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梦断江南 第五章 花开堪折
夜游太湖的兴致完全让那两个混蛋打扰了,我和楚云雁早早地回到了住处。虽然有些扫兴,然而我却不觉得遗憾,就是这样才结束了我和她之间长期的鏖战。
“你既然会武功,怎么不躲开,让我白白地担心,还差点送了性命。”楚云雁嗔怪道。
我不由苦笑,谁让她只看到了后一半,“我的好雁儿,他是要偷袭你,眼看只有一步之差,我才不得不出手阻止,你刚好看到后面那一点,你突然撞过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原来如此,先前那人最多和我差不多,我说他怎么那么有信心,竟是这样,不过看来他们还是少算了一个人,她解开心头的疑惑,不由释然。
“那是谁非要置我于死地呢?我好像没什么仇家”忽然一道灵光,“该不会是慕容吧?”楚云雁静静地想着,柳眉蹙成了一团。
看着她柳眉微蹙,我不禁大为心痛,“不论是谁,这至少说明了两件事。”
她抬头疑惑地看着我,静待下文。
我走到她背后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嗅着她耳鬓淡淡的发香,“第一嘛,当然是有人要对雁儿不利了。”
楚云雁嗤了一声,白了我一眼,好像在说“废话”
那千娇百媚的媚态让我骨头一酥,咽了一口唾沫,吻上她的发鬓,双手也在她的纤腰游走。
她娇呤一声,然后拍了拍我的大手,嗔道“你还没说完呢?”
我定了定心神,继续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是慕容?是吧!”
楚云雁点了点头。
我微微一叹道:“这应该不是慕容才对,现在慕容还不能控制你家,你们还有两个长老在,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慕容是第一个值得怀疑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样慕容是得不偿失,以慕容的老谋深算,他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吧。”说完看了看她。
她微沉颔首,默默不语,低头陷入了沉思。
此时的她和平常的娇蛮有一种迥然不同的风情,更显迷人。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射到她俏丽的娇颜,益发增添晶莹如玉的感觉,使她更增一股清丽,一丝脱俗,一份神秘。
我不由醉了,搂着她纤纤柳腰,厮磨耳鬓乌黑亮丽的秀发,轻啮小巧玲珑的耳珠,沉醉在似麝似兰的幽香。
良久,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不经意间停在她的玉颈,却看到一幅动人心魄的图画。
从她略微敞开的领口正好看到裸露在外的半截酥胸,雪白亮洁,晶莹剔透,如玉的乳房在花鸟图纹丝织亵衣的紧束下显出的那道深深的乳沟隐约可见,在米黄小衣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
我眼冒火光,看着这无比的诱惑,忍不住将手探上她的衣襟,隔着衣服抚摸她盈盈一握却傲然挺立的雪峰,一股滑腻柔软的感觉充满全身,没想到雁儿这么娇小,她的酥胸却如此圆润舒爽。
她全身一颤,这才清醒过来,惊呼一声,死命地按住我作恶的大手。俏脸有如火烧,白里透红更现娇艳欲滴,秀色可人。
我的大手握住她柔中带硬的蓓蕾,捻住她殷红的樱桃轻轻捏弄。
“阿”她忍不住低声呻呤,只觉好像有一股电流在她体内游走,瘫软在我怀中,按着我的手也酸软下来,轻喘着气,酥胸也随之一起一伏,扣人心弦。
我手指轻轻一划,剥掉那件外衣,那对玲珑挺拔的椒乳终于从束缚中解放出来,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雪白的双峰温滑如玉,透着一层白皙的光泽,乳尖那两粒嫣红在空中一颤一颤,勾魂摄魄。
我顿时血脉喷张,用坚挺的分身强健有力地摩擦她隆起的丰臀,狂吻着欺霜赛雪的粉颈,两手有力地搓揉她发胀的玉峰,双峰在我的挤压下不断的变形。
楚云雁感觉全身不再听自己的使唤,身体仿佛已不再是自己的,魂魄已游离出身外,站在虚无飘渺的边缘,想阻止我继续作恶,却连一个手指也抬不起。
不一会儿,她白皙的肌肤泛起一层红晕,娇喘连连,喉间发出干涸的声音,“不,不要,好相公,饶了雁儿吧,雁儿,雁儿好难受。”
我含着她玉珠,含混地说:“乖雁儿,待会你会要个不停,相公现在就让你作个真正的女人,作最快乐的女人,作相公的宝贝。”
我将她转过来,长舌攻入她贝齿,放肆地品尝着津汁玉液,有如琼浆沁人心脾,又用身体挤压她地敏感部位,只觉胸前的一对玉兔有如棉花般柔软,让人飘飘然于九天之颠。
此刻楚云雁秀发松散,不知何时推据的双手已紧紧抱着我的虎背,香舌追逐着我的长舌,激情的迎合我的掠夺,媚眼泛起阵阵红丝。
拥着她倒在榻上,一时衣衫纷飞,玉体横陈,桃花嫣红的俏脸和秋水点点的美眸,让我不能自已,逐寸逐寸地抚摸着她凝脂般的肌肤,听着檀口发出的仙乐般的娇呤,我再也忍不住欲火,扑上那具完美无暇的玉体。
楚云雁闭上秀眸,娇躯微微后仰,好更充分地与我接触,灼热的娇躯不停地扭动,豆大的汗滴从身上滑落,急剧地喘着气,发出难耐地呻呤,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身体,好像怕我突然消失。
我伸出舌头舔遍她那完美无暇茁壮挺立的乳房,最后含住峰顶的蓓蕾,坚硬则在丘山壑谷间徘徊。
突然,楚云雁一声尖叫,全身僵硬地动了几下,紧了紧抱着我的手,好一会才喘过起来。我伸手一探她下体,大腿内侧芳草深处的柔软已溢出大股稠汁,光滑如玉的大腿和洁白的床单已湿了一大片。
她眼神已有些混乱,似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低声喃呢着:“相公,雁儿,雁儿好难受。”媚眼凄迷,带上薄薄的水气,扭动着身躯似是逃避,又似迎合。
我再也忍不住如此煎熬,挺身提枪缓缓地进入她体内,开始开垦这块未经人事的处女地。
盎然春意中,一支爱的交响曲向彻了整个房间。
美人犹在海棠春睡,俏脸隐见泪痕,但又充满着狂风暴雨后的满足和安宁,散发出夺人心魄的艳光。
她依然紧紧地搂着我的背,娇颜靠在我粗壮的手臂上,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微笑,睡得那么舒心,那么甜美。
望着眼前的睡美人,我心低涌起一阵强烈的温馨,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再是飘泊江湖的浪子,只因有了她。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字——家,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绕,梦寐以求的地方。
我忍不住轻轻地吻着她脸颊的泪痕,将我的情意全情投入在这一深深的吻上,没有丝毫欲念。
楚云雁的睫毛微微动了两下,却依然紧闭着眼睛,我知道她醒了,低声喊道“雁儿,雁儿。”大手又不自觉地按上她丰满饱挺的酥胸。
她吸了口气,舒展开俏脸,抬头静静地看着我,眼中尽是柔情。
此时我终于体会到“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滋味。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玉峰,“告诉相公,快乐吗?”
楚云雁轻呤一声,微微侧了侧身子,将头靠到我怀中,俏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那似喜似羞的模样,让我为之一荡,翻身把她压到身下,大手在她全身游走探索,光滑细腻的感觉传遍全身,让我心神俱醉。
楚云雁微蹙着柳眉,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哀求道:“别,别这样,雁儿那里还痛。”
该死!我暗骂一声,怎么忘了她才刚破身,揭开锦被一看美腿之内果然芳草凄迷,略现红肿,还带着一丝水渍,晶莹有如雨露。
我停止了活动,紧拥着她,抚慰着光滑的粉背。
楚云雁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看着她略显憔悴的样子,我不由大为心痛,想起自己的粗暴,不由愧然,搂着她的娇躯,怜惜地说:“都是相公不好,弄痛雁儿了。”轻轻地吻上她秀气的额头。
她感受到我无限的情意,芳心升起无限的甜蜜,甜美的娇颜浮现出一丝满足的笑意,点点头,之后又忙摇了摇头。
“傻雁儿。”我心中涌腾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她只要我对她好就行了,也许,以后我就是她的全部。
这瞬间,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感动。
其实生活并不乏感动,只是鲜有人发现。
感动就隐藏在平淡的生活中,谁说平淡本身不就是一种感动呢?
有时一句话就是感动,一个眼神就是感动,一个微笑就是感动,一个动作也可以是感动。
轰轰烈烈或许是一种感动,但这种感动能持续多久?只是一时的热血沸腾,不久就如云烟消散。
而平淡是永恒,平淡中的情最真,把握现在,珍惜今天,感动自己。
然而平淡又谈何容易,莽莽江湖又有哪是平静的呢?
卷一 梦断江南 第六章 花月念惜
清晨,一阵清风浃着雨露花香迎面拂来,令人心神为之一爽,柔媚的阳光洒落窗前更添一丝温馨。
怀中的温香暖玉不知在何时已沉沉睡去,俏丽的娇颜隐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安详的睡姿分外撩人,楚楚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兴起保护,怜惜她的冲动。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旖旎和浪漫。
他妈的,是谁这么不知趣,偏偏在这个时候打扰我的雅兴,我不禁大为恼火,不耐烦地问:“是谁呀?”
“公子,不好意思打扰你,可是今天一大早,就有一位大爷来找你,已经等了大半天了。”店小二在门外恭敬地回答。
我不由一愣,有人找我?谁会没事来烦我?难道是南宫玄?可不是已经约好了吗?他又回头来干什么,我不由一震,料想肯定已有大事发生,不然他不会这么急,想到这儿,不由更加恼怒,“那怎么不早点来喊我?”
“那位大爷不让打扰公子清梦,可是我看他气度不凡,害怕公子怠慢客人,这才来******”这小二倒也机伶。
气度不凡?南宫玄那副糟模样呈现在我眼前,他?气度不凡?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老家伙似乎学乖了不少,那段日子还真是没白费,我不由有些得意。
经过这一打搅,楚云雁早已睁开了她水灵灵的美目。
昨夜之后,她似乎变了不少,少了些娇气,多了份温柔,带她去见见南宫玄也好,说不定以后南宫楚家会有需要相互照料的地方。
我和楚云雁刚走到来访客人的门外,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是风兄弟和楚大小姐吧。”随之门口出现了一道青色人影。
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风神俊朗,气宇轩昂,仪表不凡,虽然面带微笑,显得平易近人,却掩不住眉宇之间的高贵气质,一袭青衫简洁明了,更添一丝飘逸出尘,头带文士巾,谈笑之间儒雅之气油然而生,剑眉星目亦显英气凛然。
尽管这只是第一次见面,但直觉告诉我这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兄弟如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大哥吧。”他仿佛和我很熟一般。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高攀了。”
“好,兄弟快人快语******”正在此时,屋里传来一娇柔悦耳的声音,略微含嗔道:“哪有你这样的人,把人家堵在门外,也不嫌失礼。”
他这才醒悟过来,用手轻轻一拍头,笑道:“看我都糊涂了,真是失礼之极,兄弟和大小姐先进来再说。”说着又向楚云雁道:“应该叫弟妹才对,是吧?”楚云雁没有否认,只是娇羞地低下颔首,俏脸一直红到耳根,那副模样令人爱煞。
跨进房间,我脸色不由一变,眼中除了她,再无别物,那像是触动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某根心弦,头如万蚁钻心般疼痛,那刚刚升起的一线曙光瞬间消逝。
她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丽明媚,冰肌玉骨,皮肤晶莹剔透,光彩内涵,容润含蓄,艳光照人,宛如明珠美玉,纯洁无暇。举动沉静,外表矜持,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的绝世风华,一张优美雅致的脸宜喜宜嗔,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最让人难忘的是她那双黑白分明却蒙上一层水雾的动人秀眸,让人为之心颤。
她身上穿着一件玄黄罗裳娟裙,云状的秀发挽成高高的盘龙髻,横着一支碧玉凤钗,耳坠黄美玉,阵阵迷人的幽香从她身上发出,弥漫在整个房间。
美艳绝伦的玉靥,精雕细琢的秀美轮廓,秀美雪白的玉颈,刀削似的香肩,微微隆起的酥胸,盈盈一握的柳腰,修长的大腿,构成了一幅完美的曲线。
兰花纤指根根如玉,自然垂落。
高贵典雅的气质无与伦比,惊心动魄的艳丽空绝尘寰,雾气蒙蒙的美眸似有还无,似假还真,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让人看不透彻,想要仔细琢磨,却又消失无影踪。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美,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一丝一毫,一颦一笑已永远刻在我心中,哪怕经过千世万世的轮回也不会有丝毫淡忘。
是的,她的美足以令任何人震撼,然而使我震撼的却不是她的美,更是那份似曾相识的熟悉,望着她头上的盘龙髻,我不由有一丝心痛的感觉。
“这是大嫂?”
他微微一愣,看了看那丽人,干咳了两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的心一阵疼痛,象是失去了我多年来最珍惜的东西,或许是一个梦的破灭。
“兄弟怎么了?”他拍了拍我的肩,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我赶紧掩饰过去。
我不由感到震惊,这几年我自以为看惯了人间形形色色,自问已很少有东西能影响我的心绪,没想到在她面前竟会进退失措,难道她真是我命中克星?
青衣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难道天意如此吗?这气氛也太尴尬,就是他自己也浑身不自在,看来还是早点离开为妙,迟了真不知道他们会生出什么事来。
“兄弟,根据愚兄的消息最近杭州颇不平静,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小心提防,到时别措手不及。”
我不由一震,心中猛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雁儿此时也是脸色突变。
他欲言又止,倒是那位丽人一边修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也别多管闲事,人家风大侠一生怕过谁来?”
他不禁无语,真不知道是谁急着要来通风报信的,现在倒好,又成自己的不对了,真是好人难作呀!
我不禁有些迷惑,这怎么回事呀,“嫂子,我没得罪过你吧?”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要你管,又没和你说话,你少插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一直在我身后默默无声的楚云雁此时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得我头皮发麻。
看着越来越冷场的气氛,青衣男子深深地感到了无奈,和这两个人在一起自己准没好果子吃,“兄弟,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要多多小心才是,为兄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大哥龙傲云,那位叫花念惜,有事来洞庭湖找我们,啊!”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卷一 梦断江南 第七章 灭门之祸
面对眼前的断壁残垣,我无法想象这就是名满天下的楚家,乌黑的炭灰,红色的泥土,显示着这里曾经遭受了怎样的灾难,一场大火使这杭州最优美的山庄化为灰烬,一场屠杀使楚家的人几近绝迹。
楚云雁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神毫无焦距地看着这一切,这就是她的家,她曾经无忧无虑的家,这里曾经有严厉而又和蔼的父亲,慈祥而不失庄重的母亲,温柔而善良的哥哥,可是曾几何时,他们都离开了自己,只留下了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这里也就成了自己能唯一回想起他们的地方,这里就是他们留给自己唯一的思念,可是现在,现在连这唯一的回忆都已破灭,她美丽的容颜舒展开来,笑了,轻轻地笑了,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双颊滑落。
夕阳下,红黑相间的土地上,一道美丽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一身鹅黄的杏衣也随着晚风轻轻飘舞,那弱不禁风的身体似随时都会随风而去,美丽的脸上挂着两串泪珠,折射在黄昏的夕阳下,透出丝丝红色,苍白脸庞上的一丝笑容,显得那么凄切,那么无助,那么伤心,那么绝望。
望着她凄然的身影,我不由阵阵心痛,我曾经发誓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可是现在,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又能做什么?你的快乐我可以分享,你的伤痛我也可以分担,可是你的笑容,到哪儿去的呢,是的,你现在也在笑,可那不是我要的,虽然它很美,很美,可是我绝不想看到它再次出现你的脸上,绝不!
我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耳鬓温柔地说道:“乖,想哭就哭吧,哭出声来,别憋坏了自己,相公就在你身边,一切有我呢。”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
楚云雁默默地靠我在我怀里,没有出声,可是我分明感到她的泪水湿透了我的衣襟,“放心吧,一切有我,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我们一起重建这个最美丽的山庄,好不好?”
良久,她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哭出来就好。
我扶着她,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让她坐下,然后再一次巡查起来,然而却是再一次失望。
楚家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世家,据说楚家出现江湖是在本朝建立之初,之前江湖从来没有姓楚的这个家族,楚家的出现就向平地一声雷一样突然崛起,算来也有百年历史,足足经历了祖孙四代,像这样的一个根深蒂固的大家族竟在一夜之间灭绝,简直不敢想象。不管是谁要灭调这样的势力,特别是做得这样干净利落,绝对有着周密的计划,要调动大批精英好手。
经过一阵发泄之后,楚云雁终于镇定下来。
三天前楚家灭门的消息飞一样的散遍了大江南北,听闻这个消息后,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回杭州,原本十多天的路程我们只用了三天,可是今天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楚氏山庄的残骸,那一份侥幸也随之破灭。
不分昼夜的长途跋涉,更重要的是心灵的煎熬,让雁儿在这短短的几天里瘦了很多,憔悴的身影让我心碎,可是我除了安慰她之外却无能为力。
天渐渐暗淡下来,夜晚即将来临,回到客栈,我只要了两碗银耳莲子羹,我知道现在的她什么也吃不下,可饭终究还是要吃,我把一碗递给她,“雁儿,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要不,相公会心痛的。”雁儿无力地笑了笑,就自己喝起粥来,我知道她是喝不下,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勉强自己。
雁儿,你放心吧!相公再也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这时我才开始打量周围的人,斜对面的是两个中年汉子,一个高高瘦瘦,消瘦的面孔罩着一层严霜,目光如电,冷冷地注视着门口,左手握着一个长形的袋子,那里面很可能就是他的兵器,另一个则是中等身材,略显富态的脸上带着商人般的笑容,在他手边横着的则是一只铁打的算盘。
当我把目光转向另一个人,不由一怔,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俊逸的人物!
白皙的面孔英挺而不失柔美,柳眉和一双清澈的眼睛交相映衬,哪怕夜空中最明亮的月牙儿,最璀璨的繁星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修长的身躯批着一袭白色的长衫,自现体态风流,右手似玉五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无暇地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显得悠然自得,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错觉,浑然天成的气质与龙傲云相比毫不逊色,相信除了风靡武林的无双公子外,不作第二人想。
潇湘公子龙傲云,无双公子燕无双,浪荡公子王子游,多情公子白少秋齐名为武林四公子,四公子不仅风流倜傥,貌赛潘安,同时更是世家子弟,名门之后,青年一代中的顶尖高手,不知俘虏了多少名门淑媛,深闺少女的芳心,惹下了无数风流孽债。
卷一 梦断江南 第八章 香消玉殒
“咚咚咚”燕无双轻轻的敲着桌面,意态悠闲,说不出的洒脱,在喧嚣的酒楼中显得鹤立鸡群。
清脆的声音始终保持着恒定的节奏,仔细体会却发现那与人的心跳惊人的一致。
“噗噗噗”一阵轻松的脚步由远而近,似和着燕无双的节拍,相映成辉。一袭黑色的紧身衣勾画出雄健的曲线,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肩后,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邪异的微笑,形成一种奇特的魅力,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瞬间,原本喧嚣的客栈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几个少女脸上散发出幸福的容光,婀娜多姿地向他走去,像迎接久归的情郎,显示出如海深情。
“砰”燕无双轻轻的弹了下桌面,打破了这异常的寂静,这小小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如五雷轰顶,清醒过来后都汗流浃背,那几个少女更是羞愤欲绝。
浪情俊美无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邪异的微笑,“小弟只是随便玩玩,燕兄何必动怒。”
“浪兄随便玩玩就几乎毁了人家姑娘名节,若浪兄真要玩玩那又当如何?”燕无双端起茶杯,轻轻一吹,水面顿时形成一道氲氤,“依我之见,浪兄不若改个名字更为合适。滥情,这个名字浪兄以为如何?”
“浪情也好,滥情也罢,终是情字缠身,燕兄当知美人恩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燕无双微微一叹道:”浪兄果然是性情中人,千里迢迢竟是来教化小弟以风月,小弟真是不胜感激。”
浪情俊朗的面孔出现缅怀的神色:“自三年前,小弟领略燕兄风采后,便未曾有丝毫忘却,如今燕兄好不容易再现萍踪,小弟自是不敢怠慢。”
“相公,雁儿好累。”楚云雁俏脸上呈现出令人心揪的疲惫。
“乖雁儿,那我们回去休息吧。”我起身搂着她,往房间走去。
蓦地,燕无双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兄台且慢。”说话间迅速走了过来,伸手握住雁儿的手腕,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欲言又止。
须知,天山燕家是武林中有名的医药世家。
我猛然间有股强烈的不详预感,那团阴影在心中急剧膨胀,越来越大,我将雁儿扶回房内,轻轻的吻了吻那张洁白无暇的小脸再退了出来。
“燕兄,雁儿她******她是什么病?”我发现我的嗓音不再受我控制,竟有些颤抖。
燕无双一声长叹,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怜惜,“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不是病,而是一种慢性毒药。”
“忘忧草的名字不知兄台听过没有?”
“什么!忘忧草?”我顿觉气血翻涌,一团积血喷口而出。
我虽不通医道,但忘忧草的大名我还是有所耳闻,西域第一奇毒,中者无救。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抑郁成疾,过段时间心情好了自然不药而愈,没想到竟是身中剧毒。
“不”,我凄厉的一声大喊,忍不住泪流满面,“你看错了,肯定是你看错了!”我冲进屋内,想抱起雁儿别处寻医,心中却是一片死灰。
天山燕家,杏林国手,会看错吗?
“兄台,冷静点。”在踏进屋子的一刹,燕无双把我拉了回来,“她体内的毒本来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发作,但是临逢大悲,身心憔悴,露出了可趁之机,导致提前发作。楚小姐身体此刻已经极其虚弱,你还想让她劳累?她的时间不多了,还是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吧。” 言罢,转过身去,一声喟叹。
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清晰起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屋里的,只是紧紧搂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不在。
一声轻微的闷哼将我惊醒,却见怀中的她面色苍白,柳眉微蹙,虽无言语,却让我分明感受到她的痛苦。
“雁儿”我只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感觉到自己的软弱和无力,我刚发誓要保护她,不要让她再受一点伤害,可是现在******
难道真是苍天故意给我的莫大讽刺?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不自觉溢出了眼眶,沿着双颊,淌过嘴角,这时我才知道眼泪原来真的是涩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拭干我眼角的泪水,微微喘了口气,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相公不要再流泪了,好吗?看见你难过,雁儿的心好痛,真的好痛,雁儿希望看到的永远是相公那一张笑脸。”
我用袖角擦拭干脸上的痕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双手捧着她的俏脸,慢慢舒了口气,:“乖雁儿,看相公不是笑了吗?”
“相公真讨厌,笑得比哭还难看。相公抱紧些,雁儿好冷。”
我把她的脸紧紧贴在我胸膛,让她聆听我心跳的声音,让她感觉到我的温暖。
她挪了挪身体,喘着气道:“相公能原谅雁儿吗”
我紧了紧她的手,哽咽道:“不管雁儿做了什么,相公都不会怪她,相公知道她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相公相信雁儿无论做了什么都对得起她的相公。”
“原谅雁儿不能再陪相公走下去了,雁儿也曾想一生一世再也不离开相公一步,到一个没有人打扰我们的地方,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和他们一起爬山,一起嬉水,雁儿也曾想每天都在相公身边,陪相公看日出,看晚霞。”说着说着,她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一种梦幻般的光泽。
“相公什么都答应你,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生很多小胖子,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晚霞,所以现在你要好好歇息,知道吗?”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心酸和痛苦,不敢让她发现。
她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自顾道:“只是雁儿自始就知道那只是一种奢望,雁儿知道自己不能长陪相公,所以雁儿非常珍惜在相公身边的每一刻,雁儿感觉到在相公身边的每一天都胜过人间的一万年,雁儿真的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雁儿”我想喊她,可只是嘴角动了动,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任凭泪水滑落。
“雁儿其实也很自私,雁儿承受不了失去相公的痛苦,所以只有先走一步,却又将这种痛苦抛给相公,相公,雁儿是不是很坏?”
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到极处已是麻木,只是拼命的摇着头。
“相公,再抱紧一些好吗?雁儿好冷,真的好冷。”
我咬着下唇,闭上上目。原来我对她的了解竟如此肤浅,原来我看到的始终只是她的侧面。
一阵夜风袭来,纱窗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窗外一片片嫩绿的树叶万般留念地脱离了枝头,随风飘舞,凄然而下,清冷的月光使这不应寒冷的夜晚充满了莫名的寒意。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也许它早已见惯了人世百态,早就无所谓了。
她走了,她轻轻的走进我的生命,却又悄悄的走了。
她走了,在一个宁夏的夜晚带着一身密走了,虽然她看似平静,可不难从她柔和的眼神中看出对生命的眷念,那碧波似的明眸中始终倒影着一个模糊而又清晰的影子。
她依然美丽如昔,额前的刘海在微风中有些散乱,凝脂似的肌肤,依然洁白无暇,唯一不同的是那美丽的双眸已不再明媚。
理清她额前的刘海,抚平她衣服上的皱摺,抬起她隽秀的脸庞,轻轻吻上她的香唇,依然还是那么柔软,只是好冷,好冷。
朦胧中,那个我初识的雁儿,那个蛮横的雁儿,那个娇憨的雁儿,那个温柔的雁儿,都一身盛装向我走来,却又一个个消失,我伸手想抓住她,却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最后一个雁儿即将消失的那一刹,我一声狂喊,伸手拉住她的衣襟,嗤的一声,手中只留下一缕丝带,而她却消失不在。
卷一 梦断江南 第九章 生死之间
杭州城外一处极其隐蔽地山涧清泉,岚月山清,微风拂过,清新的空气却吹不散那似浓似轻的离愁,柔和的月光在树荫下投下点点斑斓,山间云雾缭绕,那淡淡的氲氤让人几疑为仙境。
这是雁儿曾经最喜欢的地方,如今她却永远地躺在了这里。
她喜欢这里的宁静,喜欢这里的清新,喜欢这里的淡然。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却去得更加匆匆,似一个让人不愿醒来的梦,我的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浓重的悲哀,人生竟是如此无奈。
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与雁儿相识相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音随心动,那时而轻快,时而柔和,时而缠绵,时而忧伤的乐曲透过那片薄薄的树叶荡漾开来。
那山峰不见了,那树林不见了,那清泉也不见了。
“浪兄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难道魔门中当真全都是鸡鸣狗盗之辈?”燕无双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
与风吹雪和楚云雁虽是初识,他却深深的被他们感染。
他第一次感受到人世间的生死离别竟是如此让人伤神,在他年轻的心中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他相信一个爱恋人胜过爱自己的人是一个值得他结交的朋友,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延长楚云雁的生命,他也曾无数次在他们的窗前陪他们伤心,陪他们掉泪,随他们喜,随他们悲,他知道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感性的人。
一声大笑,浪情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浪某念燕兄医者父母心,这么长时间一直未曾打扰,燕兄怎又怎么恩将仇报?难道你们所谓的白道中人都如此忘恩负义?”
燕无双微微一叹,“不管浪兄居心如何,燕某确实要多谢浪兄成全风兄和楚小姐的最后时光。”
浪情嘴角一撇,俊脸上挂着邪异的笑容,“燕兄既然要谢,那就拿出诚意吧。”
浪情突然向前一窜,右手猛地发力直取燕无双肩胛,燕无双连退三步,未及反应,浪情左拳已至,避无可避之际,被迫以右拳硬接。
“砰”的一声巨响,风尘漫天,燕无双连退数步,右手一阵酸麻。
需知浪情以拳闻名,而燕无双乃以剑著称。
以无意对有意,以己之短迎彼之长,他自是大为吃亏。
浪情负手而立,邪异的脸上带着一丝狡猾的笑容,“燕兄知道浪某是什么人吗?”他没给燕无双回答的机会,也不准备让他回答,自顾到:“浪某其实是一个商人,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
燕无双一声暗叹,自己还是小看了魔门中人的狡诈程度,道:“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浪兄确实不愧商人的称号!”
浪情点头赞道:“燕兄不愧是浪某的知心人,所以浪某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最佳的时机。”
燕无双深深明白自己和浪情都是新一辈中的顶尖高手,实力不分上下,他或许有可能战胜自己,但要留下自己却根本不可能,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最佳的时机,先前出于对楚家小姐病情和安危的关注,自己一直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如今戒心一去,终于让他找到了动手的时机。
“浪兄要想留下燕某还得先问问燕某手中的剑。”
“仓”长剑出鞘,银白的剑身在月光下映出一泓秋水,剑锋偶尔闪过点点寒星,颤抖的剑身嗡嗡作响。
“好剑”浪情忍不住开口赞道。
“嗤”燕无双大手一挥,长剑顿时化作如海蛟龙,剑尖如长蛇吐杏,变化莫测。
燕无双明白,自己右手受伤,实力大打折扣,如今只得争取主动或许还有一丝取胜的希望。
浪情轻轻一笑,斜移三尺,绕到燕无双右侧,欺身上前,与此同时,燕无双长剑已到浪情身前。
“砰”浪情大手一弹剑身,长剑与他插肩而过,左手反击燕无双前胸,蓦地肩膀一凉,原来燕无双长剑竟在不可能的角度硬生生的折了回来,给浪情留下了一道不小的伤口。
分毫之间,燕无双已退到五尺开外。
“燕兄好身手。”浪情一声大喝,双拳迅若雷击,呼啸而过,巨大的气流带动漫天尘土,向燕无双扑面而去。
燕无双闭上眼睛,放弃视觉而用心去观察所有的一切,迎面而来的寒风吹着他洁白的长衫猎猎作响,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长剑蓦地光华大作,一股猛烈的剑气从狂风中撕开一道裂口,犹如流星赶月。
两人一触即分。
燕无双长剑柱地,俊脸煞白,身子微微颤抖。
浪情右肩一道长长的剑伤,深及肋骨,殷红的鲜血沿着手臂落在地上。
竟是两败俱伤。
浪情看着击中燕无双的左拳,再看了看燕无双受伤的胸部,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怪笑意,那眼神充满着莫名的戏虐。。
燕无双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睛狠狠地瞪着浪情,也许是伤势难受,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上露出一丝殷红。
一声冷哼从浪情背后传来,一个青衣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冷冷地道:“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我看你是越来越倒退了。”
他似慢实快,只一转眼间便到了燕无双面前,伸出左手向燕无双擒去。
燕无双看着他右边那空空的袖管,不由脸色大变,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二十年前把江湖搞得血雨腥风的元凶之一,魔门灭情宗仅次于宗主苏破云的左长老-残英。
燕无双想躲,却无处可躲,想移开脚步,却如同千钧万般沉重。
如果只有一个浪情,不说他未必会败,即使败了他要逃,绝对毫无问题。可是现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残英,以他现在身受重伤的状况,不由感到绝望。
他感到那只手越来越近,却只觉身子一轻,身不由己地落下山涧,耳边传来一声他熟悉的声音,“快走”
与此同时,我虽成功卸去残英大部分力道,可是左手小臂还是被他抓伤,只觉一阵麻木。
残英阴阴一笑,那张不算丑陋的脸显得无比狞狰,让人一阵恶寒。
“破邪”。心底轻轻一念,一柄古朴长剑出现在我手中,长约三尺,剑尖略窄,我深深地望着这柄随我出生入死的长剑,暗道也许这是你陪我最后一次御敌了吧,在剑锋轻轻一吹,它颤抖不止,发出一声长鸣,似是不平。
我一抬头看了看那座新坟,一阵心悸之后却无比平静,哀莫过于心死,能与雁儿死在一起,也许那也是我的福分。
长剑斜指地下,气势陡的一变,大喝一声:“来吧,老头。”声音未落,身形却已消失在原地,寒光一闪,那诡异的剑尖陡然出现在残英面前。
残英一声冷哼,似是极为不屑,左手如蛇缠枯树般绕过剑身,一掌拍在我肩上。
我强忍剧痛,身形顺势一转,在他力道的推引下,反身向正准备追赶燕无双的浪情直刺而去。
浪情提起真气,正打算沿溪追赶燕无双,猛觉背后一阵凉风,全力向右一跃,却终因伤势过重,行动不便,脚下一凉便栽倒在地。
而此时残英已至,我不及躲闪,后背再中一掌,一阵锥心的剧痛几乎让我晕却,喉头一甜,一股鲜血急喷而出。
师侄在自己眼下被人伤于剑下,残英老羞成怒,丑陋的脸上出现嗜血的神色,狞笑道:“阁下放走燕无双,那就留下你的命权当利息吧。”
“喝”残英大喊一声,顿时风沙四作,随着他手掌的转动,形成一股吓人的旋风,寒风呼啸,天地为之变色。
我明白,我于残英相比差了不止一筹,只是因时利势才阻止了浪情,如今身负重伤,如无意外,今日断无生机。
我运足全身力道,准备最后奋力一搏。
我知道自己逃不出他的攻击范围,没有丝毫的躲避。
“啊”一声惨叫,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在最后的一刹,在残英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间隙,破邪破空而去,深深地钉在残英地胸膛。
而我也随着残英的掌势落下山涧。
脑中闪过雁儿那痴娇艳柔的万种风情,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雁儿,相公来陪你了。
卷一 梦断江南 第十章 前尘旧梦
蓝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和煦的阳光透过片片白云轻抚着重重叠叠的花瓣,如同用洁白透明的丝绸裁剪,又匀称的著着淡淡的胭脂。
一个美丽的素装少妇哼着轻快的小曲,撩起粗布长裙蹲在溪边,水面顿时映出一张精致的脸庞,虽是粗麻布衣却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肩如刀削,腰若绢束,好一个水灵的可人儿。
由于是蹲在溪边,那紧身的长裙绷着圆圆的丰臀,勾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煞是惊心动魄。
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轻轻的拍了下那张粉嫩红扑的俏脸,对着水面嫣然一笑,如同百花绽放一般。
从篮筐里拿出衣服,浸泡在水里,开始漂洗起来。
看她那欢快的模样,似乎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悲伤,也许她就是给人带来快乐的精灵。
拿出一件男式长衫,洗了又洗,还是洗不掉那几滴殷红,不由柳眉微蹙,喃喃自语道:“真脏。”继而婉尔一笑。
不一会,将衣服洗完之后,姗姗离去。
“清姑娘,你那小情人还没醒啊?”
“清姑娘,你不要这么操劳了,要不你那小情人醒过来又该心疼了。”
“清姑娘******”
秦清刚回来就遭到无数人善意的调笑。
这是浙东一个看似普通的村庄,丝毫看不出这就是名震天下的漕帮总坛。
随着经济重心的南移,朝廷的赋税已主要来自江淮地区,以长江流域尤为重要,因而南北漕运对全国的影响不言而喻,然而绿林悍匪却令官商船只苦不堪言,在这种情况下漕帮应运而生,经过多年的经营,当今漕帮已是如日中天。
秦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小就姿色秀丽,容貌过人,长大后更是出落得婷婷玉立,江南姑娘的秀气和大气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自小就师从一位久负盛名的老中医,她总能给她的病人以最诚挚的热忱,最细腻的关怀,几年前老中医去世后她就接过了在漕帮中救死扶伤的重任。
秦清无疑是位非常优秀的女孩,然而好人却未必有好报,她从小父母双亡,与她青梅竹马的丈夫,结婚后不到几天就客死他乡,但是这所有的不幸却并未将她击倒,她脸上的微笑也并未因此而消失,她反而更全心全意地关怀着她周边的每一个人。
她在拯救一个又一个人的同时,也赢得了每一个人的尊重。
如果说被誉为“铁血红颜”的漕帮帮主卓天姿是帮众心中不可战胜的女神,那么同样颇负盛名的秦清无疑是他们心中带来希望的天使,她的笑容和温柔如春风般感染着每一个人。
死一般的沉寂让我恐惧却无法拒绝,一个个陌生的画面涌入脑海,却是异常的熟悉。
我是一个孤儿,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起的乞丐,虽然我只有八岁,却有三年的乞龄,我曾追逐过人人喊打的野狗,只为从它嘴里抢过一根破碎的骨头,我睡过茅房,只为不让那狂风暴雨摧残我那瘦弱的身体,我在路边捞过潲水,只为不被饿得奄奄一息。
我每一天都生活得异常艰辛,然而我却从来没有放弃,虽然有时也有怨言,我从来没有自卑,因为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活,我知道和我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我八岁的某一天,我无法形容她那令人眩目的美丽,也说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美丽,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还有比她更美的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一个小乞丐这么好,她给了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生活,在我还没来得及从这梦幻般的生活中清醒过来时,我就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做她的徒弟。
从那以后,她对我很好,很好,像亲姐姐一样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在我心中她就是我最亲最近的人。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我却惊恐的发现我对她竟多了分不一样的情感,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师徒之情,也不是姐弟之情,后来我终于明白那是什么,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她面前肆无忌惮。
哪怕是最挑剔的人在她身上也找不出半点瑕疵,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她太完美,完美得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名字,一个让我彻底沉沦的女神。
那种超脱伦理的禁忌快感反而使我更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明知不可为,还是犹如飞蛾扑火。
我痛恨她的完美,如果她在普通一些,或许我还有一丝不顾世俗,打破牢笼的勇气,但是她却让所有男人都望而止步,包括我。
这不仅是所有男人的悲哀,也应该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悲哀。
在我最彷徨的时候,我认识了她,花恋惜,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缠身的病魔将她折磨得万般憔悴,反而更平添了她几分美丽。
我不是个好人,我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于是我选择了她添补心灵的空虚,如果没有意外,我就这样娶妻生子,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不会再有心疼的感觉。
然而上天似乎看不惯我的安逸,又给我开了个莫大的玩笑,晴天霹雳,九阴绝脉,她终于没能熬过二十,在她生日的前几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了。
按理说我不应该有多伤心,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爱她,可那个时候我却分明感受到那万蚁钻心的疼痛,这时候我终于明白,她无意间的温柔,她的勇敢与坚强早已俘虏了我那颗飘零的心。
她在心中亦成了不可替代的独特。
我爱的人我不敢爱,爱我的人当我想爱她时她已不在。
我堕落,我沉沦。
从此江湖中多了一个酒鬼。
在我几乎快忘了所有一切的时候,我遇到了雁儿,在我二十多年生命历程中,另一个让我肝肠寸断的女孩。
客观的说无论是容貌还是才能,她都比不上惜惜,更远远不及我心中的女神,但是她却让我体会到一种令人承受不起的沉重。
如果说最初我对她的戏耍只是偶尔的心血来潮,但后来她的娇憨却深深打动了我,她那所有一切都悬在我身上的依恋更让我无比震撼。
在以为幸福唾手可得的时候,它却再次与我擦肩而过。
一幕幕画面浮现在我脑海,一个巨大的漩涡向我涌来,任我如何挣扎,却始终无能为力,只留下一声凄凉的呐喊。
卷二 雾隐湖畔 第一章 第一美人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蜀山陡崖峭壁,异峰突起,山涧一道瀑布飞流直下,落到谷底溅起朵朵水花,急流被巨石所阻,形成巨大的回旋,发出阵阵轰鸣,山间终年云雾缭绕,若隐若现。
山麓,一片古朴而典雅的建筑环山而绕,袅袅烟火婀娜上升与云雾交缠,鳞次栉比的建筑错落有致,合理的布局使其与自然完美的溶为一体,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这正是蜀山剑派的心脏-剑花宫。
剑花宫三面环山,飞鸟难过,唯一的出口就是正前方的大门,易守难攻。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里是蜀山最大的瀑布,经崇山峻岭,纳山河百川,终在此得到发泄,乌濛磅礴的气势,惊天动地的吼声,震耳欲聋。
不远处一座精致的亭台,与瀑布遥相对应,半边连壁,斜依半空,偶然一看犹如空中楼阁,亭台上方龙飞凤舞地写作三个字“听雨轩”,骨力雄劲,筋肉丰实,笔锋之间洋溢着泱泱王道之气。
华灯初上,唐梦杳坐在亭内,面前檀木桌上放着一杯温茶,茶盖倒放桌上,檀香如麝如馥,夹杂着一丝幽幽茶香。
唐梦杳,蜀山剑派剑花宫当今主人,是继一代圣僧神秀大师,魔门绝代天骄钟师道之后,当今武林的绝代宗主之一。
十多年前,唐梦杳惊鸿一现,却留下了一段不朽神话,其绝世风姿倾倒了整个武林,“第一美人”之称至今长盛不衰。
她一只玉手撑着下颌,黑白分明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双眸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蔚为壮观的景象。
她眉目如画,肌肤赛雪,远山含黛的秋水瑶鼻,玫瑰花瓣似的樱桃小嘴,以及曼妙而婀娜的体态显露出来的娇慵散懒的丰姿,既显清丽脱俗的绝世风华,又显美艳妩媚的迷人风情。
头结云鬓,上面嵌着一支翠绿步摇,额前的刘海轻薄透明,云鬓懒梳,缥缈如蝉翼,更强调了她完美的瓜子脸形和朦胧而明亮的美眸。
修长优美,纤浓合度的娇躯,配上绮罗紫色宫装,使她显得高贵而典雅,有一种超乎众生,难以攀折,高贵华美的姿态,罗裙掩盖了她的全身,却藏不住那惊心动魄的体态,胸前高耸的双峰完美得让人难以置信,粉腿香臀在罗衣的包裹下形成秀挺而夸张的曲线,突起处如突峰怒突,窄小处不堪一握,玲珑凸凹,令人心荡神摇,举手投足间又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那独具女性典雅的优美风华,像是与天地融为一体,亘古存在。
她喜欢这里的宁静。
宁静以志远,淡泊以明志。
她喜欢这里的华丽。
那万马奔腾的景象每每让她有一种明悟。
“噗噗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小姐”她身后响起一个惊慌的声音。
“什么事这么慌张?”唐梦杳微微有些不悦,她一再告诫这小丫头遇事要冷静,可那对她似乎没有丝毫用处。
一位面容极美,骨肉匀称,身形婀娜,身着翠绿长裙的美丽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南诏攻打唐门,唐门向我们求援。”
“哦?”唐梦杳一声轻吟,绝美的娇颜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秦清正在碾磨马上就得煎熬的药材,那专注的神情像在护理新生的婴儿一般,由于质地坚硬,她清秀的额上已布满了汗珠。
“啊”一声惊呼,碾棒滑落,砸在她白嫩的手上,纤纤玉指溢出丝丝血迹,连忙将小手送往嘴中吮吸,那樱桃小嘴令人砰然心动。
“嗯”一声轻微的哼声让她芳心一震,依她的估计他应该还要过几天才会醒来,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伤得如此严重竟然还可以活下来。
“水******水******”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像一个疲惫的旅者,在漫无人烟的荒漠缓慢的爬行,除了当空烈日,就是眼前这一望无际的荒漠,而我随时都可能倒下去的感觉变成了无意识的喃呢。
秦清来不及思索,慌忙打了一碗水,把他扶正,让他半卧床头。却见他满脸汗珠,左摇右摆,怎么也喂不进去。
她不由一恼,这家伙真是不好照料,连昏迷中也如此不塌实,小嘴一抿,秀眉微蹙,似乎是在思索如何才能把水给他灌进去,那可爱的模样令人爱煞,可惜无人欣赏。
把心一横,粉脸上呈现一丝嫣红,坐在床头,几次伸手去抱他的头,又一次次缩回,银牙一咬,终于鼓足勇气将他的头扶到自己胸前,让她难过的是那该死的头在她双峰间不停的摇摆,那亲密的接触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一手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动弹不得,另一手端起水碗小心翼翼地喂了进去。
那碗水干了,她只觉得手酸脚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如释重负,像是完成了一件最艰难的工程。
我依然在沙漠中执着的前进,我所有的力量早已用尽,只是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强制支撑着,我知道只要我一倒下去,那我就永远也站不起来。
终于,我还是坚持不住了,在我即将倒下的瞬间。
“滴”的一声,水!我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我发狂似的向声源处奔去。
虽然只是一小口,却比这世上所有的财富都更珍贵。
蓦地,大地一阵颤抖,一阵嘶鸣,马,那是马的叫声,我欣喜若狂,终于,终于,这该死的沙漠终于到了尽头。
望着眼前广阔无垠的大草原,我还没来得及有任何遐想就栽了下去。
我不知道在这些非人的日子里,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人不到那种绝境,永远也无法体会人自身所蕴藏的巨大潜能。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我没有睁开眼睛,却真切的感受到周围的一切,房屋外面宁静的天空,流动的白云,轻风中的草木,荡漾的碧波,湖中遨游的小鱼,无忧无虑的孩童,善良慈祥的老翁,辛勤劳作的居民。
我甚至还可以看到自己身体的七经八脉是一条循环的涓涓细流,那脉搏的一静一动,心脏的一停一跳。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涌上心头,世界还是原来的那个世界,只是我眼中的天空不一样了。那种一切皆在我手的感觉竟是那么奇妙,令人沉醉。
种种迹象预示着我已经跨越了那曾经横亘在我面前的那座高山,只是代价未免太大,太大!如果可以选择,我宁肯放弃曾经的渴望。
秦清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好几位大爷都可以下床走动了,望着他们开心的笑脸,她的心中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
时至今日,她生命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治病救人,病人的痊愈已成为她生命中最大的乐趣,每当她看到一个又一个病人在自己的帮助下恢复健康,成就和感动总是填满了她整个身心。
她轻轻地推开自己地房门,首先想到的就是看看他的伤势有无起色,来到床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若夜空星辰的眼睛,似一潭深不可测的泉水,让人不知不觉陷入其中,让人忍不住一探那泉水到底有多深,到底流过多少崇山,经过多少峻岭,看过多少风霜,听过多少故事。
秦清先是一惊,继而甜甜一笑,清脆的声音让人升起无限暖意,“你醒啦。”似乎我的醒来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谢谢”,她似乎有种奇特的魔力,这种神奇的感觉盘踞在我心头,让我不由再次仔细打量起她来。
这是一位娟秀的少妇,瓜子般的脸庞精致无比,她的一轮一廓都是上天的鬼斧神工,整个人显得清秀绝伦,年约二十四五,乌黑的秀发随意批在肩头,绝美的玉脸丹唇和纤长合度的粉藕莲臂相得益彰,洁白无暇的肌肤更是扣人心弦。
她最让人心动的并不是她外表的美丽,而是那种内在的与世无争的气质,热爱生命的性格,以及那份没有任何杂质的天然的纯洁,从她宁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世俗的欲望,也许她真的是误入人间的仙女。
看着她,我不由想起了我生命中最亲密的几个女人。
唐梦杳,梦的杳远,她的美丽源自于雍容华贵的绝世风华,她的美丽在这个世界上是无可比拟的,她无愧于十多年来第一美女的称号,她那颗高傲的心是一般人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她仿佛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一朵高贵的牡丹,只可远观。
花恋惜,霁闭月之花,拥浮生之梦。上天是残忍的,也是公平的,它给了她闭月羞花的容貌,七巧玲珑的兰心,却只给了她一个天生柔弱的身体。
一朵空谷中的幽兰,惹人无限怜爱。
楚云雁,一位没落世家的小姐,一位命运多桀的可人儿,她的一生没有几天是快乐的,只是在生命接近尾声的时刻才绽放出一缕芬芳,幽幽长远,晚来忽香,也许正是因为她的香气太少,才显得弥足珍贵。
一支山顶的寒梅,傲对风霜。
眼前的女人与他们都不同,她的宁静和温暖,像春天的太阳,夏季的清凉,秋天的绚丽,冬日的火炕,在她身边,你只会静静地享受生命。
一支盛开的百合,愈久愈香。
本文由网络整理 ©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