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型战甲对撞
从对面山峰上打过来的光柱,把整个山头照得很亮。
这片山头看上去非常凄惨,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洞,还有好几块地方被整整齐齐地削掉了。
地上、雪堆里到处可以看到零零落落的碎片。
一队内务部的骑士正蹲在地上捡拾著那些碎片,他们的动作异常小心,好像那不是一堆战甲碎片,而是刚刚出上的古董似的。在捡起每一块碎片之前,他们还要把碎片原来在的位置记录下来并且拍照。
在山脚下,另外一群人正在收敛尸体和对伤员进行紧急治疗。
死的人很多,受伤的人更多。
那几个联盐的骑士临死之时的绝命一击。让很多实力稍微差一些的普通骑士失去了性命,更可怕的是,他们所穿的新型制式战甲装有自毁装置,这些自毁装置并不是用炸药作为爆炸物。而是在能量结晶上做手脚。
从山头上那些被整整齐齐削掉的部分,就可以看出自毁装置的威力。
联盟的骑士启动自毁装置之后,还不忘记拖更多人同归于尽,他们冲进人最多的地方,然后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把自己连同敌人一起炸得粉碎。
管理泊尔摩的那个官员看著眼前凄惨的景象都快要哭了,他不是为了损失这么多骑士而难受,而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会有麻烦。
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他的心里暗想。不过他很快就确信这肯定行不通,如果只是他手下的那些骑士参战的话,他或许还有一点办法,但是现在,同盟正在秘密研制的新型制式战甲都已经出场了,无论如何都别想瞒住。
一时之间,这位官员从内心之中痛恨所有的人,他痛恨这些没事干、跑到这里来玩突袭游一戏的诺曼联盟骑士:他也痛恨手底下那些没用的骑士,被敌人摸到这么近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同样痛很105小队的成员,如果没有这帮人,他还可以把这件事悄无声息地抹平。
就在这个时候,克劳德走了过来,这个曾经和利奇打过交道的王牌骑士,在这里专门负责骑士总部直属兵团的中队。驻扎在这里的五个王牌骑士里面有两个是他的部下,但是在昨天晚上的那一战里面,重伤了一个,轻伤了一个。
不过和内务部比起来,他绝对要偷笑了!内务部在这里总共就两个王牌,现在折损了一个,重伤了一个,现在内务部那群人群龙无首,完全陷入了半停滞半混乱的状态。
可一想到负责新型战甲测试的105小队,克劳德就又高兴不起来了。105小队大部分是女骑士,却没一个人重伤,只有五个人轻伤,而且唯一一个没有来得及自爆的骑士就是她们杀掉的。
“已经向上面通报了吗?”
那个官员冷着脸问克劳德。
“瞒不住的,再说,这未必是坏事。”
克劳德知道这个家伙担心的是什么。
共和国有一个怪现象,军官最希望出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能够让他们捞到好处,唯一的例外就是前段时间的大崩溃。不过就算是那样的大崩溃,真正获罪的也只是一小部分的人。文官恰好相反,最不希望出事,只要不出事,他们就可以平平稳稳地得到升迁,靠资历也可以熬到一个好位置。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上面的人有没有说要我们怎么处理那部损毁的战甲?”
虽然满心不愿意,那个官员仍旧不得不过问一下此事,不过他可不打算从这件事上捞好处,他又不需要军功,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军功反倒烫手,弄得不好很可能就会被拉进和军事有关的部门。
“上面已经派专门的人下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别去动它。”
克劳德耸了耸肩。
“那些女人呢?除了受伤的几个,其他人我一个都没有看到。”
负责这里的官员朝著四周张望著。
“昨天晚上总共来了九个敌人,最后有两个逃了。这两个人已经看过正在测试的新型战甲,绝对不能够让他们逃回去。”
克劳德有些头痛,这才是真正的麻烦,一旦那边知道新型战甲的事,战争肯定会立刻爆发。
“怎么能让她们抓捕犯人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如果那些女人和她们身上的战甲出点事情,要由谁来负责?你还是我?”
那个官员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当初他的顶头上司给他的命令是,绝对不能让新型战甲正在测试的消息从他们这里泄露出去,也就是说,他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
克劳德从心里鄙视眼前铛这个家伙。他以前就不太喜欢官员,特别是文职官员,现在这种厌恶的感觉就更深了,他现在有些理解海格特那帮人为什么要组建青年军了,这种明知道是错的却没有办法反驳的感觉,委实让人感到郁闷。
此刻的利奇同样也感觉郁闯,他从来没有这样累过,身上的伤也阵阵发痛。
听音器一直都打开著,这部聪音器没有装那种橄榄形的蜗管,清晰度方面稍微差一些,不过他仍旧能够听到前方四、五公里的地方传来的声响。
他转身朝著四周听了听,后面的人正朝著他这边赶来。
利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一抬手朝天空击了一拳,立刻有一道黄色的冲击波冲天而起。
他相信后面的人能够看到信号。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很想停下来等,等到后面的人和他会合。可惜不行。
前面那个家伙逃得实在太快了。
当然他也绝对不会追得太紧。
总共九个敌人,最后有两个突围而出,其中的一个是荣誉骑士,另外一个是王牌骑士。
利奇不知道前面那个到底是哪一个?不过对他来说,王牌和荣誉都差不多,足够把他给剁了。
他只能远远地吊著这个家伙,等后面的人增援上来。
一边追赶,利奇一边回想著刚才的战斗。
这两支荣誉小队所用的战甲和之前缴获的那些战甲有很多不同之处,这批战甲上面装有某种装置。那两件战甲居然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把轻型战甲远远地甩在后面,还好这种速度没有办拭持续太久,要不然,这两条漏网之鱼恐怕早已经跳出生天了。
这也导致了她们不得不分散搜索,诺拉最先找到其中一条漏网之鱼的踪迹;带著一群人追了下去。他因为身上有伤,本来留在原地休息,没有想到非常偶然地发现了剩下的这条漏网之鱼。这个人确实狡猾,居然没有往海边的方向逃,而是在逃出了听音器的作用范围之外后,就跳进了一条河,然后沿著河摸了回来,转往深入共和国的方向逃跑。
利奇不知道现在应该庆幸还是后悔,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此刻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的战甲也快不行了。
利奇突然间感觉一阵好笑。
两们人操纵的都是秘密研制的新型战甲,都属于不能曝光的东西,还专门挑难走的地方狂奔,简直就像是在比赛,看哪件战甲的性能更加优异。
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倾听前面发出的声音,那件战甲发出的声音非常平稳和顺,没有护出过一点杂音,与之相比,他的战甲就差一些了。他已经感觉到活动组件的摩擦变得越来越厉害,右腿跨出的时候总是会岭出“嗤嗤”声,前舱盖也渐渐袭热,这是动力核心持续满载负荷运转造成的,他不得不常常停下来找一点水,浇在前舱盖上冷却一下。
幸好这个地方别的东西不多,水却有的是,河流湖泊密如蛛网,现在更是在一大片沼泽之中蹒跚而行。
突然,听音器里面传来一声金属折断的脆响,紧接著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刮削声。
他顿时感到一阵欣喜,前面那件战甲肯定是出问题了。
利奇想起了他看过的一本书,那上面分析了软性连接和硬性连接的优缺点,前者容易损坏,同样也容易修理,后者坚固耐久,可一且损坏就是大问题。
一想到这些,他立刻有了冲上去把那个对手解决掉的冲动。
不过利奇还是遏制住了这份冲动,转身四处搜寻起来。
心中的那丝兴奋渐渐被惊诧所取代,惊诧又慢慢地变成了犹豫。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三个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那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是玫琳,玫琳肯定不会扔下他不管,不过玫琳的战甲已经出了大问题。
至于另外两个人为什么也没有跟上来,利奇就不太清楚原因了。有可能也是因为战甲出了问题,这一路跑下来,简直就是对战甲进行极限测试,战甲会损坏绝对是一件正常的事,也有可能那两个人不想继续追了。
只要一想到前面那个人不是王牌就是荣誉,利奇也有点想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他又转头向前,听音器里面仍旧是那刺耳的刮削声。
他的心乱极了。
天阴沉沉的,黎明前的这一刻,最是黑暗。
除了淌水时发出的哗哗声,四周完全是一片死寂,脚下厚厚的淤泥让脚步声都变得轻不可闻。
这是一片沼泽,泊尔摩的沼泽以丛生的红树林著称,但是利奇此刻却很讨厌这些密集丛生的植物,他不时会被底下的根须绊住。
他走得并不是很快,因为他知道前面那条漏网之鱼已经停了下来。
在漆黑的夜色之下,两部战甲渐渐靠近。靠近到相距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利奇停了下来。
“啪”的一声,头盔上的大灯打开了,利奇借著灯光看了一眼前面那部战甲。
那部战甲的损伤非常严重,整个右侧都残破不堪,右臂是彻底没了;一个巨大的创口一直延伸到右侧髋部。
这个巨大的创口丝毫没能让利奇感到高兴,相反他的心情十分阴沉。
他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这可不是一条漏网之鱼,而是一头破网而出的鳄鱼,那巨大的创口是三姐妹和翠丝丽联手造成的。
突然一道强光射了过来,对面那部战甲同样也打开了灯,灯光也照亮了利奇的战甲。在灯光下他的战甲要漂亮许多,像镜子一样反射著绚丽的光芒。
罗格尔森特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他的战甲受损情况比外表看上去严重得多,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右侧的损伤,而是两边重量失衡,再加上长时间剧烈奔跑,导致了中间那节脊柱折断。
他的战甲上半身根本不能转动,右臂也没了,动力也有些不足,能量结晶即将消耗殆尽,在这种情况下,他原本打算背水一战,把后面的追兵解决掉。
罗格尔森特同样也兼修了侦察骑士的功法,所以他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他早就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尾随。
原本按照他的猜想,能够在他感知的极限距离之外一直追著他的,只可能是侦察骑士,没有想到最后出现的却是利奇。
刚才利奇和玫琳联手缠斗卡本,罗格尔森特全都看在了眼里。两个人里,玫琳手里有兵器;利奇却是徒手。匆匆一瞥之下,罗格尔森特自然把利奇当作是那支神秘王牌小队之中排名前列的高手。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造成了他的误会,罗格尔森特是被翠丝丽和三姐妹联手所伤,他领教过翠丝丽的强悍,翠丝丽的那件金色战甲在斗气的光芒映观下闪闪发亮,这个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利奇的战甲是银色的,这不能不引起罗格尔森特的无限遐想。
两个人都是骑虎难下,互相瞪视著,谁都不愿意先出手。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罗格尔森特终于沉不住气了,局势对他不利,这里毕竟是敌人的地盘,他更担心的是天亮,一旦天亮之后,他就更难逃脱了。
他的左手突然一抖,一片剑光飞射而出,这片剑光很暗淡,却密如急雨。
利奇当然还是用他的招牌武技“镜反射”直觉告诉他,对手的攻击虽然密集,却没有什么威胁。他有些奇怪,那个荣誉骑士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只是佯攻,这样的攻击好像也太弱了一些。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只听到啪的一声轻响,头罩上的大灯一下子被打碎了,与此同时对面的灯也同时关闭。
从亮处进入暗处,眼睛总是会短暂的失明,那是真正的漆黑。
就在这个时候,听音器里面传来一阵轻细的呼啸声,声音传进耳朵,迅速地在利奇的脑海之中形成了一幅图像,一张大网正朝著他罩来,那细密的网眼把风撕裂成了细碎的乱流。
他连忙倒下,身体迅速浸没在沼泽之中,这是他和师傅黛娜小姐对练时经常用的一招。
剑网紧贴著战甲擦了过去。
随著一阵“劈哩喀喳”的轻响,一大片红树丛被那道细密的剑网削成了巴掌大的小块。
第一道剑网刚刚落空,第二道剑网就紧随其后落了下来,这一次是从上往下落下。
利奇猛地一蹬腿,背脊擦过滑溜溜的淤泥,迅速滑出了十几米!
剑网没入水中,激起了大片的水花,当剑劲触及河底的那一瞬间,整个河面就像是炸裂开来一样,不过这威力弦大的一击仍旧没有击中利奇。
两击落空,罗格尔森特的心情变得越发糟糕,他不知道对手是怎么“看清”他的出招。
身为荣誉骑士的他拥有“场”能够感知四周的情况,夜色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种阻碍,这也是他决定趁著黑夜解决麻烦的原因,但是此刻他犹豫了。
面对一个同样能够看透黑夜的对手,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进攻,不停地进攻,最终把对手逼入绝境。
突然一道暗淡的弧光划过。剑网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利奇终于抽出了骑士刃。他已经明白了对手的想法。他的对手不想让他靠近,大概是对他的近身搏杀感到忌惮吧。
这同样也是他希望的,有攻琳在,他确实敢贴上去近身搏杀,因为玫琳绝对不会让敌人有出手的机会。和另一个荣誉骑士缠斗的时候,七成以上的攻击都是玫琳接下来的,他起到的作用其实只是牵制。
此刻他严害怕的是眼前这个荣誉骑士抢攻上来,用电光火石一般的攻击对付他。
外人绝对不会明白,最擅长近身搏杀的他,最害怕的同样也是近身搏杀。利奇至今都忘不了那些用“爆裂斗气”激发全部潜能的弗兰萨骑士的可怕,那些骑士所用的全都是近身搏杀。
夜色中,两个人斗得越来越激烈,剑网和弧光将四周的红树林全都削断了,这片沼泽现在看上去更像是湖,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踏著湖面激烈厮杀著。
突然罗格尔森特不再出招了,他握紧手中的剑。
战甲的能量已经降到了低点,他再也拖延不下去了。
罗格尔森特的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悲凉,他有一种预感,这片沼泽将是他的死地。
一咬牙,他按下了一个按钮,整部战甲顿时唧唧嘎嘎响了起来,这是冲锋装置启动的征兆。
这套装置是“魔方”最大的秘密,就连正式列装的那些“魔方”都没有配备。
这套装置可以让战甲瞬间爆发出几倍的功力,虽然持续的时间只有两分钟,却足够让骑士瞬间解决强敌。或者脱离战场。
随著一声利啸,这部战甲如同一道霹雳朝著利奇射去。
利奇的感觉很糟糕,那部战甲发出怪响的时候他就感到不妙。在那座山头上,仙已经好几次看到类似的情形。每一次敌人的战甲发出怪响,速度就会变得极快,只比运用“爆裂斗气”的弗兰萨骑士稍逊分毫,紧接著就是扑上来找人同归于尽。
躲肯定是躲不了,在噩梦中,他不知道和那个用“爆裂斗气”的弗兰萨骑士交过多少次手,每一次最终的结果都是他被砍成无数段,然后在无限的惊恐中醒来。
不过这一次次的噩梦,也让他习惯了这种抱有死志的敌人。
逃不了,躲不过,只有以命相搏。
深吸一口气,利奇摆开了“残月”的起手式。
当罗格尔森特化作霹雳击来的那一瞬间,利奇的“残月”也发了出来。
没有任何取巧,完全凭著感觉出手,利奇发出“残月”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偏了。
时间好像一下子慢了下来,他甚至能够看到骑士刃劈开空气形成的乱流,也能够看到对面刺来的长剑激起的锥形气浪。
一切都慢了下来,但是一切都不能改变,他眼睁睁的看到剑尖穿透了胸前的装甲板,直穿进来,他同样也看到弯得像刀一样的骑士刃,稍微慢了一步劈在对面那个骑士的肩膀上。
对手的肩膀微微耸著,那一下正砍在肩头的位置。
这绝对是故意的,用肉最厚的地方挡住这必杀的一击,对手的经验远比他丰富得多。利奇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完了。
“匡”的一声巨响,两部战甲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利奇被远远地撞飞了出去。他的是轻型战甲,当然掩不过对方的中型战甲。
被撞飞出去的他感到痛得厉害,他低头看去,就看到右侧肋下有一道可怕的伤。他居然没死。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他下意识地举手格挡。等了好一会儿,惊天动地的爆炸都没有出现,利奇缓缓地放下手.艰难地坐起身来,他看了一眼他的对手。
那部战甲直挺挺地倒在了水里,前舱盖弹开了,不规则地扭曲著,里面是一团描糊的血肉!
利奇哈哈大笑起来,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死了。
那个荣誉骑士肯定是在出手之前已经按下自爆的按钮,这本来应该把他们两人全都炸成碎片,没有想到自爆装置居然出了问题,爆炸的威力小得可怜,把那个荣誉骑上本人炸死了,除此之外就只是炸坏了舱盖!
难以遏制的大笑牵动了伤口,利奇痛得两眼发黑,他连忙将双手从臂筒里面抽了出来,用力捂住了伤口。
实在是痛极了。
两部战甲在沼泽里面一抱就是六个小时,直到晌午时分;搜索队才找到他们。
利奇是躺在担架上回来的。两部战甲则被其他人拖了回来。
一回到营地,利奇直接被抬进了医务所,他是105小队中唯一一个重伤人员。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看不起他,他本人还没有回来,消息已经传回来了,随同消息一起传回来的还有那片沼泽的影像!
四周全都是红树林,但那片战场一棵树都找不到,能够找到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碎块。
如果这没有说服力的话,回来之后,看过从利奇的战甲上读取的记录,就没有人能够说什么了。
那绝对是一场激战,而且是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发生的激战。只要是骑士,都知道这是荣誉骑士最拿手的战场。
这件事当然立刻上报,一刻钟之后;上面的命令就下来了。
上面让他们把所有的记录全都封存。还告诉他们,一支特殊的护卫队已经出发,这支护卫队就是专程来拿那些记录的,顺便还要把两部没有自毁的战甲运回去。
到了下午,又有一个消息传来。昨天晚上遭到突袭的并不只是泊尔摩,还有另外六个地方也遭遇了袭击。
遭到袭击的七个地点,全都是那种有点名气却并不是很重要的地方,联盟此举主要是为了报复兼威慑。
另外那六个地方没有泊尔摩那么幸运,其中四个被彻底铲平,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剩下两个地方总算有一些人活了下来,正是这些活下来的幸存者,把消息报告给了上面。
消息传来,不管是驻守泊尔摩的骑士,还是在这里工作的人员;全都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而庆幸,就连原本满怀抱怨的负责人,此刻也为自己的好运气而感叹。
唯一一个感到不高兴的就只有利奇。
新型战甲的野外测试仍旧要继续!他却因为重伤不能再参加测试,好在这边总共有十三部战甲,少了他一个人并没有多少影响。
第三天的中午,从裴内斯过来的特别护卫队就到了,这支护卫队的实力绝对令人震撼,虽然只是一个小队,却有六个人是荣誉骑士。另外六个全都是王牌骑士。
利奇原本以为105小队已经很厉害了,看到这支护卫队之后,他才知道,他和他的小队还差得远。
几天后,利奇回到了裴内斯。
这一路上,他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骑士总部附属医院的医生仍旧把他当作重伤员处理。他有幸住进了当初105小队其他成员住过的这间医院,不过他住的不是女骑士们的那间特殊病房,而是和其他伤员一起挤在外面的大病房里面。
“嘿——小子,我认得你。”
旁边病床的伤员从利奇一进来。就一直在观察他,等到医生护士全都离开之后,他忍不住坐了起来。
盯著利奇的脸看了好半天,他猛地一拍脑袋叫道;“我想起来了,你和翠丝丽到这里来探望过病人,你还和萨巴若交过手。”
听到这个人的叫嚷声,其他的伤员也全都注意到了这边。
“萨巴若?没有开玩笑吧?”
“马克确实没看错,我也认出来了,这小子确实和萨巴若交过手。不过只打了几招,就让天才少女翠丝丽给隔开了?不过这小子确实挺厉害。和萨巴若打得有声有色。”
“不会吧?萨巴若是王牌顶峰,差一步就是荣誉骑士了。”
“……”
那些伤员吵吵嚷嚷,虽然全都是重伤病患,不过住在这个病房的人大部分已经到了恢复期。只是因为他们的伤有些麻烦,不是断肢就是内伤,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调理过来,所以被安排在这里。
这些人早已经被关得发闷了,难得有新的成员进来,还是一个身上有故事的新成员,当然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小子,你怎么受的伤?最近好像没有发生过战斗啊!你不会是被师傅揍成这样的吧?”
旁边病床的那个家伙开起玩笑来。
“无可奉告,有封口令。”
利奇耸了耸肩膀。
那个家伙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然后放声大笑起来:“你就装吧!我在你这个年纪也喜欢装神秘,动不动就对别人说,自己有特殊使命什么的。”
利奇正打算辩解几句,突然他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那个人是海格特。
“你的消息真灵。”
利奇躺在床上朝著海格特打了个招呼。
“长官”“敬礼!长官。”
旁遇病床的那个伤员立刻跳到地上,身体站得笔直,朝著海格特敬了个礼,整个病房里面还有好几个伤员也这样做。
海格特一一回敬了礼之后,走到利奇的病床前。
“看上去你的气色很不错,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海格特开着玩笑,这让病房里面了解他的那些伤员全都跌破眼镜。
“我有那么差劲吗?”
利奇颇为郁闷。
“这很正常,其他人肯定也这么想,身为见习骑士,居然敢和荣誉骑士单挑,也就你有这样的胆量,换成我的话,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
海格特的这番话等于是一种暗示,证明他已经知道了很多内幕。
病房里面顿时鸦雀无声,那些伤员刚才已经被海格特对待利奇的态度惊呆了,这一次更是彻底震惊。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家伙是荣誉骑士,还以为是另外一个王牌骑士呢。”
利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听到这话,那些伤员全都有吐血的感觉!
海格特也有点胸闷,这种话连他都不太敢说,他他只有摇头苦笑,好半天才说道:“祝贺你,制服上就要多一枚银徽了。”
“银徽?什么银徽?”
利奇自认已经对骑士的规则非常了解,却不知道海格特所指的银徽是什么东西。
不过那些伤员却全都有些站不稳了,他们原本以为利奇只是和敌方的荣誉骑士单挑。最终死里逃生,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小家伙能够击杀荣誉骑士。
“我忘了,你对骑士世界的常识一窍不通。这不是军规,也不同于勋章,而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杀掉一个荣誉骑士,制服和战甲上就可以增添一枚银徽。不过这玩意儿不能自己添,必须由骑士总部认可。”
海格特解释道。
“靠,莉娜她们居然没有告诉我?”
利奇有些愤愤不平:“我早该有一枚银徽了。”
海格特的胸口更闷了,和利奇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很容易受打击。
击杀荣誉骑士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他这个堂堂兵团长还没有那样的机会呢。
至于其他的伤员现在一个个心如死灰,全都坐回到床上,他们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击杀荣誉骑士得到的只是银徽,那么击杀辉煌骑士得到的肯定是金徽吧。”
利奇问道。
“三岁的小孩都知道。”
海格特答道。
“那么击杀天阶骑士呢?得到的是钻石徽吗?”
利奇继续问道。
海格特捂著脸,他感觉到自己快受不了了。作为骑士,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实在难以想像。
“天阶不是靠修练得来的,必须得到承认才行,最强而有力的承认就是击杀天阶,只要成功击杀天阶骑士,就可以向圣皇血裔申请接受‘圣皇的祝福’,一且接等了祝福,就能够突破瓶颈,成为天阶骑士。至于击杀剑圣的话那就更乾脆了,剑圣的尊号直接会变成你的。”
海格特调侃道。
这确实是常识,利奇以前也听说过,成为天阶必须得到圣皇血裔的祝福,也知道给予有资格成为天阶骑士的人祝福,是圣皇血裔天赋的职责,哪怕正处在战争状态、哪怕申请者是敌国的统帅,圣皇血裔都不能够用任何理由拒绝。
“对了,有一件事想要你帮个忙。”
海格特颇有些难为情;他怕利奇以为他不是专程来探病的。
“各国的战甲制造大师最近都要过来,我有几个人需要你帮忙引荐一下。”
海饮特最终还是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利奇一听,就知道那些大师们来的原因。
肯定是和那两件损坏的战甲有关。
这一次得到的战甲,和以前得到的有很大的不同,很多地方都改进过,特别是那种能够瞬间将功力提升几倍的神秘装置,更是第一次见到。
那种装置和杰布森大师设计的蓄力装置有点像,不过复杂度和性能方面绝对远远超过。
同盟这边如果不能研究出类似的装置,当安装这种装置的制式战甲在联盟那边大规模普及,同盟将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新型制式战甲的研制不得不暂时让位!那些大师们必须重新聚拢起来,集由所有的力量攻克攻克这道难关。
利奇同样也明白海格特为什么请他帮忙。
身为新型战甲的最初设计者,又是和联盟的新型战甲交过手的人,他肯定会受到邀请。
“试试看吧,我尽可能帮忙。”
利奇不敢把话说死。
虽然承诺下来,不过利奇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探病居然是带著目的来的,实在有些过分,他打算刁难一下海格特。
“你也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利奇拿起枕头旁逼的书晃了晃:“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营地,再拿几本书过来?”
梅格特满脸苦涩地看著利奇,他知道利奇在给他出难题。那座营地被重重包围,保密级别高得离谱,就算现在空著,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去。
“明白了,帮你弄两本书过来。”
海格特只能想办法唬弄过去,与其想办法进那座营地。还不如花钱买几本书,再珍贵的书,只要大笔的钱花出去;总是可以买到。
“再帮我拿几本小册子来。”
利奇不打算放过这个家伙。
“别刁难我了,你那个营地恐怕连参谋总长都没有办法轻易出入。”
海格特不得不讨饶;“换一个要求吧,算我求你了。”
“好吧。”
利奇不打算逼得太紧:“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想办法让医生医生同意我出院。”
这一次海格特答应得非常爽快。
“不过,你至少要在这里待两天。”
海格特想起了一些事:“等一会儿肯定还有人来探望你,敌人这一次的奔袭让一些人很难堪,他们肯定要想办法消去负面的影响,最可能的方式就是在你身上做文章。”
“把我塑造成英雄?”
利奇问道。
“想得美,他们肯定会宣称,那个荣誉骑士死在你的手里是因为战甲故障,你只是运气好,瞎猫逮到死耗子,这样别人才比较能够相信。顺便还可以打压敌人的信心,让他们感觉到他们所用的战甲有严重的问题,很可能会让他们丧命。”
海格特对高层的心理了如指掌。
利奇心里颇有些愤懑,他知道海格特的话很可能会成为事实。
“你帮我搞定医院方面,至于上面那些家伙…”
利奇沉默了半晌,就算赌气也必须找一个好的藉口:“艾斯波尔和莎尔夫人那边需要我帮忙,我相信这个理由绝对够了。”
“理由是足够了,不过,你这样不给高层面子,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少吃这样的亏。”
海格特叹道。
利奇暗自撇嘴,这个家伙说起话来如此世故沧桑,好像他已经是深蕴妥协之道似的。
海格特走了。
病房里面仍旧鸦雀无声,那些伤员没有刚才的活跃,全都坐在床上呆愣愣地看著利奇。
海格特很快就找了一个医生过来,那个医生帮利奇重新检查了一下,就在出院证明上面签了字。
从医院里面出来,利奇立刻就看到拥挤的人群。
和上一次的示威游行不同,这一次没有人喊口号,人虽然很多,却静悄悄的,所有的人全都坐在地上;只有那些高高举起的布条,无声地倾诉著他们的愤怒。
“怪不得送我进医院的时候走的居然是后门,原来前面被堵上了。”
利奇和所有的同龄人一样有著一颗跳脱的心,而且唯恐天下不乱,不但在旁边看热闹,还指指点点开著玩笑:“居然换成静坐示威了,怎么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遭到镇压?”
海格特同样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一点都没有被示威者的真诚所感染,轻描淡写的说道:“现在又没有各国使节到访,不会造成外国贵宾的不安,所以高层也就不打算对这些示威的人采取行动。”
街道上到处都洒落著传单,利奇并没有去捡,这些东西非常麻烦,他可不想沾上。
不捡那些传单。并不妨碍他站在旁边看。
只看了几眼,利奇就满脸狐疑地抬头看著海格特。
脚下的那张传单,通篇都在揭露高层的黑暗。
他挪到另外一张传单前看了看。
这张也是一样,上面罗列著某部委高官的私密。这些私密让人看了感觉怵目惊心。侵吞公款、卖官鸳爵都只能算是小事情,很多事让利奇恶心地简直看不下去。
不过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些传单的落款全都是青年军。
“这些不会是真的吧?”
利奇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
海格特并不在意:“你问的如果是那上面揭露的私密,我可以告诉你,这些大部分是真的,只有一小部分是捕风捉影。如果你问的是后面的落款,青年军根本就用不著做这种无聊的事,”
“这倒也是。”
利奇对青年军的风格多少有点了解。
青年军是由一帮激进骑士组成的组织,这样的组织根本就不会搞“煽动民众”的把戏。
煽动民众推翻现有政府,重新建立的新政府,仍旧会是一个民意政府。这根本就不是青年军想要的。
青年军希望的是一个强硬的军政府,如果做不到,反对的呼声太高的话,他们也最多退让一步,组建军政分开的联合政府。
“是诺曼联盟的阴谋?”
利奇看著海格特。
“很难说,也可能是某个野心勃勃却实力不济的组织。”
海格特指了指那些正在静坐示威的人:“那帮人里面,九成的人确实是为了这个国家,他们有著满腔的热血,不过仍旧有一成人有著各自的目的。有些是为了自己想要浑水摸鱼,有些却是包藏祸心,但是这些人偏偏最容易取得领导地位,因为他们懂得怎么隐藏自己,懂得怎么表现自己,懂得怎么收买别人为他们呐喊助威,而且肯花代价。”
利奇转头看著那些静坐示威的人。
人很多,把整个广场挤得满满的,就算是拥有看透人心的异能,也不可能一个个检视。
“政治这种东西;就是让人头痛。”
海格特不停地叹著气,这番感慨并非对眼前而言。
最近这段时间,青年军内部也发生了分歧。任何地方都有妥协派和激进派,就算青年军这个激进组织也是如此。虽然在底下的成员眼里,青年军是团结统一的整体,但是他们这些青年军上层的人物却很清楚,青年军内部已经到了选择前进方向的地步。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著眼点,当海格特看著那些静坐游行的人的时候。利奇却在扫视著四周。
他看到四周房子的窗户后面是一张张人脸,这些人都只是在看热闹,甚至还在那里指指点点。
这些全都是和以前的他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没有那么多热血,对国家也谈不上忠诚;只想著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个世界上还是小市民更多一些。
一想到小市民,他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反正现在等于是休假,这段时间住在家里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在此之前,他必须到艾斯波尔住的饭店去看看。既然他打算以艾斯波尔和莎尔夫人作为挡箭牌,就不能让人找出破绽,今后的这段日子里,白天就乾脆跟在艾斯波尔和莎尔夫人的身边,晚上回家去住。
第五章 变化和计划
“你真的感觉到时间变慢了?”
问这话的是图书管理员大叔。
艾斯波尔和莎尔夫人都不在饭店里面,只有这位大叔在。
利奇自然和大叔谈论起刚刚发生的那场战门,他原本以为大叔会对联盟的新型制式战甲很感兴趣,没有想到,当他说到最后那搏命一击的时候,大叔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在利奇的印象中,这位大叔一向都显得不紧不慢,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够令大叔惊讶。
图书管理员大叔同样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他立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位大叔当然知道。时间变慢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进入天阶之后才会拥有的能力,天阶是一道很大的门槛,成为天阶之后,斗气会和精神力有一部分融合,融合之后产生的东西称为元力,元力会对大脑产生作用,让大脑的运转速度变得极快。
所以天阶骑士的速度和反应都远超其他骑士,以招数变化取胜的武技,对于天阶骑士再也不起作用。
利奇当然不可能这么快进入天阶,唯一的可能就是“剑圣传承”发挥了作用。
所谓的“剑圣传承”和“圣皇的祝福”其实是同样的道理,就是提供一个让斗气和精神力融合的契机。
“圣皇”是念者,是有史以来最强也最睿智的念者,他创造出来的“圣皇的祝福”是用念力打通斗气和精神力之间的屏障,这种办法要安全得多。
“剑圣传承”是前前后后几位剑圣花费了无数心血找到的一种办法,是将他们本身的元力分离出一部分,强行植入另外一个人的意识海里面。这种办法危险万分,不过好处同样极大。
剑圣的元力和天阶骑士的元力当然不能比,后者就像是液体,随聚随散很不稳定。前者则像是结晶,坚硬、稳定,而且只要条件允许,就会自然衍生。
所以受到“圣皇的祝福”的骑士只是能够进入天阶,得到“剑圣传承”的骑士,一旦成功就很可能成为新的剑圣。
不过就连这位大叔也没有听说过,“剑圣传承”可以让人提前拥有天阶的能力。
“在这件事上,我恐怕也帮不了你的忙,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大叔突然感觉到这话容易被误解,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从旁边的一排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
这是一本很老的书,牛皮的封面都已经变得斑斑驳驳,到处是破损,里面的纸全都已经变成了黄褐色。
“这本书让你看是稍微早了一些……”
大叔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犹豫,不过最后他还是把书放在利奇的手里。
这本书很厚也很重,却没有书名,翻开一看,居然是专门找抄写员手抄的。
只看了两页,利奇的脸就有些发白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叔说,看这本书对他来说实在太早了一些。
这上面记录的全都是天阶之后修练的法门。
“这是《力量之书》的手抄本,真正的《力量之书》在帕金顿皇室的手里,上面记录了有史以来几乎所有剑圣和天阶骑士的毕生感悟。就是因为有这本《力量之书》存在,所以骑士的力量才会变得越来越强,各种功法理论也越来越完善。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智慧之书》那本书是念者的圣典,可惜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有人说,那本书同样也为帕金顿皇室所拥有,却被他们藏了起来,也有人说,那本书早已经在战乱中被毁了,就连手抄本也全都散失殆尽。”
此刻的利奇,注意力早已经在那本书上了。
这本书很怪,里面很少提到明确的修练步骤,写的大部分都是个人的感悟。
而且很多感悟玄而又玄,有些甚至已经接近于神学的范畴。
利奇如坠云雾之中。不过书上写的那些东西,偏偏又让他感觉到确实有些道理,至于道理在哪里,他就说不清楚了。
“没有必要在我这里用功吧。”
图书管理员大叔叹道:“我还有事要问你呢,艾斯波尔他们已经去看那两部战甲了,他们让我询问你和那个荣誉骑士交手时的感觉。我不需要听你的描述,那些只要等到记录被读取之后肯定可以知道得更加清楚,我需要的是你的主观的感觉。”
“主观的感觉?”
利奇微微闭上了眼睛回想着:“那件战甲的性能非常稳定,可靠性比我设计的战甲高得多,不过那件战甲的操纵性没有我设计的战甲好,打斗的时候。我总感觉到对手的动作有些僵硬,那个人是荣誉骑士,肯定不会是操纵上的间题。”
图书管理员大叔连忙记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还有那套装置,那套让战甲的速度突然间变得极快的装置,它启动前的征兆非常明显,而且发动的瞬间会停顿一下。”
利奇继续回忆着。
大叔仍旧记了下来,不过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以波罗诺夫的高明,应该不会留下这样大的破绽。
利奇拚命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可借战斗的时候他一直落在下风,九成九的时间都在拚命躲闪,实在没有时间注意对手的情况。
“最后那一击,在你的感觉中时间不是变得很慢吗?那个荣誉骑士是一开始就耸起肩抵挡你那一击,还是等到你出手之后他再中途变招?”
大叔问了一个关键之处。
如果是前者的话,只能说那个荣誉骑士经验丰富,已经到了料敌先机的地步,如果是后者的话,麻烦就大了:…
“一开始那个荣誉骑士就准备好用肩膀档我的那招了。”
利奇非常肯定。
大叔颇时松了口气。
只要是王脾以上的骑士,都能够在出招之后做出细微的变招,有的人甚至能够一招数变,但是穿上战甲之梭却很少有人能够这样做,因为战甲的动作总会有延迟,只有斗气能够迅速做出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骑士作战大部分是靠斗气变化,很少直接用兵刃攻击的原因。
不过这种限制到了天阶之后就不存在了,每一个天阶骑士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战甲,这些战甲有着惊人的反应速度,他们的战甲绝对没有丝毫的延迟,穿上战甲就彷佛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对动作没有任何阻碍。
这些战甲并非是哪个天才设计师的发明,它们的核心完全仿制太古遗甲,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样仿制就能够有用,历代战甲设计师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为了有所区别,自古以来天阶骑士的战甲就一直被称作为“灵甲”制造一件“尽甲”需要花费的代价是相当惊人的,除了帕金顿圣国拥有两位数的“灵甲”其他国家倾尽全力也就只有几件“灵甲”从古到今,平均一个半世纪才会有一件新的“灵甲”问世,绝对比剑圣和神工还稀少。
所以古往今来,只要是战甲制造师,都以制造出类似于“灵甲”的战甲作为终极目标。哪怕只及得上十分之一,也已经非常了不起。
和联盟的新型制式战甲比起来,同盟这边更担心的是,波罗诺夫能设计出这样简战甲。
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走廊上响起了一片喧哗声。
利奇清楚地听见莎尔夫人那尖利的声音。
回来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两位神工之外,就只有四个大师级的战甲制造师,他们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你怎么来了?听说你受了重伤。”
莎尔夫人看到利奇,立刻非常惊奇地叫了起来。
“我年轻,恢复能力强。”
利奇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我们刚刚看了你和那个荣誉骑士的战斗记录……”
艾斯波尔说道。
“我们去餐厅吧,现在也差不多是吃饭时间了。”
大叔走了出来。阻止了艾斯波尔继续往下说,这个地方人多耳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对于这样的提议,利奇从来不会反对,里卡德饭店的餐厅绝对是他最满意的地方之一。
刚刚在餐桌前坐下,艾斯波尔就颇为遗憾地和利奇打招呼:“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抱歉,前几天,博斯罗瓦来找过我。”
听到这话,利奇的心里咯登一声。
莉娜的父亲来找艾斯波尔肯定不会有好事,从艾斯波雨的语气之中,利奇已经猜测出是怎么一回事了,肯定又是和他家的生意有关。
制作战斗服是利奇的创意,最初的配方是玲姨的,不过后来经过艾斯波尔的改良,后期处理几乎都是艾斯波尔研发出来的。
所以当初分配股分的时候,利奇本人占两成,玲姨占两成,海格特代表青年军占两成,艾斯波尔出力最多占三成,剩下的一成给了翠丝丽这类对生意能够提供方便的人。
“他们还没有采取行动吧?”
利奇并不打算对艾斯波尔抱怨些什么。
“还没有!”
艾斯波尔说道。
“看来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利奇已经坐不住了。
看到小家伙有离席的意思,旁边的大叔一把拉住了他。以大叔的实力,利奇当然连动都动不了。
“急什么?吃顿饭又花不了多少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叔的话,利奇当然得听,他重新坐稳了下来。
“肯定感觉到很失落吧。”
大叔轻声问道:“你很优秀,有很多人已经在关注着你。”
大叔叹息了一声:“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不拿你当一回事,别说是你了,即便是艾斯波尔和莎尔,也有不少人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原因很简单,你除了才能,就没有其他能够令人在意的东西,艾斯波尔和莎尔还好一些,他们还有极高的名望。”
“那也要看你会不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莎尔夫人插了进来,老太太指了指艾斯波尔;“这个家伙成名比我早。不过他说的话没有我有力,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老太太当然是在问利奇,不过她并不需要利奇回答:“这个家伙太容易说话了,而我就没有那么容易说话,所切别人对我多几分忌惮。”
大叔没去接莎尔夫人的话,老太太的选择让她不容易吃亏,不过也使得人们对她敬而远之。
“博斯罗瓦其实也很关注你,只不过他的观点有些问题,他把某些东西看得太重了,比如国家的稳定。他一直都认为,只有国家稳定,才能够对抗外敌,他做的任何事全都是为了维持这种稳定。不过在我看来,他做的一切等于是在维护共和国高层的那些人,维护他们的地位,维护他们的利益。”
大叔谈论起莉娜的父亲毫不留情,他和那个老头也算是老朋友了,不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博斯罗瓦的想法也不能说是错的。”
艾斯波尔居然帮那个老头说起话:“大敌当前,再把精力放在内耗上简直就是在等死。共和国的高层也确实是希望能够对抗外敌,因为这个国家一旦被占领,他们就会彻底失去往日的风光,就算他们投降,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作为傀儡,保住自己的位置,大部分人都会变得一无所有。而日傀儡也不可能一直做下去,等到局势稳定之后,傀儡的下场就是被彻底抛弃。”
“你和博斯罗瓦的观点是一样的,我却不敢苟同。”
大叔争论起来:“你们的理论都建立在蒙斯托克能够守住的基础上。”
大叔淡淡一笑;“你我都很清楚,这个国家根本就守不住,那些高层更清楚这一点,就是他们造成了这一切,所以对他们来说只有两种选择,要不留下来做傀儡,要不逃往国外。”
这话一说,艾斯波尔顿时沉默了。
“想要留下来做傀儡的话,肯定要对联盟那边有所一贡献。把这个国家搞得一塌糊涂,本身就是一种贡献,更何况,那些人还可以中饱私囊,大捞一把。打算逃往国外的话,最重要的就是有钱,只有不切实际的人才会认为组建流亡政府的时候,还会有他们的位置。流亡政府里面只会有两种人,一种是名声好、有影响力的人,一种是手上有军队的人。所以打算逃往国外的那批人,肯定是能捞则捞。”
大叔的话就如同一把手术刀,一刀下去。看到的全都是血淋淋的东西。
“博斯罗瓦是一个很可悲的人,他同样也看到了,但是他拒绝接受。”
大叔淡淡地说道。
来里卡德饭店原本是为了新型战甲的事,利奇没有想到被这些糟糕的消息弄得一点精神都没有。
利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饭店的。
出了门之后,他立刻回家。
走到巷口的时候,他看到自家的店铺仍旧生意兴隆。
利奇走进去把表姐叫了出来。
“有什么事吗?我正忙着呢!”
表姐抱怨着。
“快去把你妈和我妈找来,告诉她们有大麻烦了。”
利奇不打算对表姐多作解释。
他那低落的情绪立刻感染了表姐。
表姐木然地点了点头,什么都不说,转身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马车。
住的地方一点儿没变,楼梯还是那样狭窄幽暗,房问里面也没有太多的装饰,连家具都没有添加,显然老妈和老爸也清楚,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住所,他们迟早还早要搬。
等了半个小时,就听到外面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老妈和玲姨都回来了。
“儿子,你怎么这么早回来f连?当初你不是说至少要一个半月吗?”
还没有上楼,老妈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
等到她进了房间,利奇顿时感觉到眼前一亮,他都快认不出老妈来了。
头上戴着一顶软边大檐的遮阳帽,帽子上缀着用鸵鸟绒、孔雀羽、雉鸡翎装饰成的帽饰,身上是一条宝蓝色的连身裙,腰勒得很紧,也不知道老妈是怎么弄的,不过这确实令她的身材显得更加优美,老妈的妆并不是很浓,却丝毫看不出有三十几岁的样子。
以前老妈也喜欢打扮,不过家里穷,老妈顶多买两块布,按照最时尚的式样,自己裁剪自己缝制。现在老妈身上的这套行头,差不多都是在名店订做的,她头上戴的帽子,正是帕金顿公主殿下送给他、然后再被他转送给老妈的礼物。
真正的美女不需要衣服衬托,这话根本就是狗屁,利奇就感觉老妈好像凭空年轻了十岁,根本看不出是一个鸡毛蒜皮都要算得非常精细的家庭主妇,绝对有名媛贵妇的雍容气派。
利奇同样也看到了站在老妈身后的玲姨。
玲姨的打扮也让他眼睛一亮,玲姨显然不想抢老妈的风头,所以她的装扮采用的是典雅神秘的风格,白色的小圆帽下是一头埃及艳后式的短发,没有任何装饰的深紫色丝绸连身裙,凸显出她的纤瘦,在那薄薄的丝绸下面若隐若现的肌肤,让人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怎么?看傻了?”
利奇的老妈对儿子直勾勾的眼神异常得意,早二十年她还年轻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这样看着她,但是自从结婚生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表姐没告诉你们……”
利奇觉得有些奇怪。
“就那些破事,有什么好说的?”
老妈摆了摆手:“我们几个人又不是瞎子,满大街的传单难道还看不见吗?那上面全都签着青年军的大名。”
利奇顿时松了口气,老妈既然说得出这样的话,说明她们肯定已经商量过对策了。
突然他想起了老妈和玲姨那一身昂贵的衣饰,想必这两个女人不想白白便宜了别人,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花钱。
“表姐好像并不知道这些事。”
利奇问道。
“当然不能告诉她,最近这段时间;那个丫头的智力下降得厉害。”
玲姨在一旁抱怨着;“有一个臭小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那个丫头给迷住了。”
玲姨一肚子怨气早就想找机会发泄了:“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笨的女儿,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家伙没安好心,有事没事就往我们的工厂跑,有好几次甚至找籍口想要闯进我的工作间,不就是为了得到我的配方?”
利奇差一点跳起来:“会不会是间谋?”
“你以为我是白痴?知道这件事之后,我马上就让海格特帮我查了,查下来的结果是那个人绝对不是间谍,不过海格特没告诉我更多的事,好像他对那个人的背景挺忌讳。”
利奇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面,海格特油滑而且无赖,做起事来肆无忌惮,却总是给自己找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这样的人难道还会有顾忌?
除了错愕,利奇还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表姐和他的关系很不一般,既像是玩伴,又像是情侣。没有哪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另外有了男人,会无动于衷。
“吃醋了?”
老妈笑嘻嘻地拨弄着利奇的耳朵,玲姨也在一旁抿嘴轻笑。
利奇很不好意思,他不是因为心事被老妈看破才不好意思,而是因为他感觉到老妈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挑逗。
“看你们气定神闲的样子,肯定是已经有了对策吧。”
利奇连忙转移话题。
“当然。”
老妈的下巴都快翘到鼻子上了:“办法是你小姨想出来的,我们刚刚同罗索托帝国和帕金顿圣国达成协议,在两个国家都开设一个大型的分厂,过几个月,我和你小姨就要出国了。”
玲姨在一旁补充道:“那两家分厂都是贷款办起来的,不过用不着我们还钱,同盟刚刚下了六万件战斗服的订单,原料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只是负责加工,只要订单完成之后,那两家分厂就是我们的了。”
利奇暗自咋舌,这两个女人一旦联起手来,果然厉害,真是算得一丝不漏。
建立分厂恐怕只是名义,实质上是打算把厂迁走,省得高层的一些人看得眼红。
更妙的是用贷款建厂,在还清贷款之前,那两家分厂是属于罗索托帝国和帕金顿圣国的。高层的那些人想要耍手段,首先得看那两个国家是不是同意。
而六万件战斗服的订单,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完成。
至于老妈和玲姨出国之后还会不会回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既然知道有人不怀好意想要对付她们,不躲得远远的,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老爸怎么办?”
利奇有些后悔当初叫老爸继续干那份差事了。
不过后悔药根本没地方买,更何况,当初他以为他家有人罩着,没有人能打他们的主意,所以心里非常安定,根本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敢做。
“他现在干得不错,就按着你当初说的那些话在做,整天和一帮粗汉混在一起,那里面不但有他的同事,还有很多外国人,听说他们还组建了一个什么交通运输协会。”
老妈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听上去很平淡,不过利奇听得出。老妈挺以老爸为荣。
“交通运输协会?”
利奇的眼睛突然一亮。
他想起刚才图书管理员大叔说的那些话:他很优秀,可惜他没有多少影响力,也没有势力,当然得不到别人的重视。
与此同时,广场前海格特对那些静坐示威的人的评论,也从他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那些静坐示威者里面九成是满腔热血的爱国者,一成是怀着各自目的的野心家,但是领导者偏偏都是那些野心家。
刚才利奇只是听听罢了,并没有往心里去,但是现在他却琢磨了起来。
他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爱国者有热血,却未必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大部分爱国者都知道这个国家出了问题,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他们不知道怎么解决。
让国家繁荣富强,这样的命题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实在太大了。
那些野心家就不同了,他们有明确的目标,这个目标就是拚命往上爬,和让国家繁荣富强比起来,这个目标现实多了。
有明确的目标也就有明确的计画,如果再有金钱的辅助,想要往上爬其实并不困难,比透过官场慢慢积累资历要容易得多。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对政治感兴趣的原因。
利奇以前一直都没有想过让自己也这么做,因为他一只认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是一帮小市民,小市民很少参与政治。
但是此刻他突然想起,小市民也不是一点儿都和政治无关。他记得几年前,格拉斯洛伐尔的市议会原本打算重修通往首府城市萨瓦的主干道,想以此名义徵税,为了这件事,整个城市都轰动了,无数人走上街头示威游行,连他那从来不管闲事的老爸也走上了街头。
小市民并不是和政治一点都没有关联,只不过要让他们爆发出自己的力量,必须涉及到他们的利益。
在战乱中,还有什么比熬过这场战争更切身相关的利益?以这为口号让老爸出面,应该能够拉拢一大批人。
“你们现在每个月能赚多少?”
利奇问道。
“减去人工和材料费用,差不多在五万左右。不过,税务局的那个胖子告诉我,两个月之后要关征什么特别战争税,那好像就是专门针对我们的,税率据说是百分之七十五。”
玲姨是管财务的,和钱有关的事她最清楚。
利奇这才明白,这两个女人为什么急着把厂迁到国外,高层还真是赶尽杀绝。
利奇恨得牙痒痒,他暗自下决心,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算一下这笔帐。
“那个胖子其实好几次暗示过我们俩,有人对我们和海格特搅在一起很不满意,如果我们把海格特那边的股分给退了,再把这部分股分……”
玲姨始终都注意着利奇的脸色,看到利奇脸色显得有些不高兴,她立刻就住嘴了。
“那种人能信吗?”
老妈一撇嘴,她和玲姨虽然是姐妹,不过没有玲姨那种商人的世故,两姐妹早就为此争论过好几次:“做官的人,心黑着呢,他们先是拿走一部分股分,慢慢地就要插手生意!最后就会把我们全都挤开,把生意全都夺过去。”
“我们难道那么傻?再说就算没有海格特,不是还有艾斯波尔吗?他们敢得罪艾斯波尔?”
玲姨的理由也挺充足。
“有人找过艾斯波尔了,艾斯波尔已经准备退让,他的那部分股分很可能会转让给其他人。”
利奇冷冷地说道。
这话就像是一发惊雷,把两个女人震得说不出话来,这绝对是她们没有想到的。
老妈瞪着玲姨,眼神之中满是得意,当初正是她坚持不和那边合作,最后才想出把厂迁到国外的决定。
玲姨连看姐姐的勇气都没有,她现在总算明白自己是井底之蛙了,就只知道艾斯波尔地位很高,没有人敢惹,小看了那些高层的手段。
利奇并没有往意老妈和玲姨的“眉来眼去”他在算计着下一步的走法。
不过在走下一步之前,他要让家里的人认清现在的形势。
这一次绝对称得上运气,老妈难得做出一次正确的选挥,没有放弃海格特转投另外一边,也没有两面讨好,那样更招人厌恨。
利奇把刚才从图书管理员大叔那里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大叔作为一个外国人,所说的话反个更令人信服。
两个女人听着,心里一阵害怕,等到利奇说完,老妈猛地一拍巴掌:“我就说嘛!跟着那些做官的人没有任何好处,那些人不会在乎我们,现在看来他们自身难保,那根本就是一条快沉乐的破船。”
“虽然是一条快沉了的破船。捻死你我却也已经够了,更别说姐夫还在他们的手里捏着呢。”
玲姨也不打算松口。
她知道有利奇在场,她们姐妹俩绝对吵不起来。
“算了,算了,这种事迟早会发生,谁让我们突然间有钱却没权没势呢?”
利奇果然站出来阻止了有可能发生的争吵:“这样吧,你们俩仍旧按照原来的计画,把厂迁到国外去,顺便也离开这里,艾米丽那边倒是用不着担心,至于老爸……”
利奇沉思了半晌,以前他只能依靠莉娜,现在他的选择多了不少,海格特是一条路,图书管理员大叔又是一条路。
想了半天,利奇最终决定还是找翠丝丽帮忙,老爸管的那块原本就需要和各国的军需部门协调,随意找个藉口就可以把他调走。
以前让老爸结交身边的人,为的是逃跑的时候能够给予一些方便,现在已经用不着了,不过已经建立起来的人脉却没有必要放弃。
共和国有些地方管得很严,比如对骑士就是这样,但是有些地方却非常宽松,党派的建立就是其中之一。想要建立一个党派,只要有三个成员,然后办个手续,再找一间房子作为总部就足够了,以后每年要缴一笔钱,这是唯一的限制。
利奇甚至已经想好了这个党派的口号“平等、互助、团结自保”这个口号并不响亮,却绝对能够扣动战争时期人们的心弦。
他也不奢望把这个党派发展到多大,能够有几千人参加就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突然他又想起了自己。
大叔的那句话一直都刺激着他,他再优秀也没有用处,潜力这东西并不受重视,真正实在的是权力和地位。
就拿海格特来说,那个家伙潜力不错,但是在l05小队,别说莉娜和黛娜了,就连玖琳的潜力都远远超过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拥有现在的地位,除了个人的能力,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青年军的存在。
青年军是一个纯骑士的组织,对能力和潜力非常看重,海格特好几次暗示过他,只要他加入青年军,就直接给他一个队长的身分。
青年军里面的队长并不是正式的军衔。只是在内部使用,不过大部分内部身分和正式军衔是对等的。
想要提升自己的权力,加入青年军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怯。
问题是怎么加入?
利奇当然不会主动去找海格特,送上门的东西不值钱,只有千辛万苦求来的东西才会被珍惜,这个道理他非常清楚。
用什么能够吸引海格特,还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青年军?
利奇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突然灵光一闪。
现在海格特最关心的就是新型战甲,如果再抛出一种新型战甲,会不会让他上钩?
他别的东西或许欠缺,唯独不缺的就是异想天开的设计。他整理出来的小册子里面,让人眼睛一亮、听上去非常有道理的设计就有三、四十种。
跑到自己的房间,利奇挪开了床垫。
床垫底下有一块木板是松动,把木板拿开,就看到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油纸包。
利奇把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所有和战甲设计有关的小册子全都被他挑了出来,藏在这里。
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那天才的设计根本就是剽窃别人的成果。
刚刚把外面的油纸全都去掉,利奇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他拉开门一看,玲姨正蹑手蹑脚往上走。
一闪身,玲姨进了他的房间,她手脚飞快的把窗帘拉上,然后一扭一扭走到了利奇的身边。
“刚才听我说起你表姐已经有了男朋友,你的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吧?”
玲姨紧挨着利奇坐了下来;她的两只手环绕住利奇的身体,左手的食指在利奇的胸口画着圈,右手的食指在利奇的裤裆上面轻轻刮着。
不等利奇开口,玲姨就咯咯轻笑了起来:“你表姐要的东西,你给不了她,你要的东西,她也不能给你,所以你找她,本来就是错误的选择,你一开始就应该来找我。我不需要你任何承诺,你要的一切我部都可以给你。我的技术比你的表姐可要好多了。”
利奇感觉到喉咙发干,他和玲姨什么都做过了,不过以前就算是真枪实弹的干他也总是蒙着眼睛,感觉上总是隔着一层距离。
“说说看,你表姐是怎么服侍你的?”
玲姨的舌头轻轻地舔过利奇的耳朵。
利奇的心为之一荡,他一把将玲姨抱在怀里。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玲姨腰肢一摆,居然躲了开去。
“别那么急色嘛!你的本钱确实不错”玲姨的手指隔着裤子,轻轻戳了戳利奇的老二:“可惜你只知道干、干、干,一点儿情调都不懂,对于女人来说,肉体上的满足固然需要,心灵上的满足更加重要。”
“玩情趣?我可没有那个时间。”
利奇摇了摇头。他的时间非常紧迫,不但有一大堆书要看、要充实自己的实力,至少达到王牌骑士的等级,而且在他的计划表里面,接下来要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地位,这也需要花不少时间,现在他甚至连去艾米丽那边的时间都越来越少。
“这是为了你好。”
玲姨的身体渐渐地贴了过来,她的身上散发出那股成熟女人的味道,让利奇感觉到蠢蠢欲动。
他终于受不了了,一把将玲姨拦腰抱在怀里。
“想想那边的女孩,她们现在跟着你,是因为她们只能依靠你,并不是因为你把她们彻底迷住了。如果你一直都这样缺乏情调的话,时间长了,她们或许也会像你的表姐那样感到厌烦。”
玲姨的话戳到了利奇的痛处,他讪讪地把玲姨放了下来。
“用不着这么沮丧,你的条件其实不差,有实力,未来光明远大,你的外形也不错,下面的本钱又超乎寻常,你需要的只是一点小小的训练。”
玲姨迳自坐在了利奇的大腿上。
她拎起利奇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腰上。
“你试试只用一根手指帮我把身上的裙子褪下来。”
玲姨就像是示范似的,纤细的手指缓缓地划过了利奇的裤裆,她的手指异常灵活,所到之处,钮扣就一颗接着一颗地被拨开了。她的尾指顺势伸进了利奇的裤裆里面,稍微一挑,就把那硕大的性器给释放了出来。
利奇的性器就像是弹簧一样,一下子绷直了,龟头前端的马眼怒睁着。
玲姨用尾指轻轻刮着利奇的阴茎,从根部开始,一直刮到顶端的马眼。
她的手法说不上高明,不过配合那挑逗的神情,让利奇感觉到血液就像是要沸腾了似的。
他很想把玲姨拉到床垫上,就地正法。
“你试试,如果成绩好的话,我就让你尝试一种非常新鲜的玩法。”
玲姨在利奇的耳边轻声说着。
只要是少年,就会对新鲜的东西感兴趣,利奇也不例外,他立刻照着玲姨的指点,伸出一根手指,在玲姨腰际那一排纽扣上划动起来。
骑士的运动神经远远超出常人,只是稍微试了试,立刻找到了窍门,用手指解开钮扣完全靠指尖的感觉,不需要很用力,只要让纽扣的一部分滑入纽扣孔,衣服本身的张力就会将钮扣脱开。
看着那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看着那露出肌肤的狭窄缝隙,利奇的脑子里面突然间闪过一道光芒!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苦思冥想,怎么将他的身法加以完善?
制造出一片空气缝隙很容易,制造出一片真空也很容易,问题是规模。规模太小的话,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规模太大的话,要花费太多的斗气。
利奇的手指轻轻地在半空中划过,他感受着手指划过产生的乱流。
有几道乱流果然如同他所想的那样阻塞了空气的流动,变成更大的乱流,不过这些乱流根本来不及发展成巨大的乱流就平息了下来。有些是因为乱流和乱流互相干扰,最终互相抵消,有些是因为乱流本身形成了新的乱流,把原来的乱流消灭了。
利奇的手快速挥舞着,他的手指在玲姨的身上迅速划过。他控制着手指,让指尖和玲姨的肌肤始终相隔一根发丝的距离。
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不过指尖激起的空气波传到了玲姨的身上,那感觉就和尖利的指甲轻轻刮过差不多。
玲姨被挠得浑身发痒,这滋味可不好受。
突然“嘶嘶”几声轻响,那件深紫色的丝绸长裙变成了许多布条,轻轻散落开来。
这些布条就像是用薄而且锋利的刮胡刀割开的一样,切口整整齐齐,却没有伤到玲姨一点皮肉!
“这衣服很贵的。”
玲姨叫了起来。
“我赔一件更好的给你。”
利奇此刻的心情特别舒畅,他的手一伸,左手搂住玲姨纤细的腰肢,右手抱住玲姨的腿弯,将玲姨整个抱了起来。
利奇将玲姨慢慢放了下去,他那粗硕的阴茎一下子就插入了玲姨紧窄的阴道里面。
阴道里面全都是滑溜溜的黏液,所以一进去就直插到底。
“我保证会好好学习怎么变得有情调,不过现在先让我发泄一下,我实在受不了了。”
利奇把玲姨横放在书桌上,让那丰腴的臀部露出在书桌外面,这样最适合用力抽插。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抽出来的时候,龟头完全从玲姨的阴道里面拔出来,顶进去的时候一插到底,还要拚命往里面挤两下。
他的手也不闲着,左手的拇指一下子插入了玲姨的肛门里面。
利奇感觉得出玲姨的肛门非常干净,上来之前想必专门清理过了。
被这样猛力的一顿抽插!玲姨感觉到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她了,从上面到下面,都被强烈的快感支配着。
她仅有的那一点点神智,让她抓起了一把碎布条用力塞在嘴巴里面。她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姐姐就在底下听着呢。
她上楼来干什么是一件姐妹彼此心照不宣的事,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姐姐其实也很想尝尝那种蚀骨销髓的滋味,尝尝被那根硕大无比的东西插得魂飞魄散的感觉,只是她始终碍着那层母子的关系,不敢打开这道禁忌之门,所以不会笑话她。
不过如果她被弄得太惨,嘴里胡言乱语一通乱叫,特别是连亲哥哥、好哥哥这类都叫出来的话,那就实在太丢脸了,会被下面偷听的姐姐拚命嘲讽,那实在太没面子了。
被猛力抽插了十几分钟,玲姨感觉到性交的快感已经累积到了极点,随时就要达到高潮了,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阴道里面的那根硕大的东西一下子变细了很多,紧接着她感觉到子宫颈被一下子顶开了。
她奋力地挣扎着,这招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以前尝过味道;那一次差一点就没命了。
可惜塞在嘴里的布片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有点像是哭声,又有点像是刺激到了极点时发出的声响。
那堆积起来的快感就像是整整一仓库的煤油,利奇最后那一招,无疑是把一根点着的火柴扔进了煤油池里。
玲姨只感觉脑袋里一回轰的一声,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只剩下那难以承受的剧烈快感。
黏稠的淫液沿着白皙肥硕的屁股从书桌上一直流淌到地上,在半空中拉出一条晶莹的细丝。
利奇的性器整个插入了玲姨的体内,连睾丸都深深地没入其中。
他的手在玲姨的会阴和尾椎上按压着,尽可能地延长着高潮的时间。
他的阴茎同样也微微震动着。每一次和玲姨做爱,他总是让自己射精,利奇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或许内心深处,他感觉到和玲姨性交才是真正的性交。
从艾米丽那里、从那些女人的身上,他获得更多的是征服的快感,他喜欢看到那些女人在他的肉棒底下崩溃的样子。而在小队里面,做爱更多是为了练功,性爱的快感只是实力迅速突破的附属品罢了,如果哪一天合修的功法失效了,恐怕就只有莉娜、玫琳和玛格丽特会继续同他做爱。其他人顶多是偶尔为之。
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声,利奇感觉到精关一松,精液喷涌而出,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气”涌入了他的体内。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利奇毫不犹豫地将这团“气”引入了体内。
这团“气”比以往得到的“气”要厚重得多。
利奇按照以往的经验,将一丝斗气凝聚于龟头之上,果然玲姨体内那股自然的吸力,将斗气尽数吸了过去。
突然又是一团“气”涌了过来,利奇照单全收。
他知道只要玲姨继续处于高潮的状态,还可以逼出几股这样的“气”来。
这东西对他非常有好处,这些“气”就类似于带有力量种子的斗气,只不过这些“气”转化成为斗气之后,所携带的力量种子全都是他自己的。
他一直都怀疑这就是斗气之源。普通人同样也有这种斗气之源,但是普通人无法构建起内部循环通道,有源头却流动不起来,也就只是一潭死水。
利奇继续注入了一些斗气进去,这些斗气对玲姨有好处。
他注入的斗气就像是雨露,同样也能够滋润大地。
[ 本帖最后由 lalaw 于 6-25 13:58 编辑 ]
本文由网络整理 ©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