著,暗暗的透出丝诡异的杀气。黑暗之中,搭箭上弦,密密麻麻的弓箭,对紧火光之中的兵马。这不是几十几百的人,而是上万名箭手,是重型的箭弩。

一支箭,无杀伤力。

十支箭,也伤不了耶律灼

可若是一百只,一千只又或者是一万只呢?夹著雪花的寒风吹透冰冷的青铜甲,吹起飒飒的血红战披,却吹不动那人矗立在马头上的雄健身躯,长长的盔红和如瀑的乌发在雪地中漫漫飞舞,肩胄上的鲜红饕餮铭纹凶狠的呲著牙,将他俊挺桀骜的面容彰显的凌厉异常男人紧拧著两道浓眉,阅览沧海桑田的面容上尽是刀光血影的痕迹,雄鹰似的双眼来回扫视著城墙上的一片火光,和城墙上对著他们的那一排排弓箭手,一双波澜深沈的眸子昏昏暗暗,幽幽沈沈,低沈著声音开口道,“耶律弓麟,你这是什麽意思?”耶律灼目光冷冷的看著他,目光冷硬如冰,即使被数万个弓箭手对著,他的神情依然一片孤傲寒冷,无情无绪。但是他身後的那些部下们有的已经渐渐露出胆怯之色,纷纷接头接耳,议论纷纷,面色不约而同的泛起惨白,玉台之上,耶律弓麟负手而立,穿著一身墨蓝色玄麟锦袍,披著一件雪白色貂裘披风,神态优雅而无情,脸上的笑容虚伪的让人想要一剑刺穿。:“恭喜五皇叔凯旋归来,不知五皇叔喜欢这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这场如此特别的庆功宴麽?”“我要见王兄!” 不愿与他多加废话,耶律灼说的言简意赅,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是啊,我们要见大王!1”“我们要见大王!1”“见大王!1”众兵将纷纷附和嚷叫起来耶律弓麟不慌不忙的优雅一笑,侧首朝著身後的老太监语调清柔的道,“未公公,可以开始了!”那老太监便谄笑著应了一声,又仰著头如同一只高傲的老公鸡一样走到台前,拿出手中的圣旨,重重咳嗽一声,尖著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瑞昱王耶律灼勾结西夏,通敌卖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本该凌迟处死,但念及耶律灼曾为大辽战功赫赫,故赐御酒一杯!不得有违,钦此!”那老太监话音刚落,底下便喧哗声一片,其中一个兵将举著拳头高叫道,而耶律灼的面容则然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你们胡说!!王爷他何曾通敌卖国??我们是打了胜仗回来!!何来卖国之说??王爷是被冤枉的!!王爷不能死,王爷不能死!!”“没错!若不是王爷带著我们英勇围剿那些西夏人,我们早就回不了了!!王爷没有通敌卖国,王爷是我们辽国的大英雄!!王爷不能死!我们要见大王!要向大王说个清楚”众兵将也用手臂挥舞著刀枪,高叫著附和道,:“王爷是被冤枉的!!王爷不能死!!我们要见大王,要见大王!!!”一时之间,底下喧哗声一片,吵吵嚷嚷,杀气沸腾,皇墙上的弓箭手立时戒备紧张起来,弓箭紧握在手中,统一的抬起手臂,更紧的对准了底下躁动的人群。“灼哥哥……”城墙上的另一边,本是心情殷切想要见他的奴桑儿看著眼前突然变化的局势,整个人都呆掉了,尤其是听完这道圣旨,奴桑儿更是觉得整个人仿佛被雷狠狠劈中,连站都站不稳了,她勉强的扶著栏杆,起身就要跑下城墙,“桑……虞萝……” 耶律渲云看著包围在他们身边那几个侍卫冲著他们齐刷刷的亮出雪亮的剑身,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暗暗的朝著她摇了摇头,紧紧拽住了她的手。“你们……你们这是干什麽!!五皇叔他何时谋反了!!你们为虎作伥,你们全都是混蛋!!”一旁的鸾萱见此阵仗,也是心急如焚,又气又怒,叉著腰挑起脚来朝著那些对著拿著剑指著他们的侍卫,怒声叫道。但是那些侍卫却任她无论怎麽叫骂,都仿佛什麽也听不见似的,只木著脸看她,手中的剑却在火光中闪烁著愈加森寒的波光。“呵呵,五皇叔真是德高望重啊,看来就连他们也要为你造反了啊!”耶律弓麟眯著眸子笑了笑,一声下令,便见几层巨大的铁网从天而降,刹那间,除了耶律灼,所有人都被罩在了铁网之中。“放了他们!” 短暂的惊愕之後,耶律灼拧著浓重的眉头怒声叫道,“这些部下都是忠心耿耿跟了你多年的吧” 耶律弓麟阴冷笑著摸了摸下巴,命人将那盛著玉瓶和玉杯的酒端到了耶律灼的面前,“只要五皇叔听父王的话,安安生生的喝下这杯酒好让我回去交差,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这些部下,否则这几千人都要为你殉葬了”闻言,耶律灼的目光一沈,手中的拳头不觉间紧紧握了起来,凌厉桀骜的乌眸狠狠的瞪著对面笑的动人的男人,一双眸中怒海翻腾。煞气暗浮。“不准你动他们!”“那就要看五皇叔的选择了”“王爷不要喝!”“王爷不要喝啊!!不要喝!!”“王爷别喝!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属下们宁死也不愿王爷背负这千古骂名啊!王爷,你不要中计!这是他们都阴谋!” 副将在铁笼焦急的叫道。“哈哈,真是悦耳动听的忠心,连我都听的甚为感动啊,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吧” 耶律弓箭眸中的笑容更加迷人,但是脸上的神色却甚为阴冷狠毒,他抬眸朝著某个角落淡淡的摆了一下手,刹那间,一支利箭便破空而出,朝著铁笼射了进去,直直没入了那副将的胸膛,刺目的鲜血立时从他的胸口涌了出来,只听他闷闷的惨叫一声,整个人死睁著双目倒在了地上。“骆图!!“耶律灼回身大吼著,看著追随自己十几年的部将,再过几日就准备要成亲的部将就这样惨死在自己面前,他整个身子都气的微微发颤,凌厉凶狠的眸子如同一只发威的野兽,赤红著目色狠狠瞪著对面之人,肩头的发丝被冷冽的北方扬起,在脸边狂乱飞扬,一身煞气仿佛恨不得下一秒便撕碎眼前之人,“耶律弓麟!!你找死!!!”



第184章 英雄寞

“耶律弓麟!!你找死!!!”

随著耶律灼的一声怒吼,他矫健高大的身影凌空而起,手中的寒剑出鞘,散发著森冷杀气的直直次向耶律弓麟。

耶律弓麟面色微微一变,却是没有躲,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促狭笑意,瞬间,空中再次传来了尖利的破空之声,城墙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弓箭手都纷纷举起弓箭,疾射而出的箭雨,铺天盖地,来势凶猛如万兽齐奔,毫不留情的纷纷朝他射了过去,“灼哥哥!!灼哥哥~!!。放开我,放开我!!”奴桑儿哭叫著在耶律渲云怀里挣扎,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可是任凭她怎麽挣扎,耶律渲云都紧紧拉著她的手,将她锁在怀里,紧皱著眉头沈默不言。

眼看万箭齐发,耶律灼心知退无可退,将绝世剑法舞得密不透风,兵器相击的刺耳声音不时的从夜空中响彻起来,但是任凭他如何抵挡,毕竟只有一人之力,他一个人,又如何能抵的过这万箭齐发,那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利箭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纷纷朝著铁笼内被围困的千余名兵将射了过去,刹那间,惨叫哀嚎声一片,血腥之气在夜光下如潮水般无声无息的漫涌起来。

突然,耶律灼动作一滞,手腕蓦然一转,长剑插地,单膝跪落在地,一直手紧紧掩住了胸口。但见青铜盔甲的胸口位置上,赫然插著一根乌黑长箭,冰冷的箭头穿过他的身体,带著猩红色的血迹,从他的後心狠狠刺穿。手臂上,亦插著一支乌黑长箭“呃……”他蹙眉呻吟一声,赤红的眸子狠狠瞪著耶律弓麟,目光凶残怒恨的如同一只被逼到尽头的野兽,带著想要撕碎一切的疯狂。他咬了咬牙,勉力从地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拔下手臂上的利箭,仍在地上,缓缓的朝著耶律弓麟走了过去任凭城墙上的万千命弓箭手搭弓拉弦,齐齐瞄准了他,他也无畏无惧,只是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手中紧握著冰冷的长剑,一步步,目光充满杀气的逼近耶律弓麟,猩红的血顺著他的手腕流淌下来,又沿著手中的寒剑滑落下来,汩汩的血流顺著剑锋流淌下来,一滴滴的砸落在石砖上,像是在凄凄弹奏著一手冥曲。

所有的弓箭手都被耶律灼身上散发的气息震慑住了,虽然箭在弦上,却没有人敢发出去,只是那麽怔怔的看著这个高大黑暗的身影一步步逼近耶律弓麟。

“灼哥哥!!灼哥哥!!”

耳边似乎传来谁的呼唤,这声音如此熟悉,托著他熟悉的那种哭腔,。他步伐顿了一下,微微扬起头,朝著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便看见那熟悉的小脸上悲伤欲绝的爬满了眼泪,她似乎想要挣扎著跑下来,但是却一直被耶律渲云紧皱著眉头,紧紧拽在怀里。

“大王驾到!” 一个尖锐的声音忽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沈默,高声宣告道,随著那声音起落,身材魁梧,面容臃肿的辽王步伐沈稳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儿臣参见父王!”耶律弓麟率先回过神来,高扬著声音恭敬下跪。闻声,其他人也都如梦初醒般的纷纷下跪磕头,唯有一人例外。

辽王扫了一眼孤立在原地,浑身染血,目光冷傲冰凉如狼的男人,不悦的道,“耶律灼,见了本王,为何不跪”耶律灼不答,也不跪,只沈冷著一双墨海般的眸子,幽幽暗暗的看著一身龙服的王者,一双眸子一片血红,声音暗哑冷涩,语气中再无君臣之分,“那道圣旨当真是你下的,当真是你的意思??!”

辽王被他那如狼般凌厉血红的眸子看的浑身不自在,无意识的後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却是愈加森凉阴沈,“不错,是本王下的,你勾结外贼,意图篡位,颠覆我大辽江山,证据确凿,由不得你抵赖!本王念在你我兄弟一场,赐你御酒一杯,已是分外仁慈,你莫要再多生事端,让更多的人为你陪葬!!”

耶律灼与他对视著,阅览风霜的眸子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闪动著让人看不清楚的光芒,他回头看著铁笼内的遍地尸骸,刺目血红。

忽而仰起头。蓦然放声狂笑,那笑声夹在雪中,甚为癫狂苍凉,悲荒讥讽,一声声的落在人心里,如刺一般,扎的人坐立难安。一双眸子昏沈如海,浑浑噩噩的让人难辨情愫。凌乱的乌丝在耳边随著漫天雪花狂乱而舞,“勾结外贼??意图篡位??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颠覆大辽江山!!!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欲图篡位!好一个兄弟情分!!好一个……哈哈哈哈……想不到我耶律灼一生为国尽忠,为辽国出生入死这麽多年,到最後原来在王兄心里……不过是个意图篡位的谋反之人,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落在雪地之中,甚为苍凉悲怆,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在夜色中哀啸,满腹怨愤不甘,却又桀骜不驯宁死不肯摇尾乞怜。

辽王闭了闭眸子,背过身去冷冷开口道,“不必多言,上路吧”耶律灼渐渐止了笑声,眸光深深的看著王者的背影,一字一顿的赤红著眸子道,“狡兔死,猎狗亨,林鸟尽,良弓藏,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愿意如大王所愿,只求大王可以允我一件事”辽王没有回头,只是背著手道,:“你放心,笼子里的幸村兵将,我会善待他们!”

“多谢大王” 耶律灼仿佛卸下了重担一般,目光微微释然,抬手端起了盘子中的御酒……听著身後众人不舍的呼唤,他淡淡一笑,目光朝著城墙上的一角,那个含泪望著他,拼命摇头的少女望了一眼,眸中掠起一丝遗憾,“桑儿……” 他低低呢喃了一声,目光有一丝愧疚,“对不起……”

言罢,他端起手中的酒杯,面色平静的仰头朝著口中灌了下去


第185章 尘归尘,土归土

眼看著那杯酒被耶律灼端起,城墙上的一人突然高声叫道。

“五皇叔,且慢!”

辽王目光抬头朝著城墙上之人看了一眼,目光厌烦而嫌弃,威严的声音森冷的让人心里打颤、扬声怒吼道,“放肆!这里岂有你说话的权利!你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莫要在这碍本王的眼!!!!”

那般刻薄冰凉的神色,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他们竟是血肉相连的父子。

不过,耶律渲云却不以为意,疏朗如清月淡云的眸子目光卑微的微微一笑,低垂著头神色恭敬的扬声道,:“父王息怒,儿臣只不过是想要亲自送五皇叔上路,以报答五皇叔曾经对儿臣的关怀照顾,儿臣明白自己无力再改变父王的决定,儿臣只是希望可以亲自敬五皇叔一杯酒,也让儿臣心中少些憾恨,也让五皇叔走的安慰些,还望父王成全”

辽王思索了片刻,眉头皱了周,没有立即答应,“五皇叔如今已身负重伤,又有这麽多人围狩,纵然插翅也难逃,儿臣只不过是想尽一点心意,还望父王成全” 似是看穿他的顾虑,耶律渲云耐心的又说了一遍,清然的眸子流露出抑郁悲伤的绝望之色,“儿臣只是想敬皇叔最後一杯酒,难道父王也不允麽?”

“父王,别理他!”耶律弓麟在辽王耳边不放心的低声道。

辽王拧了拧粗长的眉头,看著耶律灼盯著自己冰冷的嘲讽轻蔑之意,猛然一拂衣袖,粗声粗气的不耐警告道,“要敬就快敬,别给本王磨磨蹭蹭的,反正今晚无论你耍出什麽花招,耶律灼都是必死之身!”

“儿臣……不敢……”耶律渲云轻轻应了一声,拍了拍奴桑儿寒冷如冰,不停发颤的手指,轻声道,“推著我,我们一起下去”

“……嗯!!”奴桑儿愣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含泪点了点头,推著木制轮椅的手把朝著城墙下匆匆走了下去。

待走近时,奴桑儿才发现耶律灼身上的伤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无血的灰白,胸口的血渍被片片飞雪覆盖著,凝结住一层薄冰。唯有一双辽阔苍远的墨海沈眸死死的盯著她,唇角微微扬起一个依稀是笑的弧度,只是那笑在飞雪的夜晚,甚为荒凉而晦涩,“桑儿……”

“灼……灼哥哥……”奴桑儿落著泪,轻声唤著他,她多想就这样扑在他的怀里,带他离开这里,回到曾经那个宁静的小村庄,回到曾经平静的生活中去,可是……一切似乎都太迟了,太迟了……

“五皇叔,渲云无能,这皇宫中,只有你和大皇兄对我最好,可惜我太没用,不但保护不了大皇兄……更保护不了你……”耶律渲云红著眼睛,自己从轮椅上费力的支撑起身体,扑通一声的重重跪倒在地上。

“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不怪你……”

耶律灼一惊,伸手想要扶起他。目光如火,灼灼发亮耶律渲云却是不肯,他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拿过那个玉杯,朝天一举,又缓缓的洒在地上,“这一杯,是我代大皇兄敬你的”

耶律灼苍凉一笑,不置可否,唯有雪花簌簌在二人眸中凄凉飞扬,片片丝丝,落个不停。

耶律渲云红著眼睛与他对视了片刻,低头哽咽了几声,又从那玉瓶中倒出一杯酒来,颤抖著手指递了过去,湿红眼眶中的泪滴玄玄欲落。

“这一杯,是敬五皇叔你的,但愿……你离开这善恶不分,杀戮漫天,污秽不堪的人间炼狱可以早登极乐,从此……再无烦忧……再无苦痛……”

“不要!!不要给他!!不要!!!”奴桑儿哭的不能自已的扑过去想要抢过那酒杯,却被身边的侍卫紧紧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分毫。

“放开我,不要喝,不要喝!!!!灼哥哥!!不要喝啊!!不要喝!!!!”奴桑儿哭著挣扎著尖叫著,像是一头发疯的小野兽一般,歇斯底里的哭叫挣扎著,目光充满了绝望而悲伤。

耶律灼自嘲一笑。面色平静的接过耶律渲云手中的酒杯,乌发如瀑随著风雪在火光下凌乱飞舞,一双昏昏沈沈,视死如归的眸子在落在奴桑儿沾满灰尘和泪水的小脸时,缓缓的掠起一丝心痛和不舍,四目相对,目光交汇,唯剩无限怅恨,和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永别。

“告诉我你会替我好好照顾她” 耶律灼将那怅然不舍的目光中收回,眸色一变,又是那万只冰寒利箭都无法射穿的坚硬冷冽的神色,他死死的盯著耶律渲云的眼睛,如同逼著他起誓一般,沈哑著声音道。

耶律渲云神色郑重的轻轻点下头,那声音如云似雾,看似幽幽渺渺,却含著任谁也吹不散的坚定,“我会好好照顾她,一直到……我死”

耶律灼释然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朝著奴桑儿含泪悲伤的小脸看了一眼,目光微微闪了闪,仰头端起手中酒杯,蓦然一饮而尽。

“灼哥哥!!!” 奴桑儿绝望的尖叫一声,身子猛然向前一扑,却又很快被重重摁在了地上,她悲伤的落著泪看著那杯掉在地上,还残留著一滴酒渍的玉色酒杯,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地上,一双盈盈水目中丧失了神智一般的看著他,粉色的唇瓣在风雪中徒劳的一张一合,却是再也哭不出一声来。

一串串的血珠,顺著耶律灼的唇滴落下来,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上,刺目猩红的血,染红了身下洁白的雪地。也染红了这一片苍凉的夜空。

伴著那矫健骁勇的身躯重重倒地……此後,辽国……再无……耶律灼。

三日後,子夜,

无云,无月。无雪。亦无风、

‘栖云殿’的後花园内。一剪单薄身影静静坐在一株已然被风雪吹的凋零的梅花树下,抱著怀里的翠羽大鸟,目光寂寂,像是在等待什麽,又像是已然再无要等之事。

一阵悄然的脚步声,从他身後响了起来,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寂静的小院,却照不亮他眸中的神采。

“都准备好了麽?” 耶律渲云没有回头,声音如同被风一吹的雾气,飘渺而虚无。

“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七皇子当真要这麽做?” 迟暮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不忍,“我主意已定,对这里,我再无留恋,一丝,一毫,也没有 ” 他顿了顿,又问道,:“桑儿可安顿好了?”

“嗯,是”

“如此便好……”耶律渲云唇角微微扬了扬,接过迟暮手中的火把,一边转动著轮椅,一边看著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唇角的笑容模糊而清冷,:“这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开心的日子,却超不过二十天,呵呵……真是讽刺,不过我唯一庆幸的,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你,那时的你,骨瘦如柴,经常被这里的太监们欺负,可是你的那双眼睛,却永远都是那麽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你屈服……”

“若不是七皇子,恐怕我再如何坚强,也早就被那些太监们给饿死了” 迟暮沈默了片刻,低声道,耶律渲云冷笑了一声,目光灰凉的如同烧烬的木炭,只余一片灰暗,:“这辽宫里,每一个人都如虎如豺,每一个都是嗜血而残忍,什麽骨肉亲情,手足之情,在权利和欲望面前,全都会卑贱如泥……”

“七皇子……”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再静一静”

“是……” 迟暮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耶律渲云又沈默著坐在原地,神情被乌黑的夜色笼罩著,让人看不清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见他举起手中的火把,一簇簇燃烧起院内的草木。

很快,四周火光大亮,熊熊的烈火很快便从他身边围窜起来,那旺盛窜高的火苗如同吐著火舌的巨怪,不停的在夜色中呼吼闪烁。烧焦的味道在夜色中弥漫开来,隐隐的透著死亡的气息。

耶律渲云神色仍旧是淡淡的,甚至有丝冰冷的嘲弄,耳边似乎又传来少年时,那令人难忘的对话。

“你真是迂腐不堪,自古 便是窃物者贼,窃国者诸侯!”

“皇位本来就是该用鲜血铺出来的!!我将来一定要成为辽国之王!让你们都匍匐我脚下,!”

“……六皇兄,死那麽多人,换一个王位值得麽!?”

“你这个小残废懂什麽!跟王位比起来,血肉亲情又算的了什麽??当了王,我要什麽就能有什麽??天底下的金银财宝,美酒佳肴,万千美女都是我的,用几个兄弟的命来换,值得很,怎麽,你害怕了??、所以,你最好莫要惹我,我到时候倒是可以考虑赐你一个全尸!!”

“呵呵……”耶律渲云苍凉冷笑,那笑在冷寂的夜晚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悲愤,想不到年少时的一番对话,到如今竟然当真是一语成谶,那人当真是为了王位,丝毫不念及兄弟叔侄的情谊,五皇叔,大皇兄……下一个……轮到的人便该是自己了吧……

他甚至能想象的出,耶律弓麟将自己踩在身下,肆意侮辱时那脸上会是何等快意愉悦的神情,只可惜……他再也不会给那人这样的机会……

他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这火光冲天的宫苑,手腕一扬,将手中的火朝著掷一大片干枯的草垛掷了过去。

铺天盖地的大火瞬间熊熊而起,乌黑浓烟滚滚窜了出来,刺目火红的火光之中,唯见一双清透苍穹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不染一丝波澜的静静望著不知名的远处,直到被妖娆火舌团团吞没……再也不见踪影、※※※

作家的话:所以,会有人觉得这是结局咩??……嘎嘎……

谢谢miss chole童鞋送的礼物哦万分感谢~(*^__^*) 嘻嘻……



第186章 偷天换日

荒无人烟,远离闹市的深山之中,

一个竹屋静静伫立在雪地之中,几株丹红色的梅花,在竹屋旁边寂寂绽放、“七皇兄,你们以後就一直住在这里了麽?” 鸾萱转头看看著轮椅上,一身素白衣衫的耶律渲云,轻声问道。

“嗯,暂时只能在这里将就了……”耶律渲云轻点了下头,朝著屋子里看了一眼,眸色有些无奈,有些担忧,:“如今这般情景,我只希望我演得那出戏够逼真,不会有什麽破绽,让耶律弓麟再起疑心,追到这里来……不然……哎……我真是不敢再想下去……”

闻言,鸾萱也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头,随著他的眸子朝著屋子里望了一眼,小声道,“未来皇嫂她情绪稳定些了麽?”

耶律渲云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还是不怎麽说话,也不怎麽吃饭,只是日夜守著五皇叔,我真怕她熬不住……”

鸾萱也颇为同情的低叹一声,小声道,:“若不是你告诉我,我也没想到,她竟然和五皇叔有著那样的过往,哎……她也是个可怜人……哎……五皇叔到底什麽时候才会醒过来?”

“不知道……”耶律渲云又深深叹了口气,神情含著一抹愧疚,“那日,我趁给五皇叔敬酒之时偷天换日,在酒里面放了可以让人暂时假死的‘葬心’,本来是五日之後便会苏醒的,可是没想到他体内还重了一种毒,这两种毒毒性相生,让他病的更重了,也不知道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他越说越是沮丧,说到最後不由猛地用手恨恨一锤扶椅,红著眼眶,清澈的水波里涌动著深深的自责之意,拳头握在手心里一拳拳的狠狠砸了在轮椅上。

“是我没用……是我太没用了……是我害的五皇叔昏睡不醒……我一直就这般的无用!”

“五皇叔,你别这样啊!”鸾萱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啊,若不是你,五皇叔早就已经死了,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但是也还有著一线生机啊!我们不可以放弃希望!”

耶律渲云红著眼眶点了点头,缓缓应道,:“你说的没错,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解药,让五皇叔恢复如常”

“嗯!要我说最可恶的是就是耶律弓麟!那个大混蛋,简直是丧心病狂,连亲生兄弟手足,都要残骸,他简直不是人!” 鸾萱紧握著拳头愤愤骂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果然没错……”

鸾萱拧了拧纤细的眉头,似是想说什麽,但是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小手在衣袖里难为情的搓来搓去。

“怎麽了?你想说什麽直言无妨”

鸾萱又憋了一会儿,方微红著脸,极为难为情的道,“七皇兄……本来我不该这个时候离开的,可是叶浮歌说宋朝的朝廷里出了大事,一定要立刻赶回去,我……”

“原来是这件事”耶律渲云面容平静的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轻柔笑道,:“你放心,有迟暮在我身边,我没事的,我也不想你再留在辽国,这里看似平静,实际上则是杀机暗伏,你离开一阵子也好……”

“七皇兄……我舍不得你们……”鸾萱撇著嘴,一副快要落泪的样子,“傻丫头,你现在已经嫁做人妻了,还这麽孩子气”耶律渲云又无奈笑著揉了揉她的脸蛋,笑道,“我看那小侯爷虽然潇洒不羁,但是品行端正,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你可要收敛些你的孩子心性,多多珍惜眼前人啊”

“他哪里值得托付了,他啊,可总是欺负我呢!” 鸾萱撇了撇嘴,不服气的道,她看了一眼就快要落山的夕阳,有些依依不舍的道,“那七皇兄,鸾儿就先走了,待那边事情一完,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嗯,好,一路小心”

“嗯!” 鸾萱用力的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们也要多多小心啊,实在躲不过了,便来大宋来找我们!”

“好,快走吧,别让他等急了” 耶律渲云清淡一笑,笑容安宁而平稳。

鸾萱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他,莞尔一笑,动作熟练地翻身上马,直朝著林子的另一头直奔而去。

话说,鸾萱骑著马儿到了他们约定的地点,正见叶浮歌独自一人坐在马鞍上优哉游哉的四处张望,她又向著他旁边巡视了一眼,确定无人後,不由驾马骑到他身边叫道,“泠春涧呢?他怎麽没来?”

叶浮歌回眸挑著眼角,装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今早写了封书信给我,说有要事要办,不方便与我们同行,先走了”

“他走了??” 鸾萱怔了一下,随即满是失落的垂下水灵灵的眸子,紧攥著手指,自言自语的抑郁轻喃道,“就那麽急麽,连等我一下也不肯麽……还是他肯本就不想和我们同行……”

叶浮歌看著她小脸上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也不多说什麽,只是略带痞气的低哼一声,抬了抬眉梢,猛然一甩马鞭,坐下的骏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了过去,唯有尾音嫋嫋传来“丫头,咱们来打赌吧,今晚谁最後一个到客栈,今晚便不许吃饭!”

鸾萱听著他颇为挑衅的声音,立时从失落中解脱出来,精神一震,朝著他的背影奔了过去,“少臭美了,鬼会输给你!!”

※※※

作家的话:亲们,还有最後一卷,就结束了哦……差不多还有30多章,期待吗,(*^__^*) 嘻嘻……



第188章 你怎麽了(郡主)

入夜。营帐内的篝火映得发黑的天际通红,微醺的军士抱著酒坛相拥著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著,不绝的声乐在耳边此起彼伏,整个营帐都笼罩在了打了胜仗的欢乐气氛中。

主营帐内,一阵阵开怀笑声更是如同天雷滚滚的从帐内传了出来“哈哈,今日咱们大获全胜!将那些西夏人打的屁股尿流,真是大快人心啊!”

他拍了拍姒乌袂肩膀,粗著嗓子朗声笑道,:“我说四皇兄啊,先前我不懂,为何你与父皇刚刚相认,便受到父皇如此重用,让你来率兵攻打西夏,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三皇兄当真是用兵如神啊,没几天的功夫就打的那些西夏人藏头缩尾,不敢再出来!了不起,了不起啊!”

身著一身冰冷盔甲的姒乌袂微微扬一下唇,冷傲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叶浮歌和泠春涧身上,神情郑重而认真,:“保卫大宋江山,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我们都该好好谢谢他们二位才是,若不是他们不惧生死,仗义同行,我们未必会这麽快就得胜”说著,又神色郑重的端起一杯酒,颇具王者威仪的朝著他们敬了过去,“这杯酒,是我敬你们的”泠春涧温和一笑,笑容清泉清冽通透,他也施施然举起酒杯回敬,眸色温润,:“四皇子不必客气,这些也不过是我们为人臣子,为人兄弟所该做的,不足挂齿”“哎哎!!你别说的这麽轻松,你是自愿的,我可不是!” 叶浮歌叼一根筷子,吊儿郎当的将凳子悬空翘起,脑袋枕在手臂上,身子一晃一晃的,半醉半醒满脸郁闷的嚷嚷道,“我可是被你们坑来的!姒……四皇子,我说你这一招也太狡猾了,早知道当初你让我答应的条件是来陪你打仗,我宁死也不答应的!我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呵,你这根懒骨头,也该动弹动弹了,不然我怕你以後连剑该怎麽拿都忘记了!”姒乌袂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哎……” 叶浮歌低头叹了一身,脸上依然是一副很郁闷的表情也难怪叶浮歌郁闷,他素来便生性潇洒随性,浪荡风流,不喜征战,更不喜欢在兵营生活,本以为姒乌袂在信中说京城出了大事是何等危险之事,没想到却是他与皇帝父子相认,还委派他征战西夏。

事情发展到这里,叶浮歌还是高兴的,看著自己忍辱负重多年的好兄弟终於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怎麽能不高兴,可是没等到他高兴一会儿,他这个好兄弟便半要挟著半胁迫著将他逼上了军营,让他心中好生郁闷,而最让他郁闷的不只是这个,还有……

“喂!姒乌袂……哦……不对,我现在该叫你四皇子了哦……有酒你们怎麽又都不叫我?!不行,我也要喝,我也要喝!!……”不知从哪风风火火跑进来的鸾萱毫不客气的挤到他们中间,一点也不生疏的坐到桌前,端起叶浮歌的就往口中灌进去。

对,就是她!!他居然答应了鸾萱与他们同行!!这样可怕的决定,他真想打开姒乌袂这个怪人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麽?、!

鸾萱跑进来的时候,脚还无意识的撞了一下叶浮歌那摇摇晃晃的凳子,他一个没有防备,险些摔倒在地上。还好他手忙脚乱的胡乱摇摆了几下,保持了平衡没有摔了下去。

不过,众人看著他这滑稽的摸样,脸上都是一副极力忍笑的神情。

看出众人心思的叶浮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瞪了众人一眼,又看著鸾萱趴在自己身边,毫无形象的拿起自己刚刚用嘴叼过的筷子就夹起桌上的菜肴往口中送,一只脚还踩在他翠青色绣著孔雀金边的衣服下摆上,并且不时的无意识的在上面碾几下。

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无力,脸色已开始隐隐发泛青,众人也都禁了声音,两人都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摸样看著他们,“我说郡主啊,你幼时可学过女子礼仪仪态之类的?” 叶浮歌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千遍一定要保持形象,保持优雅的形象,才勉强挤出一丝温柔的有些怪异的笑容,柔声问道。

“学过啊,怎麽了?!” 鸾萱一边拼命吃著,一面无所谓的应道。

叶浮歌嘴角又挤出更深的笑容,摆出一副更加深情款款的样子,笑道,:“那郡主,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可符合曾经学过的那些女子礼仪仪态?”

鸾萱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又飞快的往嘴里送一颗糖醋丸子,一边飞快的咀嚼著,一边含糊不清的道,“符合,符合的很啊,宫里的太傅都说我学的是最好最快的一个!我想这世上恐怕没有一个女子比我学的更好了!所以啊,你娶了我,你应该感到庆幸啊!1”她一边又夹了一个丸子,一边有以一副‘我已经这麽完美了,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我这麽完美的女人,你还不好好珍惜’这样的眼光瞥了一眼叶浮歌。

闻言,不只是叶浮歌感到身上一阵阵的恶寒,就连其他的人也都觉得有什麽东西要从胃口里翻腾出来,偏偏那个当事人却仍旧是一副没事儿人样子,朝著对面表情或复杂,或呆若木鸡的男人们颇为豪放的叫道,“喂,你们不要发呆嘛!!今天咱们打了胜仗!该好好的喝一晚上!!快喝啊!!快喝啊!!我先干了!!”

一语双关的哈哈笑道,:“哈哈哈,覆水夫人纵使这麽长时间不见,还是如初来时烂漫可爱,单纯无邪,哈哈……浮歌……你好福气啊……好福气……我看也就只有这丫头,才能治得住你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侯爷啊!”

刚刚缓过神来的叶浮歌听他这麽说,脸色又是一青,沈默了片刻,猛然一把拎起酒坛,无奈的摇头苦笑著道,“呵呵,我看我还是醉了好,醉了好!”

此话一落,看著他那苦大仇深的愁苦表情,众人终究是再也憋不住,纷纷仰头大笑起来,就连不苟言笑的姒乌袂也扬起唇,笑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而泠春涧亦然,只是他似乎喝的多了些,双颊上一片淡淡红晕,将他俊美面容上的笑容衬出了几分妖娆之色,仿佛一朵醺醉的海棠花。含著春意盎然的迷醉鸾萱其实也不知道他们为什麽突然笑的这麽开心,只是看众人都这麽开心,自己的兴致也高了起来,她转了转眸子,起身又为他们每个人填满了酒,歪著头笑道,“既然大家今日这麽开心,不如咱们就来个行酒令吧!!错的人要喝酒哦!!我先来说一个,十朵五枝花!”

“好,我来,三杯两盏酒……”

“休问南辰共北斗,任他从鸟飞兔走”“酒樽金杯花在手”“且戴花饮酒!!”

那一晚,众人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是觉得心里分外开心高兴,每个人都玩的不亦乐乎,浓浓的酒香在营帐里张牙舞爪的四处流窜,蛊惑著神智,迷惑著人心,让人飘飘欲仙,忘了身在何处,自己又是谁……

子夜时分,鸾萱方从酒醉中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窗外,月光苍白若雪,从外面落进来,正能看到帐子内的人,她觉得身下软软的,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一直是趴在叶浮歌的胸口上,看著他月光下那俊逸精致的面容,心中突然莫名的一动,她脸颊红了红,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打在自己的小脸上,自言自语的道,‘啊呀,我一定是喝多了,怎麽会觉得他……长的也很好看呢……也没有那麽讨厌呢……不行,我一定是喝太多了,我要出去吹吹风”她这般自言自语说著,便当真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出去,外面呼啸而来的冷风让她身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望著远处的目光在落在一个偏僻的篝火旁边时,不由一凝,火光闪烁处,隐隐的印出一个单薄的影子。

咿?那个人……那个人的身影怎麽那麽像是泠春涧?

她心中奇怪,撞著胆子朝著他走了过去,待走到火堆边,看著那人抱著一个酒坛,对著火堆发呆的样子,不由惊讶的叫道,“春涧哥哥,真的是你?、你怎麽一个人坐在这里吹风?这里很冷的,小心冻冰了啊”泠春涧目光没用从火堆上挪开,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在原地上坐著,苍白的面容被火光照映著,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醉著的,“有时候感觉到冷,也是一种好事,至少我还有知觉,那就证明著我还活著,这已经比今天用乱箭射死的那些西夏人好过了百倍,你知不知道,连冷这种感觉,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奢望”鸾萱愣了愣,情绪有些低落下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可是我们赢了啊,你不开心麽?”

“开心,我当然开心,我怎麽会不开心”泠春涧恍惚一笑,笑的模糊而没有温度,他突然回过头来看著她,目光里有一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闪烁著,冰冷冷的,宛若严霜,又宛若寒刃,“我记得你说过,你说你们辽人里也有好人,也不全都该死,那这些西夏人,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也许也是好人,可是他们却为了战争不得不死,这真的值得开心麽?你说那般成见对你们不公平,那对他们就是公平麽??可是什麽公平,这世界上又怎麽会有公平??”

鸾萱被他的神色吓住了,听了他的话,一时间也不由得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麽,呆了半响,才紧揪著衣袖,不安的小声道,“春涧哥哥,你怎麽了,为什麽我觉得你今晚怪怪的”“没什麽……”泠春涧眸光闪烁了一下,渐渐收敛起锋芒的光彩,轻轻摇摇头道,“也许是我喝太多了,有些胡言乱语了,你不要介意……”

鸾萱踟蹰著还想说什麽,却见泠春涧目光猛然一变,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第189章 火中梦魇(郡主)

鸾萱被泠春涧压倒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掉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触,他那张俊美温润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无限的放大,一双流淌著深山春涧之水的清凉眸子里水光潋滟,荡漾著含著令人无法自拔的氤氲波光,那片迷人的水光,让她本以经清醒的神智又再次醉了过去。

隐隐的,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就喷涂在她的脖颈和脸蛋上,带著微微的酒气,她睁大眸子,傻傻的看著他,看著他毫无瑕疵的俊美面容。心跳越来越快,她只觉得脸颊一片烫热,整个小脸都变的红彤彤的。

她如痴如醉的看著近在咫尺,徘徊在她眼前的那张弧形好看的薄唇,她身体忽而莫名的一阵燥热,她突然很想去触碰那唇瓣,想知道那上面会是什麽样的温度。

突然,眼前仿佛有刺目的火光一闪而过,有什麽似乎被点著了,她有些疑惑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过去,不由呆住了,但见十几只带著火的利箭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的倾泻而来,落在帐篷上和营地之上。

“春涧……” 她目光一惊,起身欲呼,可是男人淡薄的唇却在此时蓦然而落,紧紧封在了她的唇上,一双深黑清透的眸子紧紧闭著,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情愫。欣长的身子将她紧紧压在了身下。

鸾萱浑身一颤,睁大了眸子,呆呆看著他的唇在自己的粉唇上温柔吸允暧昧厮磨,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个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出现的场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麽?

他的唇,又冰凉又温柔,就好像是山涧中流淌的潺潺泉水,含著淡淡的树木清香,让她丝毫没有抵抗能力,让她也忍不住的,轻轻搂住了他的腰,有些生涩的承受著他的吻,她甚至忍不住的,也偷偷的主动触碰他的唇,她喜欢那温柔而让人沈迷的感觉,也迷恋他身上那淡淡的草木清香。

如果是梦,那就让她沈醉在这不可能实现的幻觉中吧。她这麽想著,小手又抱紧了他的腰。

感受到她的主动,泠春涧面色僵了一下,眸中有些深邃复杂的东西从他乌黑浓密的羽睫下如闪电般一闪而逝,那疾快的速度,就如同从他们头顶上无声飞过来的万千只带著火光的利箭,在掠过他们头顶时,掠下星星点点的火光。

朦朦胧胧的,鸾萱仿佛觉得身边的温度似乎越来越热,那是一种不正常的热,像是要被烤化了的热。东西被烧焦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伴著一阵阵惊慌绝望的嘶叫哀嚎之声。

“著火了!!啊!!救火啊!!”

“著火了!!”

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了来,那样真实的声音,让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麽真实的惨叫声,似乎不像是梦啊,可是如果不是梦,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她发愣之际,泠春涧忽而停下了与她的温柔厮磨,缓缓直起身子,转过头,朝著那一片火海望了过去。

鸾萱愣了一下,目光也追随者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脸色不由一阵苍白,她颤抖著双手,紧紧拉扯著泠春涧的衣袖,声音虚浮的无力,“春涧哥哥,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我……到底在不在做梦?!”

泠春涧回过头来,幽幽的盯著他,醉意全无的眸中呼啸著寒冷的北风,格外清醒的目光通透的另人有些生寒,“你没有醉,这不是梦,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这火……”鸾萱一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看著已经连成一片火海的营帐,焦急的看著也燃著大火的主营帐,急的跺著脚叫道,“我们被偷袭了!!这可怎麽办!主营帐也著火了,他们还在里面呢!!”

她一边焦急叫著,一面就要朝著火海冲了过去,泠春涧急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叫道,“你要去哪?”

“我要去救他们啊,他们还在里面呢!”

泠春涧朝著里面熊熊火势望了一眼,目色黯然的道,“这麽大火,别说你根本就进不去,就算你能进去,你也再也出不来了!”

“可是,可是他们还在里面啊,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鸾萱不肯罢休的叫道,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一张小脸被火烤的通红。身子不停的要往火光里跑。

“你现在进去,不但救不出他们,自己也会送命!!也许……他们已经出来了……”

泠春涧紧抓著她的胳膊不放,仿佛怕她随时都会跳进那火坑。身边的火光利箭依然如雨纷纷的射落进来,有好几次都险些射到他们,泠春涧眉头微微拧了拧,攥紧了她的手臂,正色道,“你不要胡闹了,也许他们最後逃出去了,咱们却死在了这里!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

眼看著又是一只利箭射了过来,脚下的熊熊火光越来越大,鸾萱不由自主的慌了神,目光失神的随著泠春涧跌跌撞撞的朝著营帐另一条小路跑了去,他们一路跑著,跑著,跨过无数的死尸,越过无数个烧著的帐篷,只看的鸾萱越来越心惊,小手寒凉如冰。小脸上也是一片雪色。

在他们跑过一个被火烧著的小帐篷前,鸾萱脚步硬生生的一顿,她乞求的看著泠春涧,目光紧张,“这是我的营帐,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拿出来,你等我一下!!”

“什麽东西这麽重要??” 泠春涧蹙了下眉头,拉著她继续往前走,似是并不打算停下来。

“不行,我一定要拿出来!”鸾萱却如同铁了心一般,用力甩脱他的手,也不顾他惊讶的表情,匆匆跑进来著火的帐篷内。

“郡主!” 泠春涧有些焦急的叫了一声。敛眉叹了一声,追了过去。他刚准备也跑进那燃著火的帐篷,便又见鸾萱手中护著什麽,花著小脸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冲著他欣慰的叫道,“找到了,终於找到了!!还好它没事!!”

泠春涧定睛一看,方看出她怀里抱著的正是一副画,正是向前自己为她画的那一副。他看著她那紧张又庆幸的神色,也不知为何,心里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痛的让他的脸色一僵。

“你怎麽了?怎麽脸色这麽难看?” 鸾萱看著他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奇怪的问道,“你……受伤了麽?”

泠春涧僵硬著面色,似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清润如水的声音仿佛也被火烤干了一样,含著一丝暗哑“你差点丢了命,却是为了这一副破画?”

“这哪里是一副破画!” 鸾萱不服气的瞥了一下嘴,宝贝一样的将那幅画紧紧抱在怀里,有些委屈的道,“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幅画,是你亲手画给我的!”

泠春涧幽幽的看著她清澈无邪的眷恋目光,喉头动了动,没有再说什麽,只沈默著抬手抓牢她的小手,拉著她朝著大营的出口疾步跑了去。

翌日,清晨。

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鸾萱便在荒野中的山洞中醒了过来,她揉著眼睛,将这空荡荡奇大无比的山洞环视了一遍,发现这里除了自己却不见泠春涧的身影,不由心中一慌。苍白著脸站起身来,惊慌失措的大声叫道,“泠春涧!!”

没有回应

“泠春涧……春涧哥哥……!!”

仍然没有人回应

“春涧哥哥……春涧哥哥,你在哪啊?”

鸾萱心中不由更是又怕又慌,她一边叫著,一边朝著洞外跑了去,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慌张。

“春涧哥哥……春涧哥哥,你在哪啊?!!春涧哥哥!!”

“我在这里,怎麽了?” 泠春涧抱著一些柴火,还有一些干粮从枯树间步伐匆匆的走了过来,看著她湿红的眼眶和在里面打转的泪珠,关切的问道,鸾萱见他回来,这才放心心中大石,红著眼睛扑进他的怀里,哭著呜呜咽咽的道,“嘤……我以为……我以为你也出事了……我以为……就只剩下我一个……我好害怕……你也会出事……嘤……我不要一个人……”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啊” 泠春涧将手中的柴火扔到地上,回手轻轻拍著她的後背,温柔的安慰道,“我是怕你醒来了腹中饥饿,嚷著要吃的,便下山去一户农家要了些吃的,又捡了些柴火,才回来的迟了些,没事了,没事了……”

“嗯……” 鸾萱红著眼眶,抽噎了几下,轻轻松开了他,乌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手中几个白乎乎的大馒头。

“饿了吧,先吃一个” 泠春涧从手中拿了一个馒头,递到她手中。

“嗯,”鸾萱乖乖的从他手中接过馒头,咬了一小口,静静的看著他在山洞中生起火来,又咬了一小口馒头,轻声道,“一会儿我们可不可再回营地看看,不知道叶浮歌他们怎麽样了?”

泠春涧摆弄火堆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眸色抑郁而又冰凉,“我方才也回过营地了”

“那你找到他们了麽?他们是不是还活著?”

※※※

作家的话:喜欢郡主的亲亲们,这些标明的章都会关系到郡主的结局哦,也是鸾萱、泠、叶、还有玉露关系体现最密切的剧情了,因为郡主的部位也快结局了,所以……喜欢郡主的亲亲们,期待你们滴喜欢呀,嘻嘻(*^__^*) 嘻嘻……

12-11


第190章 要你与为我奴!

宋辽边境的荒野山村,几个女子扶著周围的枯藤步履艰难的在半山腰上爬著,其中一个仰头看了看不远处,矗立在梅花林中红色大宅,朝著其他人兴奋的叫道,“到了,到了!神医就在里面了,咱们终於到了!1”

“啊,真的是啊!”

‘太好了,我们终於到了!”

众人立时欢呼一片,只见其中一个黄裙女子紧拉住青衣女子的手,满脸开心的道,“桑儿妹妹,我没有骗你吧,这里真的有神医的,我们村子里的人这一阵子病了都是来这里看病的,那大夫的医术真的很神奇,我想他一定可以治好帮你的忙的!”

奴桑儿咬了咬唇,扶著一棵枯枝,登上了最後一个台阶,她遥望著眼前这神秘华美的宅院,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一丝忐忑不安,站子原地没有迈步子。

“桑儿妹妹,你这是怎麽了?” 那黄衣女子不解的歪头问道。

“艾绒,这里面真的有神医麽?他真的像你们说的那麽神奇麽?” 奴桑儿皱了下眉头,轻声问道,她这次也是偷偷出来的,眼看著耶律灼一日日的沈睡不醒,她整日整日的心神不宁,虽然耶律渲云和迟暮也已经到处找大夫来看,可是总是收效甚微。

直到二个月前,附近的人都说这山上突然来了一个神医,包治百病,凡是被他诊治过的人,即使身患怪疾,或者身命垂危,那神医都可以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只是,那神医有一个怪癖,就是凡是求他治病之人,都要答应他一个条件,或是为他做一件事儿,中途不得有丝毫反悔,若是允诺之人最後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或是中途要反悔,那麽那个病人轻者会旧疾复发,终身不愈,重者还会一夜之间,暴毙而亡。

奴桑儿刚知道这件事时,便想要带著耶律灼去诊治,可是耶律渲云和迟暮却心有疑虑,耶律渲云又让迟暮晚上偷偷上山去探查那神医的身份,得出的结论却是那神医甚为淫邪,所用之术也甚为古怪,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并不打算去冒险,想要另寻他法。

可是,眼看著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却还是一无所获,奴桑儿的心越来越焦躁,她眼看著耶律灼一天比一天消瘦,气息一天比一天微弱,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煎熬,和邻村也要上山的几个女子相约而行,虽然前路未知,可是那也是一个微弱的希望,她只想著,无论是什麽方法,只要可以救他一命就好。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

“嗯,有的!我们村子里的林大伯腹痛了几十年,本来大夫都说他肚子里长了个东西,活不过半个月了,可是被那神医诊治过之後,现在什麽事都没有了,看的比之前更加强壮!!希望,这次那个神医也可以将我姐姐的眼睛治好,让她以後可以看到东西……”

黄衣少女牵著奴桑儿的手,一边走一边叽叽呱呱的说著,不知不觉间两人便走到了那大宅的门口。

先前的那几个人已经进去了,所以大宅前的人并不多,只站了两个五大三粗,身穿红色劲装的守卫。

“这位大哥,我们姐妹对神医有事相求,不知可否进去一见神医?” 艾绒施施然的走过去,巧笑著问道。

那个守卫漫不经心的看了艾绒一眼,点了点头,“先去排队吧”

说著,叫来一个粗衣下人领著朝院子里走去,艾绒一边朝著里面走著,一边朝著奴桑儿挤了一个鬼脸。

那守卫的目光落在奴桑儿身上时,忽然一闪,一双黑细眸不停的上上下下打量她,奴桑儿被他这般目光看的吓的後退了一步,不安的垂下头去。

那守卫又打量了她一会儿,收回目光,与身边的那个守卫不知低声说了几句什麽,那个守卫也开始不停的打量奴桑儿,最後目光猛然一亮,朝著同伴暗暗点了点头,“……” 奴桑儿被他们看的愈加不安,她紧皱著眉头,胆怯的朝後一步步退著,就在她转身要落荒而逃时,胳膊却被其中一个侍卫蓦然拽住了。

“姑娘,你也是来找神医看病的麽?”

奴桑儿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极轻极轻的应了一声, “……嗯……”

“那便随我们来吧” 那守卫说著,与另一个守卫相视一笑,半推半拉著带她进了宅院、院子里排队等待的众人看著奴桑儿被两个护卫‘护拥’著朝著宅院最深处的竹院走去,都无不羡慕的发出阵阵感叹之声。

“哎呀,你看她运气真好,不用等著就可以直接去见神医了!1”

“是啊,凭什麽她就可以直接去见神医,咱们还要在这里排队,真不公平!”

“我们要不要排队,我们也要立刻就去见神医!”

人群中因为这不公正平等的待遇而愤愤不平起来,几个女子尖声叫嚷起来。但是很快便被一阵不耐的吼声镇压了下去,“你们再这样吵吵嚷嚷,就立马滚出去,到时候永远都别想见到神医!”

众人听罢,虽然心中仍然是愤怒不敢,却也都不敢再多说什麽,纷纷噤若寒蝉。

另一边,奴桑儿被那两个守卫一路朝著宅院最深处带去,在一个清雅宽大,修建古朴的竹屋前停了一下,便又带著她快步走了进去,屋内,光线微弱,淡青色的帷幔柔柔飘动著,一个青铜香炉静静摆在紫檀木桌上,吐出嫋嫋青烟。

在那忽浓忽淡的嫋嫋青烟之间,奴桑儿隐隐约约的看到青色的帷幔内,幽幽的倒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两个守卫朝著帷幔後的人行了个礼,便不发一言的退了出去,‘!当’一声,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奴桑儿蜷缩著身体跪伏在冰冷的地砖上,看著青色帷幔内那个模糊的身影,咬了咬唇,撞著胆子小声道,“你……就是他们口中可以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神医麽?”

“……嗯……“帷幔内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脸朝著奴桑儿这边看了过来,嘶哑晦涩的声音从帷幔内如鬼魅一般的飘了出来,“你哪里不舒服?”

这个声音……为何让她有一种陌生的熟悉之感,让她一瞬间有一丝失神,这个声音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在哪里……

“嗯?” 见她不答话,帷幔内的声音再次慵懒的低沈响起。

闻声,奴桑儿这才回过神来,目光闪动了一下,忽而笔直的跪好了身子,眸色恳求的望著帷幔内的身影,柔声道,“我不是想要给自己治病,我是想请神医去救一个人,还请神医菩萨心肠,愿意出手相助”

帷幔内的人沈默了一会儿,低哑著声音开口,“你既然来这里求我,便也说明你已知道我之规矩?”

“……是……”奴桑儿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身上忽而有一种不知名的寒意袭来。

“你愿意答应我的任何条件。只要我肯救你要救之人?” 低哑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幽幽传出。

“是!只要你可以救我要救之人,我什麽都答应你!”

奴桑儿用力的点著头,眼中有泪花隐隐闪烁,“只要你愿意救他一命,我什麽都愿意答应你,只要我做的到”

“不後悔?”

“不悔……”

“好,我就喜欢这麽痛快的回答” 帷幔内的男子低笑了一声,哑著声音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我要你做我的床上奴,一身一世都要陪著我,任我予取予求”

闻言,奴桑儿脸色一白,整个身子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不由狠狠一颤,粉嘟嘟的唇在半空中半张著,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此时,淡青色的帷幔被一只手缓缓掀开,一个人的身影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你……你……” 奴桑儿瞪大眼睛看著男人布满伤疤的骇人面容,吓的连连往後退著,颤抖的声音吐不出连贯的字句,“你……你是……是……是谁……”

“我是谁?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麽?” 男人恍惚一笑,身形一晃,不知怎麽已来到她的身後,从背後紧紧抱住她,大掌抚弄著她的椒乳,半边狰狞骇人的面容则紧贴著她娇嫩的脸蛋摩挲著,晦涩暗哑的声音如同地狱最深处传来,邪气精美的眸子里裹著玩味的笑意,“好久不见……我的小美人儿,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你是不是又想叫我‘灼哥哥’,嗯?”

※※※

作家的话:麽麽,guyueshan童鞋,一口气又送了那麽多礼物给我,好感动,(*^__^*) 嘻嘻……

哎呀,我也不能犯懒了,明天双更哇,一个郡主的,一个桑儿滴,向著结局的炮火前进哦,哇哢哢


第四卷 子非鱼


第191章 他们的生死(郡主)

“他们是不是还活著?”

“营地被大火烧成一片灰烬,我细细查看过了……遍地烧焦的尸骨……没有一人生还”

泠春涧静静坐在火堆边,声音平静的有些怪异,右脸边还带著昨晚被火肩擦伤的血痕,几丝碎发垂在他的眼角,恰恰遮挡住了他眸中的情绪。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呢!!” 鸾萱面色一滞,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紧捏著手中的拳头,红著眼圈不停的摇头叫嚷道,“不会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叶浮歌……他……他不会死的!!他那个大混蛋,怎麽可能这麽容易就死掉了呢,我一定是做梦,我一定是做梦!!不会的……我现在一定还在梦中……你是假的,这一切全都是假的……我要打醒我自己!我要醒来!!”

她一边哭著,一边抬手狠狠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泠春涧也不阻止她,只是静静坐在一边,目光遥遥的望向远处,任由著她用尽全力的咬著自己胳膊,直到鲜红的血渗透淡粉色的衣襟。

“……啊……好痛……为什麽这麽痛,这个噩梦还不醒来……为什麽……”

鸾萱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目光哀伤的呢喃著,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由自主的顺著她的眼眶落了下来,心好痛,为什麽……心会这麽痛……又这麽冷?

“我早就告诉你了,这一切都不是梦,是血淋淋的事实” 泠春涧清醒到残酷的声音在她耳边如云似雾的飘荡而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她哭花的小脸,目光泛起一丝冰冷的涩然,“你在为浮歌伤心?你不是总是吵著说你很讨厌他麽?若是他在天有灵,看到你会为他掉眼泪,一定会受宠若惊……”

鸾萱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泪水涟涟的小脸,也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哭湿了脸颊,她吸了吸小鼻子,想著先前自己与叶浮歌的点点滴滴,想著他们之间的嘻怒笑骂,又笑著今後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画面,再也看不到那样自命不凡,风流潇洒总是笑的一脸虚伪的面容,心口不由又是一酸,刚刚擦干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掉落下来,她红著眼眶抽噎了几下,双手紧握成拳,委屈愤懑的哭著道,:“是……叶浮歌他在我身边时,总是喜欢欺负我,总是捉弄我,总是惹我生气,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好讨厌……可是……一想到今後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又觉得好难过……为什麽老天要让他死呢……他是个好人啊……虽然他有时候……很爱捉弄人,可是他的心肠很好……他帮助过很多贫困的人,为什麽上天要这麽不公平呢……我恨那些西夏人,他们竟然用这麽卑鄙的手段,简直是无耻之极!禽兽不如!!”

“……” 泠春涧蓦然不语,春水眸子里涌动的是谁也看不透的幽暗墨光,温润的面容泛著毫无血色的苍白,坚冷如冰。过了一会儿,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鸾萱面前,一言不发的看著她,鸾萱并没有察觉到他神情异样,只是走过去,将脸贴近他的怀里,轻轻搂著他,无助问道,“春涧哥哥,我们该怎麽办?该去哪里?”

泠春涧身子没动,目光空洞洞的看著远处覆盖著白雪的山峦,淡淡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办,恐怕不能与郡主同行了”

“你说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不能与我同行?” 鸾萱猛的抬起头来,手指下意视的紧抓住他的衣袖,红著眼圈目光惊愕的追问道。

泠春涧有些生硬的抽出衣袖,背过身淡淡道,:“总而言之,我有要事要办不方便带著你,你沿著这个林子一直走,大约一个时辰,便可以回到柳州城,我想林大人他们一定已经到在城门那等著咱们了,你快些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

“我不走,你要去哪?我要和你一起走!” 鸾萱不肯罢休的重新拉住他的衣袖,紧紧拽著不肯放手。

“郡主,你不要再任性了,我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你……还是快走吧”

泠春涧闭了闭眸子,温润的面色含著斩钉截铁的坚定,目色也笼罩上了一层任谁也无法靠近的寒霜、衣袖被那只小手无力的缓缓松开,泠春涧不忍回头看她伤心委屈的表情,硬著心肠不回头看她,他本来以为她还要再多加纠缠什麽,可是身後却是再没了动静,林子间一时间,变得格外静谧,只偶尔有几声鸟叫,划过淡蓝色的天空,又转瞬即逝。

那沈默维持了一小会儿,泠春涧便听见背後传来一阵细细的啜泣之声,那声音虽然很轻,很低,却莫名的牵动人的心绪,他僵持了半响,缓缓回过头去,果然便见鸾萱并没有离开,只是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双手环著膝盖,小脸抵在胳膊上哭的好不伤心。

一滴一滴的眼泪,从她眼眶边上无声的滑落下来,晶莹剔透的惹人不由生怜,她像是在极力忍著不哭出声,娇俏的小鼻子憋得红红的,咬著唇小声的抽噎著,串串泪珠绵延不绝的从她小脸上掉落下来,哭的甚为委屈悲伤。

泠春涧在那里僵硬的站了一会儿,终究是轻叹了一声,走到她身边,放软了声音道,“别哭了,好不好?”

鸾萱又吸了吸鼻子,水湿水湿的眸子伤心的望著他,小嘴一瘪,眼泪又劈里啪啦的砸落下来,“春涧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怎麽会……你多想了……”

“那你为什麽不让我跟著你?”

“……”

为什麽,他说不出口,亦不能说出口。故而他只是垂了眼睑,微蹙起纤细的眉头,沈默不语。

鸾萱看著他犹豫黯淡的冰凉面容,看著他春水般的眸子泛起的丝丝暗影,再也顾不得许多的扑入他的怀里,害怕他跑掉一般的紧紧搂著他的腰,迷惘悲伤的落著泪道,“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你走……我现在什麽都没有了……我什麽都没有了……我不知道除了跟著你,我还能去哪??大皇兄死了,五皇叔成了活死人……七皇兄如今也离开了皇宫……那里如今只剩下残忍嗜杀的六皇兄,我再也回不去了……现在,就连叶浮歌也离开我了……我觉得好像一夜之间,我什麽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好怕……我好怕……我好冷……好冷……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郡主……” 泠春涧忧郁的皱起眉头,春水般的目光漾起一片涟漪。搭在她肩膀上想要推开她的手指蓦然而顿。

鸾萱用袖子抹著眼泪,呜呜咽咽的哭著,眼泪如雨倾泻而下,宣泄著她心中这些日子来承受的所有痛楚,迷茫的神情含著天真的无辜,“明明似乎还是昨天,大家都还好好地,很开心很开心的在一起,为什麽一夜之间,就会变成这样子,为什麽他们都不在了……求求你……别抛下我……别让我一个人……”

“郡主可还记得,洞箫子说过,若是你总是让我伴在你身边,你在乎的人都会一个个的失去,郡主有没有想过,也许洞箫子说的是真的,我的确是是你的‘煞星’?”

泠春涧半自嘲半认真的说著,清澈的眸中浮光隐隐,似是有一丝愧疚从里面一闪而过,又飞快的隐没在那一片温柔的可以杀死人的春水眸中。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鸾萱头摇的更厉害,眼泪也掉的更欢,:“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你一定不会……”

泠春涧眸光涌动了片刻,看著她哭的如同一个泪人,忍不住的轻轻叹了口气,温柔的将她轻拥在怀里,轻拍著後背,幽幽道……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一切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哎呦……啊呀……沈死我了……呃……你们两个不要再那哭哭啼啼了!否则本侯爷不被累死,也会被你们哭死!!”

鸾萱听著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她与泠春涧对视了一眼,同时朝著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夕阳西斜,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背著一个一身乌金盔甲,受伤昏迷的男人朝著他们步履艰难的走了过来。

“叶……叶浮歌??!!”

鸾萱呆呆的看著他走来的背影,直起身子傻了一般的僵坐在原地片刻,又猛然如梦初醒般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用力捏了捏叶浮歌的下巴,小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欣喜若狂,“你们没死??你们是有下巴的!!你们真的没死!!!太好了,你们没有死!!”

“呸呸!死丫头,就不会说些吉利的,一见我就死啊死啊,我只怕我就算大难不死,也马上要被你咒死了!”

叶浮歌皱了皱眉头,习惯性的斜挑著眼角瞪著她训斥道。

“对对对,是我说错话,我错了!

这话若是平时,鸾萱早翻脸与他吵了起来,可是如今却只是一直傻笑著点著头,抹著眼角的眼泪点著头明媚笑著,她又回眸朝著站在身後不远处的泠春涧招手叫道“春涧哥哥,你快过来啊,他们还都活著,都没事啊!!!”

泠春涧笑了笑,面色从容的走了过去,脸上堆起的温润柔和笑容恰恰遮住了他眸中那飞掠而过的一丝惊愕和晦暗、


第192章 跪到床上去

“好久不见……我的小美人儿,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你是不是又想叫我‘灼哥哥’,嗯?”

“你是……你是……那个人“ 奴桑儿看著他半边邪俊,半边如同鬼魅般纵横交错的疤痕,整个人都吓的呆住了,思绪却不得不飘回到在辽宫深夜里,那些被蒙著双眼缠绵的夜晚。

“你真是明知故问” 男人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她的身子立时一个激灵,挣扎著反抗起来,却被他拥的更紧,嘶哑粗嘎的声音在她耳边冷森森的响了起来,“你以前不是很想让我扯来你眼上蒙布麽?怎麽如今看到我的真实面容被吓住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脸很难看,很恶心,嗯?”

奴桑儿被他身上的一种如同从地狱深处走来的鬼魅一般的气质吓的红了眼眶,她不敢看他,只是低垂著头哭著小声道,““不是……我不是……我没有……”

“那就看著我!” 男人霸道的命令著,将她的身子扭过来,又逼迫著她抬起头来注视著自己布满伤疤的骇人面容,他审视著她眸中不经意流淌出来的惶恐和畏惧,嘴边缓缓牵出一抹近乎扭曲的笑容,“我的脸就这麽可怕麽?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不是……我……求求你放我走……放我走……”

奴桑儿慌了神,在他的怀里不安的扭动挣扎著,她的畏惧和害怕也并非是因为他的面容,她怕的是他眸中散发出的阴森狰狞之气,那里面的光芒,流动著嗜血而仇恨的波光,让她止不住的想逃“放你走?你不想救他了麽?” 男人低嘎一笑,胜券在握的淡淡道。

奴桑儿听他这般说,挣扎的动作蓦然一顿,水盈盈的眸子望著他时,充满了楚楚可怜的迷惘和无助男人见状,布著伤疤的唇边勾起一丝愉悦阴森的笑容,他的手指在她的下巴上抚弄了几下,幽幽道,“这就对了,你要知道现在只有我能救他,而你若是想要救他,便只能听我的话,好好的取悦与我”

说罢,不待她反应,便又将她下巴狠狠一掐,看著她吃痛的蹙眉张开粉唇,他灵活的长舌便趁机顺著那张开的小口滑了进去,含著她的粉唇在里面肆意的吸允舔弄,他狠狠地吻她,布满疤痕的狰狞魅然面容紧贴著她细嫩的脸蛋不停摩挲,明亮深邃的黑眸渐渐模糊散开,转而代之的是灼灼炙热的火焰。

他吻得极富技巧,烫热的舌拼命地吮她的唇绕她的舌,似乎要吸干她口中的所有蜜汁,那舌毫无阻碍的攻进她微张著的口中,舔过她口内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是粉嫩的牙床,洁白的齿缝,舔过她的上颚,每一个动作都是带著几分邪佞,带著几分玩弄,带著几分霸道,像是要刻意让她知道,是谁在征服她,是谁在占有她,而她又是在谁怀中颤抖落泪。

最後,他的舌又缠上她清甜的小舌,辗转缠绵,恣意吸允她的甜蜜,霸道而疯狂,让她无力抗拒,挣扎不开。



奴桑儿半闭著眼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也随著男人充满羞辱的挑逗而不停的顺著脸颊掉落下来,她的头摇个不停,像是要逃脱这痛苦的亲吻,可是男人的大手却用力按住她的臻首,让她动弹不得分毫,只能落著眼泪,承受著这难熬的亲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那骇人的面容才离开了她粉嫩的小脸,看著她被自己吸允的红肿还泛著水光的粉唇,还有她噙著泪珠的盈盈水眸,目光中泛起更浓的情欲,抓著她下巴的手又用了用力,一双兽眸如同玩弄一只猎物一般,居高临下的阴凉凉笑著,另一只手已然滑落到了她的小屁股上,在上面轻轻揉搓抚弄,“这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告诉我,你的身子是不是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嗯?”

奴桑儿浑身又是一颤,她眼泪汪汪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小手无助的抵著他的厚实胸膛,噙著泪哽咽著道,“求求你……放我走……放我回去……”

“你忍心看著你最爱的男人就这麽死了麽?” 男人的声音又要挟的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奴桑儿含著水气的眸子抖了抖,潮湿的睫毛在半空中闪了几下,苍白著小脸问他。

“你真的可以救他?你没有骗我?”

“就算你不信我,难道你不信那些村民说的话麽?若是你不信,你又何必来这里求我这个神医?”

男人看著她犹豫挣扎的矛盾神情,又覆在她耳边,粗嘎的声音含著刻薄凶狠的森凉,“若是你做我的奴,乖乖的任我予取予求,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他,但是若是你不肯,你便等著回去为他收尸吧”

闻言,奴桑儿脸色又是一白,她低垂著头紧紧咬著唇,眸子里水光不停在淡青色的帷幔下闪闪烁烁,就在那唇就要被她咬的快要出血之时,她缓缓抬起眸子,无力的放下抵在他胸前的小手,噙著泪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治好他,我什麽都答应你”

“这才乖……”男子满意的点了下头,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粗哑著声音命令的开口道,“以後你要叫我主人,知道麽?”

“……是,主人……” 她红著眼睛,小声应了一声。

“很好,跪到床上去” 男人抬手缓缓的指了一下青色帷幔上的大床,皮笑肉不笑的森凉凉道,“你还要一边过去。一边要说,遵命,主人”

奴桑儿看著帷幔内的大床,目光流露出一丝恐惧,但是看著男人那毋庸置疑的神情和骇人面容,又红著眼眶垂下眸去,轻轻哽咽了一声,小声应道“……是,主人”



第193章 此夜情难为(郡主)

天幕暗垂,山洞里不时响起树枝烧焦断裂的声音,洞口不时有风刮进来,那股颤悠悠的微弱火苗顺著风东倒西歪,将洞内人的身影也拉的摇摆不定。

“不管怎麽样,还好你们警觉,大难不死逃了出来,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可真是吓坏了!!” 鸾萱一边将小手凑到火堆前取暖,一边心有余悸的说道。

“呵,或许是老天看我们命不该绝”

叶浮歌哼笑了一声,又朝火堆里丢了几根木材,手臂上的猩红血迹被火烤的凝固在衣袖上,看上去甚为触目惊心。

“咳咳……水……”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姒乌袂身体还很虚弱,他微微挪了挪身子,目光朝叶浮歌看了去。

“哦,我去取些来你” 叶浮歌点头,起身要去取水,却见泠春涧从身侧取过一个盛满泉水的竹筒,神色平和的朝著他们递了过去。

“我刚才用竹筒打了不少泉水,先喝这个吧”

叶浮歌怔了一下,目光闪烁过些复杂的东西,并没有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竹筒,只是抬起一双狐狸般的眸子直直的看著他,那样穿透性的目光,像是想要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看的清清透透,明明白白。

“怎麽了?怎麽这麽看著我?有什麽不对麽?” 泠春涧微微缩回手,淡淡笑著回视著他的犀利眸光。

“呵呵,没什麽,我只是在想……”叶浮歌忽而抬手接过他手中的竹筒,朝著里面望了望,清透的笑中带著莫名的寒冷,“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在里面放了什麽别的东西?”

泠春涧目光一顿,脸色微微一沈,直视著他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你在怀疑我?”

叶浮歌微微扬了扬唇,侧过身去,肩上的发丝被洞口的风吹的贴在脸颊上浮动不止,脸上也被火光掠下一道暗影,“春涧,并非是我想要怀疑你,只不过我们突然被偷袭,还伤的如此惨重,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怪异,我想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饶了一圈,你的意思就是还是不相信我?” 泠春涧眉头微蹙了一下,清澈的目光转向姒乌袂身上,“四皇子的想法一定也与浮歌相同?”

姒乌袂微微沈默了片刻,他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儿,冰冷的垂下眸子,缓缓道,“驻扎之地,是我们临时决定的,西夏兵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们的驻扎之处,除非是有人去为他们通风报信”

“就凭这个,你们便断定是我出卖的你们?” 泠春涧凉凉的笑了一声,笑容透著一丝讥讽或是自嘲。

叶浮歌目光抑郁的插口道,:“单凭这个,我们自然不敢断定是你,可是……我们在一个垂死的将士口中听到,他说出事之间曾见过你与一个黑衣人在林子里见面,这件事你又作何解释?”

“那你们为何不想是那个士兵他要诬蔑与我,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他才是那个奸细……”

“阿莫为人正直老实,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们” 叶浮歌负著手,正色道,俊逸的面容上少了平时吊儿郎当的神情,神色甚为严肃。

“呵呵,所以你们宁愿信他也不信我?” 泠春涧冷笑了一声,目光与他们交汇了片刻,忽而又垂眸自嘲的轻笑数声,淡淡道,“好,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眼下我也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证明我之清白了”

他这般说著,眼眸飞快一闪,手腕一转,抽出叶浮歌腰上的佩剑,便朝著自己的胸脖颈上划了过去,“不要啊!!”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他挥剑的那一刻,鸾萱飞扑过去,小手紧紧握住了锋利的剑身,手心里立时一阵痛到窒息的锐痛,鲜红的血顺著她紧握的拳心淅淅沥沥的滴落下来,很快便将那剑身染得鲜血淋淋。

“郡主?、!” 泠春涧剑锋一顿,看著鸾萱痛的煞白的小脸,春水清眸划过一片波澜。神色不由怔然、叶浮歌看著她这不要命的举动,心口也不知怎麽就涌上了一口怒火,朝著她怒声吼道,“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 鸾萱手心虽然疼痛难忍,却也不敢放开那把寒剑,只蹙著眉头气急败坏的朝著叶浮歌叫嚷道,“你们不是好兄弟,好朋友麽?他好心拿水给你们喝,你们为什麽这麽怀疑他?!他不会出卖我们的,要我说那个什麽士兵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说不定他才是真正的奸细!!”

“你……你……你简直是无药可救!” 叶浮歌看著她迷茫无知的小脸上一副咄咄逼人的表情,气的脸色发青,他重重一甩衣袖,懒得再理她一般,转过脸不看她。

“春涧,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昨晚起火的时候,你在哪里?” 姒乌袂沈默了一忽会儿,忽而直视著他淡淡开口问道“我喝酒喝的太多了,有些头痛,便坐到敞篷外面去吹风”

“和谁?”

“……我坐了一会儿,便看见郡主也走了出来,我们便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

“那那些火箭飞来的时候,你也是在外面的,你不可能看不见,为何不来告诉我们?”姒乌袂追问。 “当时你们在做什麽?”

“……”泠春涧目光在火苗中晃了晃,没有说话。

“是,我也很好奇,你们当时到底在做什麽?” 叶浮歌也转过头来,等著他的答案。

泠春涧依然没有开口,微有鸦羽般的睫毛在火光中闪烁著华美静然的光泽,一张俊容被火光照映出一片凌乱的暗影。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逼他了!他说不出口,我来说!!”鸾萱猛然松开被血染得一片鲜红的寒剑,一手捂著手上淌血的伤口,红著脸小声道,“当时……当时我们在……亲嘴……”

“你说什麽?你们……” 姒乌袂明显的愣了一下,若不是看著鸾萱涨红的小脸和不自然的神情,他险些要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的唇语,他朝著叶浮歌暗暗瞥了一眼,却见叶浮歌的神情也是有一丝错愕闪过,那俊朗的眉宇间一股浓浓的怒气正腾然而起。

“你明明听见了,还故意问什麽嘛!”

鸾萱脸颊更红的咬了咬唇,嘟嘟囔囔的嘀咕道,目光却也偷偷的朝著对面那个眉宇间充斥著一种莫名恼怒的叶浮歌瞥去,她只看了一眼,便吓的缩了回来,没有敢看第二眼。

只拉扯著自己衣袖,嘀嘀咕咕的小声道,:“现在你们该相信了吧……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不会是奸细的……”

“呵呵,好,呵呵呵,真是好的很……”叶浮歌铁青著脸笑了几声,狠狠瞪了鸾萱一眼,蓦然转身,衣袖一拂,头也不回的朝著山洞外走了出去。

“浮歌,你去哪?” 姒乌袂拧了下眉头,不放心的在他身後叫道“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叶浮歌回头应了一声,便转身蹭蹭蹭的大步走了出去,脸色生寒生寒的。

鸾萱知道叶浮歌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的不轻,她从来没有见他气到这种样子,气到仿佛连多骂她一句都嫌是多余的一样,就那麽气的一言不发的出了山洞。自己找地方冷静去了。

山洞内,随著叶浮歌的离开而更显的清冷沈闷,即使火堆燃烧的旺旺的,还是让人觉得寒冷,过儿半响,姒乌袂才打破了沈默,低咳了一声,看著泠春涧淡淡道,“这件事还是暂时不提了,春涧,抱歉……我们本不该怀疑你,只是一时间很多事情……哎……还望你不要介意”

“四皇子说笑了,这是人之常情,换做是我说不定也会心生怀疑 ”泠春涧应著,温润的表情温柔平静,看不出一丝怒气。一丝怨愤。

姒乌袂微微扬了扬唇,点了下头,他毕竟是有伤在身,精神有些不及,没呆一会,便又睡著了,泠春涧和鸾萱对望了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起身不发一言的静静帮她包扎好手上的伤口,两人便也躺在一边各自睡下了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阳光从白云间流泻下来,落在枯黄的草地上,将那僵硬冰冷,捂出了几团柔和的温度,鸾萱捧著一把鲜果,蹦跳著跑到孤身坐在山坡上的叶浮歌身边,眸子转了转,撇了下小嘴,碰了碰他的胳膊,“喂,我摘了很新鲜的果子,你吃不吃啊?”

叶浮歌脸色依旧是沈沈的,将身子转了个方向,没有理会她。

“喂,这个果子很香甜,很好吃的,只有这麽几颗,你不吃可就没了!” 鸾萱不罢休的也将身子随著他转了过去,陪著笑脸甜甜说道。

“真的很好吃哦,你尝尝嘛!”

“这果子若是好吃,你早就拿给你的春涧哥哥了,哪里会有我的份?” 叶浮歌冷笑一声,目光讥讽。

鸾萱刻意让自己忽视他的嘲讽,勉强又挤出一丝甜甜的笑容,讨好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笑道,:“不是啦,这个是我特意采来给你吃的,你一早上都没吃什麽东西,一定很饿了,吃一些吧”

“哦,那你的春涧哥哥怎麽办?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认错人了?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叶浮歌,不是泠春涧!”

叶浮歌也不知道为何心中就是有一股恼怒挥散不去,他越是嘲讽她,心中也越是烦闷,到最後索性衣袖一拂,将她手中的果子全部挥到了地上。

“啊!” 鸾萱惊叫一声,看著自己为他用心采摘的果子就这麽被他不耐烦的甩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和杂草,心中也火大起来,嘴巴一撅,霍然起身,指著他鼻尖气鼓鼓的叫道,“叶浮歌,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好心好意的送你果子,你做什麽这麽小气!”



第194章 主人的名字(限)

深青色的帷幔,在屋内如海浪般此起彼伏的浮动不休。

奴桑儿赤裸著身子跪在床上,白嫩娇小的身子随著男人粗糙大掌的抚弄而不停的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边摇摇欲坠。

“这麽怕做什麽?你忘了那麽多个晚上,你是如何热情的在我身下承欢的麽?”

男人粗嘎的声音在她背後低靡响起,手指沿著她滑嫩的大腿轻轻抚摸,一路往上,划过腰际,来到胸前,拨弄著那两粒小小的草莓。火热的舌头如同一只灵活的舌,一会儿轻舔著那潮湿的花穴,一会儿又卷起舌头亲吻著她的腿根,很快便让她娇喘连连,双腿止不住的摇晃,磨蹭著,雪臀也在半空中难耐的扭动著,水盈盈的眸子迷茫又无助的回头看著那邪恶如鬼魅的男人。不停低声娇吟,:“嗯……好痒……啊……不要……”

“嗯……痒……你……你到底是谁……你是……什麽人?”

“对我感兴趣了麽?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麽?”

他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让自己布满伤疤的骇人面容逼近她粉色的樱唇,一双乌暗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笑的神秘而又危险,看著她被自己盯的脸色更加苍白,方低下头重重咬住她胸前挺立的小红果,忽而用舌尖轻轻的舔弄,忽而又用力拉扯,看著她红著脸在他怀里不安的喘息挣扎,他又邪笑著伸出二指插入她的花穴之中,不给她丝毫喘息机会的拨弄著她花穴中的敏感珍珠,动作熟练而快速的在里面勾起一汩汩蜜汁、“啊啊……嗯……啊啊……”

奴桑儿被他的手指搅弄的一阵阵快感惹得脸颊火烫,眸中一片快慰的情欲之色,虽然明知道不该,可是她自己却是难以抗拒的随著男人的手指而一收一缩的夹著花穴,像是在欲拒还迎,又像是在渴望著更多。

见状,男人得意扬了扬眉头,晦哑的声音含著丝丝低沈笑意,他搂过她瘫软的娇躯,一把托住她粉嫩的雪臀,深深注视著她,诱惑的问道。:“舒服麽?我就知道,你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嗯……不……嗯嗯……” 奴桑儿听他这麽说,红著脸扭过头去,双腿羞耻不堪的想要夹紧,但是却被男人大手一拽,向著两边分开到极致,“啊……不要……” 奴桑儿惊叫一声,感受到一个热烫的巨物不由分说的顶到了自己私密的地方,她咬了咬唇,眸中含著羞辱的泪光,终究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求求你……不要……啊!……嗯……啊!痛!!”

“好紧!还是那麽紧!” 男人两手紧紧扶在奴桑儿的腰上,结实的臀部因为从背後的姿势而更有力的撞入她的小穴,一下又一下,将身下肿大的分身一点点用力塞入那艰难吞吐的花窄小蜜道内,“……痛……轻一点……好痛……啊啊……恩恩……轻一点……不……不要……”

奴桑儿被撞的疼痛不堪,眼泪止不住的落,小小身子随著他的撞击大力摇晃著,噗嗤噗嗤的抽插声在寂静的屋子内一下又一下清晰的响著,直让她羞的满面通红,雪白的臀在男人的掌心中无助的摇晃著。

“唔……真舒服……又湿又热……”

被紧紧收缩的小穴夹的舒服不堪的男人仰头愉悦的低吟一声,看著那一阵热液顺著她白皙的双腿流淌下来,他邪笑著又趁势在滑腻腻的花穴中重重抽送了几下,粗喘闷哼声中如雨般从他半边布著伤痂泄的唇边流溢出来。

他乌黑的眸子深了又深,忽而掐进她的下巴,一边更大力的在她後穴内抽送著,一边粗嘎低笑著,“要叫主人,主人才会轻一点……你很想知道主人的名字是不是?那你就要好好的记牢了”

他抚弄著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道,

“我叫严穆砗,这个名字,你一生一世都不准忘记”

“嗯……你……嗯……你到底为什麽……会在皇宫里……现在又为什麽……嗯……会在这里?”

奴桑儿对於这个男人,实在是有太多的困惑,太多的迷惘,见他终於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由的忍耐著身体里的疼痛和情欲,呻吟著问道。

严穆砗不答,只是搂著她的腰肢,在那春水绵绵的穴内费力冲刺著,眯著狭眸断断续续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不会那麽容易死在那场火里的,耶律弓麟也不信,所以他派了那麽多人出来搜寻你们的下落,不过可惜……呃……他到现在依然一无所获,如果他知道了你们的藏身之处,你说他会不会很高兴?”

“别,别告诉他,求求你……嗯……” 奴桑儿神情一慌,急忙哀求道。

“我可以不说,只要你答应我一辈子不离开我,我就不告诉他,我还会帮你们找一个更不容易被他找到的地方”

“……为什麽……为什麽你……” 奴桑儿怔然的看著他,被情欲涨的红红的小脸上不觉得涌起一丝迷惑,严穆砗低嘎一笑,腰肢重重一挺,掐弄著她胸前的蓓蕾,听著她再次发出的颤抖呻吟,方得偿所愿般的低低幽幽道,“因为我从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是你,从你被百里宵池第一次带来给我享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你是属於我的,你的身子还有你这张小脸,不知为何都让我迷恋不已,本来在宫中,我便想要将你强行将你留在身边,可惜百里宵池却总说时机不到,执意让我等著,你知不知那些日夜里我等的有多难熬,不过好在如今,终究是被我等到了,你这只小鱼如何逃得过我的手心?”

第一次被带来给他享用……

奴桑儿迷迷糊糊的听著,猛然间回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被百里宵池蒙著双眼带到了一个地方说是要去服侍一个男人,然後,自己果然就被那个男人和百里宵池一起享用了,而且那还是她第一次被两个男人一起享用。

想著当时那羞耻的画面和激烈的交合,奴桑儿本来就红的脸颊不由的更红了,偏偏身後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她,大掌在椒乳上重重揉搓著,笑的甚为回味,“没错,就是我们两个一起进入你的那一次,那应该是你第一次被两个男人同时进去吧,你那张小脸上又是慌张,又是青涩,真是让人百看不厌,怎麽要都要不够,还有你身下的小嘴……到最後越吸越紧……”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奴桑儿红著脸蛋,满面羞辱的打断他,目色亦是羞窘难当。

“害羞什麽,就是这样才惹人更加疼爱啊” 严穆砗不以为意的哼笑了一声,抱著她的雪臀,蓦然加快了抽动的频率,那样快速的律动让她只能两手颤抖的撑在他身体两侧,小屁股却和他的窄臀紧紧黏贴,膝盖小腿也勉力的被带动著在他身下销魂的摇晃“啊啊……好快……啊啊……嗯……不要……啊啊啊……嗯……太快了……”

随著身下女子的娇吟哭啼越来越急促,严穆砗抽插的速度不也越来越快,每一下都狠狠扎实到最深处,每一次又从那紧的不能再紧绞咬著他的小穴中近乎全部抽出来,然後下一次便又插得更加的深入凶狠。他的昂扬很大,每一次进入都塞的她的小穴发涨,蜜液不知不觉的涌的更多,随著他粗鲁而炙热的撞击而不停清晰羞耻的交合之声“恩啊啊……主人……啊……桑儿……受不了……啊……”

男人的动作越来愈大,如同发了狂一般撞击,使得奴桑儿的花穴也缩得越来越快,最後只听男人蓦然低吼一声,一股浓烫的爱液尽数喷入了她的花心最深处。

香烟漫卷,欢情过後,

严穆砗低头看著自己怀中的人儿,看著她那目光笼著一层红红水雾,毫无睡意的眸子,抬手蹭了蹭她的脸蛋,粗哑著嗓音问道,“不累?不睡一会儿麽?”

奴桑儿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撞著胆子抬起头疑虑不安的看著他,“你真的会治病麽?”

“我不是说过好多次,那些人的确都是我治好的” 严穆砗不满她的质疑,不耐的拧著眉头哑声道。

“你还是不相信?”

“不是……我……”奴桑儿不敢惹怒他,急忙摇了摇头,怯生生的摇咬了咬唇,小声道,:“你先前答应我会给他治病的……

“我当然记得,既然你不困,那麽咱们现在就去吧” 严穆砗骇人面容上神色平静,看不出什麽恼怒之意。

没想到他是如此好说话之人,奴桑儿反而是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附和的点头,像是怕他反悔一般的急声道,:好,我……我不累,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去是可以去……不过……” 严穆砗懒懒的伸了一个腰,将欲起身的奴桑儿又揽在怀里,布满伤痕的粗糙手指玩弄著那一对雪乳,声音粗哑而幽渺,“但是我要你在他们面前,也叫我主人,而且我看完病之後,你要与我一同回来……”

他扫了一眼奴桑儿为难纠结的小脸,冷笑了一声,补充道,:“若是你不肯,那我便不去了,我跟你打赌,他的病除了我没有人治得好,不过你若是想让他就那麽死了,我也没什麽损失”

“不……不要……我……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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