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小说[古典武俠]颠覆笑傲江湖(全本)-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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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俠]颠覆笑傲江湖(全本)-34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119章 五岳大会,六仙齐至

方证大师也是又惊又奇,难道吴天德将这套剑法传给了岳不群?嗯,以前剑气二宗势同水火,听说如今两宗已然和好如初,看这样子果然不假!阿弥陀佛,这一下五岳剑派有救了。

左冷禅见了这一剑心中大惊,这一剑好生古怪,与华山派的剑招截然不同,这是什么剑法?

要知昔年五岳剑派与魔教十长老两度会战华山,五派好手死伤殆尽,五派剑法的许多精艺绝招,随五派高手而逝。左冷禅汇集本派残存的耆宿,将各人所记得的剑招,尽数录了下来,又花十余年功夫去芜存菁,并借鉴各派剑法精要加以修善,所以不但对本派剑术了如指掌,对天下各派剑法也多有涉猎,岳不群这一剑古里古怪、剑式刁钻,以他的见识竟也从未见过。

当下左冷禅飞身后退,一招“玉井天池”飘飘若仙凌空刺来。这一剑剑招极快,撤招进招一气呵成,快逾闪电。岳不群虽自恃剑法神妙,也不敢小觑,当下也展开身法避开,刷刷刷一连三剑刺向左冷禅左肋、右腿、小腹,正是这一招的三处破绽。

左冷禅大喝一声,身形不退反进,“玉井天池”使到一半,已变招为“天外玉龙”,以剑之轻灵,竟然发出殷雷之声,轰然劈向岳不群。

这斜斜一剑,奔腾矫夭、气势雄浑,一柄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剑身似曲似直,便如一件活物一般,登时补上了那三处破绽,将岳不群连人带剑笼罩其中。

台下顿时采声大作,不论是使剑或是使别种兵刃的,无不赞叹。泰山、衡山、甚至华山剑宗等高手也不禁暗中赞叹,均在心中暗想:“若是我对上他这一招,又该如何破解?”思来想去,唯一的解决之道仍是退而避之,再寻良机。

岳不群见了这威猛的一剑,也不禁为之大骇,连忙力聚剑刃,与他对了一剑,只听铿地一声,站得近的各派高手都觉耳鼓一震,岳不群只觉手腕酸麻,长剑险些脱手飞出,心知内功较之左冷禅差得太远,这一剑以硬碰硬,已吃了大亏。

他连忙腾身后跃,左冷禅反应何等之快,身形蹑上,连出三剑,岳不群使出‘破剑式’,连刺左冷禅破绽,但左冷禅已近一代宗师修为,虽还做不到招招自出机杼、临敌应变,但已不拘泥于所学招式,常常一招使到一半,一见被岳不群破去,立即变招相迎。

他出招既快,内力又雄浑无比,岳不群胜在招式巧妙,迫得左冷禅每每一招击出,不得不先回剑自救,但两剑难免有所碰撞,岳不群内力不及左冷禅,每有两剑交击,行云流水的剑招都不免为之一窒。

方证大师看得连连摇头,叹道:“昔年见风清扬前辈使这剑法,如行云流水,招招攻敌必救,无人能迫得他回剑自救,今日看岳居士使这剑法,过于计较一招一式的得失,剑意中不免少了一分潇洒,虽然仍比左盟主剑招巧妙,不过左盟主武功修为在他之上,恐怕战得久了,难免有所闪失!”

冲虚道人嘿了一声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若是风老的武功无论谁学了去,都能十足十的领悟,那风老多收上十个八个弟子就能号令武林了。剑、气二宗重归于好只是这两个月的事,想来岳掌门学剑也不会久,如果再给他十年功夫,或可稳胜左冷禅!”

再看台上,左岳二人各展所学,斗在一起。嵩山剑法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岳不群的‘独孤九剑’轻灵机巧,高低左右,回转如意,极尽刁钻。

只见封禅台顶剑气纵横开合,尽是左冷禅手挥铁剑、傲战八方的身影。岳不群长剑尽量不与对方兵刃相交,只是闪避游斗,倚仗独孤九剑的精奇,抵住左冷禅的攻势。

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但若这奇,奇得不够出人意料,又岂是堂堂正正之师的对手?破剑式三百多种剑式尽可组合成成千上万种不同的招术,岳不群自学了九剑,虽也可看出左冷禅剑招中破绽,但是临敌机变、组合应变之招的速度却不够娴熟,总是差了那么一瞬,以致两人胶着,一时不分胜负。

岳不群大为惊骇,未料到左冷禅的武功比他高出这许多,自已未免过于大意了。这左冷禅武功实已不负一代宗师身份。要知原著中岳不群学了辟邪剑法,还是先在比剑中掌中暗藏毒针,先使左冷禅对掌中毒,再以辟邪剑法对上左冷禅偷去的假辟邪剑法,才刺瞎了他双眼。若是当时左冷禅用的是修习多年的嵩山派武功,岳不群未必能够得手。由此可见左冷禅的武功修为之高。

到了左冷禅这种武学境界,比剑之时自无一定理路可循,他将一十七路嵩山剑法夹杂在一起使用,临敌之时变招极快,有时上半招还是一招“层峦叠翠”,下半招已变成“傲视群峰”,虽然还未到独孤九剑自出机杼的无招境界,起码也已接近这种剑意的初级阶段,岳不群内力和修为都远不及左冷禅,若不是仗着九剑的神妙深为左冷禅所忌惮,此时已丧命在他手中了。

岳不群惊骇不已,左冷禅却更是惊怒,他实实想不到岳不群不知从何处学来这等奇妙剑法,以他武功原本在自已手下决走不过八十招去,现在竟战了个不胜不败,若是如此下去,如何折服四大派,实现自已心中的计划?

想至此处,左冷禅一咬牙,一剑刺出,岳不群反手还剑,左冷禅身形半避半攻,岳不群长剑划破了他的衣衫,贴衣刺过。以左冷禅的身份,原本决不肯让岳不群刺破他衣裳,那样一来颜面大伤,不败也败了。

但这时他对岳不群层出不穷的怪异招式越来越感恐惧,想拼着受这一刺,与他较量拳脚内力。岳不群一剑刺破他衣衫,心中大喜,正想趁势再攻几剑,左冷禅身子逼近了来,忽地左掌一举,凌空拍出三掌,这三掌掌势飘忽,笼罩了岳不群上身三十六处要穴,岳不群闪避不及,只见他脸上紫气大盛,也立时伸出左掌,砰地一声,两掌相交,两人立在台上较量起了内力。

台下坐着的各派掌门也都紧张地立起身来,探头向台上望去,要知较量内功看以简单,其凶险却犹在剑术之上。只见二人对掌片刻,左冷禅脸色越来越白,岳不群脸色却越来越紫,头顶也沁出丝丝白气。

忽然,岳不群大叫一声,倒退着跌出几步,嗤地一剑倒刺而出,刺在地上,这才止住了退势,那脸上紫气一连闪了几闪,却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左冷禅心知他中了自已独创的“寒冰神掌”,此时正强自压抑伤势,只要一开口说话,一口逆血就要喷了出来,却故意笑道:“岳掌门剑法神妙,内功似乎稍有不及,不妨我们继续较量一番剑法如何?”

岳不群想不到自已低估了左冷禅武功,一番雄心尽成虚影,心中说不出的难过,但他一生最重形象风度,虽败也不肯在众人面前丢了君子风度,强行运气压下翻腾涌起的一口鲜血,站起身来拱手道:“左盟主武功了得,岳不群自认不如!”

说着一转身,一步步走下高台,左冷禅见他脚步迟滞,心中暗暗冷笑。宁中则、令狐冲、岳灵珊连忙围了上来,宁中则关切地问道:“师兄,你怎么样?”

岳不群由她扶着坐回椅上,闭着嘴不发一言。封不平等人只听过‘独孤九剑’之名,却并未见过风清扬或吴天德在他们面前使出这套剑法来,因此并不知他用的就是‘独孤九剑’。赵不凡、孙不庸虽在五毒大会上见识过吴天德的剑法,但当时吴天德用剑太快,二人穷于应付,也无暇仔细看清他的招式特点,因此也未瞧出有异。

此时他们见岳不群武功、剑法远胜自已,已大为佩服,又见他为了华山一脉不至被人吞并受此重伤,也都拥上来,神情间十分关切。

岳不群见他们不因自已落败而嘲弄讥笑,眸中满是真诚的关切,心中不由一暖。

左冷禅站在台上得志意满,正要高声说几句场面话,一名嵩山弟子飞快地走上高台,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左冷禅先是一怔,继而脸露狂喜之色,他平抑了一下心情,向岳不群笑道:“方才岳兄要以武功来定并派之策,现在可是应允并派了么?”

岳不群正运功压抑体内寒毒,那寒气发作十分迅烈,整条左臂都已没了知觉,他强运紫霞神功,还是抵不住那股寒气直奔心腑而来,此时见左冷禅问及这等大事,又不敢不答,他抬起头道:“方才岳某只说与左盟主较量一下两派武学,并不曾……并不曾……”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牙齿已忍不住格格打起冷战,两只手掌顿时同时贴在他背后,两道暖洋洋的真气渡入他的体内,岳不群回头一望,一个是自已的师妹宁中则,另一个却是死对头封不平,不由大是感动。

岳不群回过头来,勉强提起气道:“何况我早已说过,华山剑、气二宗行将合并,吴掌门尚未赶来,岳某一人做不得主!”

左冷禅听了长叹一声,脸现悲容道:“左某刚刚得到消息,贵派剑宗的吴掌门,上山途中被魔教东方不败所杀,尸身被击落山崖,左某正遣门下弟子搜寻他的遗骸,唉,英雄年少,实在可惜!

各位,我们在这里召开五岳大会,魔教东方不败公然现身,这是对我们正道人士的挑战啊,我们还不该团结起来,共御强敌么?“

方证、冲虚、衡山、恒山的人都大吃一惊,华山派众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蓝娃儿才急怒地跃出一步,喝道:“你胡说,吴大哥只比我晚一步上山,东方不败怎么会寻来?吴大哥武功极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到后来,她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左冷禅听手下回报已将吴天德困入死地,心中大喜,听弟子说随同吴天德一同坠入洞穴的一位少女手中用的是魔教十大神兵中的逸电剑,这才灵机一动说是东方不败前来杀人。只因他也只知魔教十大神兵中有柄逸电剑,倒不知是何人使用。但这剑在江湖上名声甚是响亮,现在死无对证,用这把剑自可打消大家对嵩山派的疑心。

听了蓝娃儿的话,左冷禅扼腕叹息道:“事关重大,左某岂敢胡说?不瞒各派英雄,当时本派十三太保中的”透骨手“辛保裕、”翻天鹞“段云健、”鬼腿秦无殇“正陪同吴掌门一齐上山,东方不败突然现身,说是风闻五岳并派,要对付日月神教,因此前来见识一番。

他的武功果然不凡,本派三大高手和吴掌门及他同来的一位女眷,五人合战东方不败,竟然落得全军覆没,我的三位师弟也……也不幸被杀“。

莫大先生突然冷冷问道:“那东方不败现在何处?”

左冷禅强忍悲容叹道:“东方不败也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五位高手联手夹击,当时在一旁观战的本派三代弟子见那东方不败虽将吴掌门和我的三位师弟打死,自已也受了重伤,因此放弃上山,匆匆去了!”

说着他一招手,一名弟子捧了两把带血的刀剑来到台上,左冷祥黯然道:“这柄剑是逸电剑,这柄刀便是吴掌门所用的宝刀,诸位好朋友有的应该认识吧!”

台下轰地一声,再也无人不信。他们尚不知嵩山派费彬被吴天德废了一臂,因此想那吴天德来参加五岳大会,嵩山派毫无理由加害与他,不然若是被人知道,名门正派的嵩山剑派还如何面对天下群雄?何况他说的这三人在十三太保中也极有名气,左冷禅作戏也不可能牺牲这样的重要人物取信大家。

不但别人信了,便连仪琳、蓝娃儿也心中狂震,深信不疑。只因吴天德已对她们说过与东方不败的恩恩怨怨,二人之间不但有着师仇未报,而且东方不败欲抓任大小姐的秘密她们也深其详,若是东方不败上山,不管是为了挑战五岳剑派还是要掳走任大小姐,吴大哥见了怎能不与他一战?

蓝娃儿痴痴凝视着那名嵩山弟子手捧的啸月弯刀,一步步走了过去,伸出颤抖的手指拂着那刀刃上的血迹,喃喃地道:“吴大哥,吴大哥……”,她低低而诉,两行泪珠儿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一个绝美的少女如此伤心模样,都不禁为之心酸,数千人的山峰上一时只余风声呼啸,再听不到半点嘈杂之声。

仪琳却连步子都迈不动了,她这次终于来到华山,历尽了种种磨难和吴大哥在一起,正无限憧憬美好的未来,却不料听到这个噩耗,所有的梦想都为之破灭,一时心痛欲碎。

她脸上挂着两串泪珠儿,目光凝滞,想起与吴天德相识以来的种种往事:是吴大哥将自已从淫贼的手中救了出来;是他亲手给自已做饭菜,心疼自已只吃生冷的馒头;在漫天荧虫飞舞中,在他温柔无比的目光中,自已许下那个原本以为可望而不可及的愿望;是他,用那样无赖的从师父手中将自已抢出来,却让自已多少次从梦中感动的醒来。

吴大哥……,仪琳泪眼迷离,想起在黄河边上他讲给自已的那个约定三生的故事,仪琳轻轻地念道:“连就连,你我相约过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不!我不要让你自已去到另一个世界;我不要当我去找你时,你已忘记了我是谁。你走了,我陪你一起你!她忽地拉出长剑,一下子横在颈上。

在她乍闻噩耗、失魂落魄时,令狐冲已注意到她神色有异,这时见她拔剑,这一惊非同小可,令狐冲慌忙冲上来,一把已扣住了她手腕,惊声道:“仪琳师妹,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你怎么这么傻!”

仪琳泪流满脸,疯狂地摇头道:“放开我!令狐师兄,吴大哥走了,我也不要活了,你放开我,呜呜呜……”。

令狐冲见她状若疯狂,无奈之下只得一指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搀坐到一旁。蓝娃儿提了吴天德那把血刀,游魂一般走了回来,封不平等人也已是满目含泪,见了她那模样,不禁又是痛惜、又是伤心。

令狐冲转头看见,吓了一跳,生怕她再学仪琳自杀,忙抢到她身边,急道:“小蓝姑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蓝娃儿迟滞的眼珠儿略转了转,诧异地问道:“做什么傻事?”,她低头瞧见提着长剑睡坐在椅中的仪琳,方才恍然大悟,忽地格格一笑,说道:“你以为我要自杀?格格格……,怎么会呢?我才不要死,这么样去见吴大哥,他一定会骂我没出息的。”

她轻轻蹲下身子,揽住仪琳的身子,也不知是说给昏迷中的仪琳听,还是说给自已:“我不死,你也不要死,我要去黑木崖,我们去找东方不败!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不但诡异,脸上的神色更是诡异,明明是一个极俏丽的少女,可是叫人见了从心底里发出一股寒意,一时竟然没有人敢与她诡异的目光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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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立在台上,见此情景暗自得意,又扬声道:“东方不败凶残成性,今天杀了我的三位师弟和华山剑宗的吴掌门,明日又会找上谁呢?如果我们五岳剑派还不能齐心协力,怎么为他们报仇血恨?

因此并派之举可谓势在必行呀,岳掌门,吴掌门已死,华山派现在只有你能做主,华山派想不想为吴掌门复仇?岳师兄,唯有五岳并派,我们才有希望对抗魔教,左某只想听你一句话,不知岳掌门是否肯顾全大局,同意五岳并派呢?“。

岳不群坐处距蓝娃儿两人约有一丈多远,此时正凝神运功,倒未看到她那恐怖如地狱冤魂似的眼神。他见左冷禅趁势逼他答应并派,心中暗恨不已。

此时并派,左冷禅当定了五岳派掌门,华山一脉就算从自已手中毁灭了。待到五岳并派后,他再寻个由头去兼并其他门派,和自已大谈什么时机未至,不宜现在去找东方不败报仇之类的鬼话,那时剑宗同门又岂肯善罢干休,恐怕到时自已就要里外不是人?权力没了,连“君子剑”的好名声也要没了。

既然吴天德已死,我不如……,岳不群心念一转,向左冷禅道:“吴掌门的仇,自然是要报的。但这与并派之举似不相干。贵派的辛保裕等三位师兄同遭东方不败毒手,这是我们五岳剑派的大仇,五岳不合为一派,相信其他几派的盟友也不会坐视不理。何况……”

岳不群深深一叹,说道:“只因剑气二宗尚未合并,所以有些事我方才没有向大家说明,其实我与吴掌门早已议定,三个月内将两宗合而为一。

吴师弟武功人品,江湖德望都是众望所归,原本是光大我华山派的最佳人选,因此在我再三强烈要求之下,吴掌门也慨然应允愿意在并派之后,做我华山合宗之后第一任掌门。可惜天妨英才……“

“唉,如今吴师弟已逝,两宗合并又多了许多挫折。就算并派成功,赵师兄、封师兄等人本门武功都极出色、门下弟子人材众多,这掌门之位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岳某怎么能做得了华山一派的主呢?”

他强提真气说完这几句话,虽有师妹和封不平在身后不断注入内力,仍觉丹田如万根钢针扎刺,忽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岳不群灵机一动,这口血喷得正是时候,马上脑袋一歪,趁机“晕”了过去,只是紫霞神功仍在暗暗凝聚,可不敢连内功也“晕”了过去。

宁中则、岳灵珊和一众华山弟子大急,急忙围了上来。宁中则强忍怒火,不悦地向台上的左冷禅道:“左盟主,多承左盟主掌下留情,没有取了拙夫性命,拙夫重伤在身,现在可是议不得五岳并派的大事!”

左冷禅见岳不群晕去,也不知是真是假,无奈之下只好转向恒山三定,展颜道:“定闲师太,不知贵派对于并派之举有何高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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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吴天德和任盈盈刚刚潜上封禅台,原本以为顶上必然十分热闹,不料上得峰来,数千人黑压压一片,竟鸦雀无声,不禁吓了一跳。

任盈盈远远瞧见华山派的大旗,便悄悄碰了碰吴天德,向那杆大旗一指,吴天德会意,两人悄悄向华山派走去。这山顶数千人中,倒有四分之一是嵩山弟子,混杂在各派当中,送茶水端点心兼鼓掌叫好,所以二人一副嵩山弟子打扮悄悄行去,倒也无人注意。

此时岳不群体内寒毒发作逾发激烈,整条右臂都结了冰霜。他中的寒毒与原著中任我行所中的情形又有不同,当时任我行是中了左冷禅之计,以吸星大法将寒冰神掌掌力尽数吸入体内,寒毒比岳不群要深,以致天王老子向问天、吸了黑白子浑厚内功的令狐冲及任大小姐要联手吸出他体内寒毒。

岳不群所中的寒毒内力不如任我行之重,若是封不平和宁中则也会用导引之法将寒毒传出自已体内,合三人之力,用的又都是华山派的内功心法,事半功倍,这寒毒说不定已经解了。

可是二人所用非法,只以强劲的内力输入岳不群体内,助他抵抗寒毒,寒气侵入已深,无法驱散,渐侵至心脉的寒毒被逼回左臂,再也无法逼退一步,那霸道无比的寒冰神掌掌力在岳不群臂中发作,冻结血流经脉,臂上已渐渐凝起一层冰来,这条手臂已经脉扭曲坏死,三人尚不自知。

吴天德行至近前,还未看到蓝娃儿和仪琳身影,恰看见封不平和宁中则双掌抵在岳不群后心,额上汗水涔涔,心中不由一惊,连忙挤上去轻声问道:“岳掌门怎么了?”伸手一触岳不群手臂,只觉沏骨生寒,竟是说不出的冰冷。

封不平转头看见是他,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此时左冷禅又向恒山派进逼,事关本派存亡,剑气二宗一众弟子也站在前面向台上观望,身边除了封不平、宁中则和岳灵珊、令狐冲四人,并无旁人看见吴天德。

宁中则和令狐冲等瞧见是他,又是一身嵩山派弟子打扮,也是惊讶不已,一时倒忘了问他如何这副打扮赶来。任盈盈瞧见岳不群左臂,神色不由一动,轻声道:“好厉害的寒毒,这是一种极厉害的道家玄阴真气,凝血成冰、经脉破碎,十分歹毒,你们这样做纵然逼出寒毒,但人体经脉承受不住,说不定丹田炸裂而死,只需一人运气助他驱毒,还要有人顺势导引,将寒毒引入自已身体,藉众人之力稀释寒毒才行”。

吴天德一听,顿时想起令狐冲等人为任我行舒解寒毒的故事来,连忙道:“我学的也是道家气功,我来替他舒解”,说着一掌按在岳不群臂上,寒气一进入体内,不觉打了个冷战,说道:“好冷!”

宁中则听任盈盈说的凶险,心中忧急,眼看丈夫臂上已凝结一层冰晶,且有越来越厚之势,不知这条手臂还保不保得住,连忙也将手掌移到他臂上,任由那寒气侵上身来,再以内力渐渐化去。

岳灵珊也凑上前来,不料手臂刚和父亲的肌肤相接,全身便是一震,只觉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气,从他手上直透过来,不由惊道:“爹爹怎么……这么寒冷……”她一句话没说完,已全身战栗,牙关震得格格作响。

封不平、令狐冲见这寒毒如此猛烈,也顾不得其他,一齐凑上来,由封不平运气驱毒,其余四人助他散发寒毒。倾刻间除了吴天德,其余三人均脸色煞白。

任盈盈看几人都在为岳不群驱毒,便悄悄站在吴天德身后,行功之时最忌有人打扰,为人疗伤时内息运行更是不能随意说停就停,如果被人惊扰,而致走火入魔,恐怕死的就不是一个了。

吴天德功力之精湛远胜于其余几人,只是他不懂得吸星大法,不能象当初令狐冲那样主动将寒毒吸入体内,只能由封不平运气助岳不群逼出寒气,那寒气逼至身体表层原本便不再外泄,现在有了自已手掌导引,便顺势进入自已体内,这时再以内力化去,对他来说,实属寻常。

所以他一边运功,还可以一边竖耳倾听台上动静,全不知咫尺之遥,人群外面自已的两位爱妻已伤心欲绝。

左冷禅与定闲师太商议并派之事,原本定闲已打定主意,恒山派决不加入五岳派,可是这时听说本派的大恩人吴天德被东方不败杀了,不免踌躇起来。

定逸师太方才看见爱徒欲横剑自刎,惊得魂飞天外,好在令狐冲拦得及时,又点了她穴道,这才放下心来。此时掌门师妹正与左冷禅谈及并派大事,她也不便离开去看望徒儿,定逸本是性情火爆之人,听左冷禅喋喋不休,不耐地插嘴道:“东方不败闯上嵩山,不将我五岳剑派放在眼里,我们今日既在此大会,正是人多势众,这便杀上魔教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便是,何必非要并派才可报仇?”

左冷禅似笑非笑地道:“师太,若说报仇,便是单枪匹马,也可以杀上黑木崖报仇。但匹夫之勇,只可逞一时之快,岂能真的征服魔教?若是有所闪失,精英尽丧,到那时道消魔长,我们岂不成了天下武林的罪人?”

他诚恳地向定闲师太深施一礼,说道:“师太,除魔卫道,是我辈武人的责任。今日华山吴掌门和我三位师弟之死,足可见魔教的凶残恶毒,左某想五岳并派,实实是为了天下正义。

左某对师太一向是十分敬重的,若是师太肯答应五派合并,其他的条件尽可商量。其实到时也只是令行一处,五派原有人众对于大事共同进退、无分彼此。

如果师太想保留恒山薪火,原来各派倒不一定非得强行要求学习同一派武功,恒山还是恒山,无色庵还是无色庵,只是战和大事要由新的五岳派来决定,五派必须共同遵守罢了。“

定闲师太听了这番诚挚之言,不由有些意动,她沉吟道:“左盟主这番话贫尼倒觉可行,若是如左盟主所说,那五岳派也不过比五岳联盟,联手行止的约束更加严格了些,如果是那样的话……”

吴天德听定闲师太意动,竟有答应左冷禅之意,心中不同大急,可是他这时不是吐发内力,可以随时停止,而是正在经络之中气环周天催化寒毒,不能吐气发声,急得他身子一动,险些岔了气。

任盈盈见了一掌按在他肩上,低声道:“不可分心,有什么事都待停功再说!”

吴天德心想:“到那时大局已定,再找那老匹夫算账,就要难上许多啦!”他正心急如焚,忽听远处人声嘈杂,有人叫道:“哎哟,他妈的,哪个混蛋踩我的头?”

紧跟着又有人骂,原本都老老实实就地而坐的武林群雄有些已纷纷站了起。吴天德抬头向吵闹处望去,只见四个身穿白袍、头缠白巾、满脸大胡子的人,一人手中提着一口大藤木箱子,赤着双腿踩着一溜儿人的脑袋直向封禅台奔来。

左冷禅听定闲师太意动,正心中窃喜,忽听人声嘈杂,定闲师太闻声也不由住口,心中不由暗恨:“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竟在此时捣乱?”

他眼露杀机,扭头望去,一瞧之下也不由得呆了。这四个是什么怪物?怎么打扮这么古怪?

他邀来助拳的人中有几个是西域塞外胡人,见了那四人打扮不由叫道:“咦?怎么天竺人也来参加五岳大会了?”

左冷禅耳尖,听见那人喊的话不由一怔:“天竺人?好象是西方的一个国家,他们来做什么?”

只见那四位白袍赤脚大仙,踩着一排人头,在一片大骂声中直朝台上扑来。前边的人听见声音已回头望去,又怎肯让他们踩在自已头上,纷给避了开去,四人无奈,只好落下地来,手里提着大箱子,翘着大胡子得意洋洋地走上封禅台。

四人大模大样走到左冷禅旁边,一个大胡子手搭凉蓬,四下望望,喜道:“不错果然,这里人多的很,要到这里,才好显示威风”。

左冷禅见他们面目黎黑、头上一层层缠着厚厚的白布,浓密的胡须遮住了嘴巴,脚下光着一对大脚板,形态十分怪异,幸好一说话虽然怪里怪气,倒是中原人的语言,不禁问道:“不知四位……是什么人?何以来到五岳大会?”

一个白袍大胡子一撸胡须,得意洋洋地道:“你不认得我么?我可有名的很,你怎么不认得?我这回告诉了你,你可要记住,我的名字叫摸得摸得、摸得摸不得!”

左冷禅听得一愣,这天竺人起得什么古怪名字,什么摸得摸不得的,难道是有意取笑自已?

另一个白袍人忙抢着道:“还有我,还有我,我叫急了就撕裤,很有名的”

左冷禅一阵头晕,还没等反应过来,第三个白袍人已急不可耐地道:“我叫掏得她没内衣,你要好生记住了”

这两个人说话时一急,已没了那种阴阳怪调的异族口气,吴天德听在耳中,忽然心中一动,感觉那声音有些熟悉。

这时只听最后一个白袍大胡子不屑地道:“你们的名字都是一路上这个族听一个,那个族听一个起来的名字,有什么好神气的?我的名字是师父亲自取的,我的名字才神气,你听好啦,我叫婆罗门。提婆达多。米塔尔。阿星,够神气吧?”

这个人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却是正宗的中原口音了,吴天德听在耳中,忽地认出了他们,再向台上望去,果然身形五官极为相似,吴天德不由心中一奇:“桃谷六仙?他们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两个家伙,跑去哪里了”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120章 直斥其非

封禅台上突然来了四个打扮古怪的天竺人,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吴天德几人为岳不群驱解寒毒,无法动弹,但几人耳朵能听,除了宁中则、岳灵珊、令狐冲对岳不群关心则乱,吴天德和封不平也对台上动静十分关注。

人群中大概只有两个人魂儿飘飘荡荡,对周围的事全不关心。一个是倚坐在仪琳身旁的蓝娃儿。左冷禅根据一把逸电剑,灵机一动,顺口扯出一个弥天大谎来,可是他话中却有着一个极大破绽:他不该说东方不败把五人全部杀死。

吴天德有事从不瞒着自已的几位娇妻,蓝娃儿和仪琳已知道东方不败对任盈盈的图谋,他又怎么会杀任盈盈,何况任盈盈身上还有蓝娃儿的本命蛊,如果她真的死了,蓝娃儿岂会没事?

可是关心则乱,她们一见了那把沾血的弯刀,再想到东方不败确有杀死吴天德的理由,已惊骇欲绝,哪里还想得到这许多牵连。蓝娃儿现在虽坐在那里,却已只剩了一具躯壳,正所谓哀莫过于心死,她现在心若死灰,七情俱失,将自已的心灵整个儿都封闭了起来,竟连本命蛊也已感应不到她的心理波动。

另一个就是“君子剑”岳不群了。他这半生都小心翼翼,心中却有一直想着名扬天下、出人头地,将华山派在自已手中发扬光大,今番本以为终于可以一抒胸臆、大展抱负,想不到却高估了自已两个月的剑术进境,更低估了左冷禅的武学修为,转眼之间一切成空。

为他驱除寒毒的几人尚不知他伤势如何严重,但岳不群是内功的大行家,如何不知道自已左臂上的伤势?寒毒凝于臂上太久,已彻底破坏了左臂的筋脉经络,这条手臂算是废了,现在能否保住性命,还在两可之间。

他此刻身上虽冷若冰雪,心中更是寒意入骨。断了一臂,身法的运用、剑术的灵动,都大打折扣,以他的年纪,此生已无法攀上武学的巅峰。吴天德来到他身后的事,他已听在耳中,这时吴天德正全力助他驱除寒毒,救他性命,岳不群也不知自已是该哭还是该笑?

世事如棋局局新,从来兴废由天定!自已费尽心机,终于还是斗不过天意,方才本是为了搪塞左冷禅,面对数千英雄声称已决意将剑气二宗合并,由吴天德任掌门之位。不料这本该死去的人,居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已身边,而且还成了自已的救命恩人……

罢了,一切都是天意,自已已是个半废之人,如今剑宗实力远胜气宗,吴天德此人确是忠厚侠义,又有少林、武当的拥护,如果由他来把持华山门户,一定会善待气宗弟子门人,也一定可以保持华山派声名不坠。

岳不群想到这里,心中暗恨:左冷禅!他已恨左冷禅入骨,在他心中,除了希望能维持华山一脉的威名,不要因为自已而受损,自已现在已别无牵挂,唯一的愿望就是将毁了自已的一生希望的左冷禅杀死。

台上,左冷禅听四个白袍老头儿沾沾自喜地抱完家门,心中虽十分不耐,但尚不知这四人来意,所以仍带着淡淡的笑意,保持一派掌门的风度道:“不知摸得摸得……四位天竺朋友千里迢迢远赴中土,来到我嵩山封禅台有何要事?”

那自称摸得摸得的老头儿摸摸胡子,晒得黑黑的老脸上一对闪亮的小眼珠儿疑惑地转了两转,迟疑道:“不对劲儿,不对劲儿,好象叫木还摸得?摸还摸得?嘿,搞不懂!”

他抬起头来笑嘻嘻地瞧着左冷禅道:“我们当然有要事,你们这里不是正在开五……五……五什么来着?”

左冷禅强抑怒气,接口道:“五岳并派大会!”

四个老头儿齐齐一声惊叫,把左冷禅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老头儿蹦起来道:“不对,不对,怎么成了五岳并派大会?不是五毒教比武大会么?”

另一个老头儿翻了翻白眼儿,讪笑道:“五毒大会是在开封‘古吹台’,现在挪到嵩山顶上,改个名字也比较有新意,就好象我叫桃干仙,跑到天竺去就成了急了就撕裤,两者道理相同”。

桃谷六仙之名一向不闻于江湖,他们被不戒和尚骗出‘仙翁谷’也不过去了一趟华山正气堂,一次五毒大会,台上识得他们的人不多,倒是华山气宗的人听了桃干仙三字,忽地想起了大闹华山正气堂的那六个怪人来。

丁勉立在人群当中,这时也已想起这几人来历,不由脸色一变,当时生生看到一个活人被他们扯成四段,那种鲜血淋漓模样,实是一生难忘。

自称师父给取了个正宗天竺名字的阿星、桃花仙奇道:“名字改了也就罢了,怎么连人都换了?我们从五毒大会上跑去天竺,这还不足一年辰光,跟迦德罗师父学了天竺功夫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一路跑到古吹台去,居然一个人都不见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怎么看不见那个一头小辫子的西域小姑娘?那我的神功绝技要展示给谁来看?”

淘得她没内衣桃叶仙双掌一拍道:“想起来了,我们在开封府抓了个武林中人问他五毒大会的事,他当时确是说五毒大会已经结束了。还是六弟用拳头帮他提醒了一下,他才说五毒大会改在嵩山封禅台举行的,莫非他是骗我们?走吧,我们回去找他算账!”

阿星忙拦住他道:“不忙不忙,辫子姑娘虽然不在,这里人却不少,我们叫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神功绝技再走不迟”。

其余三人听了一齐点头称善,当下将手中提着的藤木箱放在地上,开始张罗起来。左冷禅虽然急欲完成五岳并派,但是一听他们要展示什么神功,也不禁好奇心起,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想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吴天德一边暗暗运功,一边想:“这桃谷六仙被非烟一番话诳去西域,想不到真的跑到天竺去了,不知学了什么古怪功夫回来,莫非是瑜伽?这几人方才踩着人头跑来,虽然疯颠依旧,不过听他们说话倒比以前有条理多了,不再那么颠三倒四、不知所云,难道学了天竺功夫,头脑也清醒多了?

只见桃叶仙、桃花仙蹲在地上,打开藤木箱,台下的人抻着脖子也看不见里边有些什么东西,左冷禅站在台上,却看见桃叶仙的箱中放了杂七杂八许多东西,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倒是桃叶仙自已,有条不紊地取出一个小小铁炉,又从箱中取出些木炭来,放到炉中,就在台上生起火来。

桃花仙则从箱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板,那木板上密密麻麻近百根寒光凛凛的尖针,针芒向上,极是锋利。

桃干仙打开箱子,却不完全掀开,探手进去摸出一只竹笛,只让藤箱留了一道缝隙,得意洋洋地四下张望。

左冷禅不禁皱起眉头,以他见识之广、武学修为之高也看不出这几人所谓的神功绝技何以要使用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早听说天竺另有一门武学,同中原武功大相径庭,不过要古怪到这种程度,也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只见桃花仙取出钉板,有意让台下的人都看个清楚,阳光映在那针板上,道道寒光闪映不断,众人都瞧见那针板确是锋利无比,不知这人要干什么,都屏住了呼吸看他动作。

只见桃花仙将那针板置于地上,忽地一屁股坐了上去,台下众人都啊地一声,却见桃花仙神色自若,在针板上坐定,双膝盘了上去,双掌合什,有若莲花童子……的爷爷,一张橘皮老脸笑得春光灿烂。

左冷禅也颇感惊讶,他站得最近,那针板确未作假,除非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血肉之躯坐在上面,还不皮破血流?但是看这人神色自若,间或还嘻笑两声,显然并未默运类似的护体气功,这天竺武学倒真的自有其古怪之处。

桃干仙见众人都望着桃花仙坐针板,不少人啧啧称奇,有心要抢过风头来,急忙将竹笛凑到嘴边,吹出一段怪异的音乐来,随着他的音调,左冷禅只听哧哧两声,自那箱中赫然钻出两个三角形的蛇头,那长长的蛇信、尖尖的三角形蛇头、还有那鲜艳诡异的鳞片,都显示出这是两条巨毒无比的怪蛇。

左冷禅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暗暗握紧了手中长剑,心想:“如果这几个家伙是想以毒蛇对付我,那也太过小看我了,我倒不信有什么毒蛇快过我手中的剑”。

只见那两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缓缓自那木箱中蜿蜒而出,那鹅蛋粗的蛇身足有三米长,它们将身子在地上盘成了蛇阵,头颅高高昂起两尺多高,哧哧地吐着蛇信,台下又是一片惊讶之声。

只听桃干仙音调越发欢快,那两条毒蛇竟然闻声起舞,两条蛇身不断纠缠厮磨,交缠探动,竟然暗合笛声韵律,看起来说不出的优美,只是那蛇身诡异,瞧来又让人心中畏惧。

那时中原杂耍中可没有这种驭蛇的功夫,台下闲得无聊的贺客见了只觉比起较力比武也不稍逊,不禁大声叫好,桃干仙听了更加得意,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

阿星桃实仙见了忿忿然地提起他的箱子走到高台前最上面一级台阶前,将箱子斜斜地搁在台阶上,打了开来,大声嚷道:“大家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好功夫!”他一掀开箱盖,台下众人一时还未看清箱内的东西,只见里边的东西动了一下,这才感觉眼前一花,看出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好象是个人。

这箱子虽然是行李箱子,看起来较大,但若是里边能缩进一个大人去,那这人的缩骨功也算得登峰造极了,台下群雄看得有趣,正有人要高声叫好,却见折叠在箱中,扭曲得十分怪异的肢体一动,慢慢伸出箱来,渐渐分成两个,众人见了不免大为吃惊。

只见那箱中人伸出箱子,渐渐恢复原状站了起来,竟是和桃实仙一般高矮、容貌相仿的两个高瘦老人。这藤箱中能蜷缩一个人已是极难得的软骨功与缩骨功的综合运用,想不到里边竟然挤进去两个人,这种功夫实是闻所未闻,台下那些好事者瞧得张口结舌,反而无人叫好了。

左冷禅虽也觉得这些人所会的功夫十分怪异,竟是闻所未闻,不过看来却没有什么用处,原本好奇心起,还想见识一番天竺功夫,这时已意兴索然,忍不住道:“几位的功夫的确十分了得。不过今日我五岳剑派在此商谈并派之事,无暇欣赏诸位的神奇功夫,请几位退下台去吧”。

桃根仙和桃枝仙在箱中窝了这么久,就是想来个一鸣惊人,此时往台下望去,瞧见众人惊奇目光,虚荣心顿觉大为满足,正左右顾盼、神彩飞扬,听到左冷禅竟要赶他们下去,不禁勃然大怒,回头怒道:“你是什么人?要赶我们兄弟下去,你没看到大家很欢迎我们么?我们在天竺时使出这杂耍功夫,那可真是观者如山、彩声如雷,你这人怎么这般没有见识?”

左冷禅筹划这一场五岳并派,原拟办得庄严隆重,好教天下英雄齐生敬畏之心,不料斜刺里钻了这六个怪异的家伙出来,原以为他们真有什么神妙武功,原来只是天竺的杂耍,居然搬到封禅台上,在天下英雄面前让自已大大地丢了一个脸。

此时台下群雄听说是一种杂耍功夫,种种不可思议之处想来都是各有窍门,不禁轰堂大笑。左冷禅方才本来已将要诱得定闲师太答应并派,却忽然跑来这几个人,将一个盛大的典礼搞得好似一场儿戏,心下之恼怒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只是他乃嵩山之主,可不能随便发作,只得强忍气恼。

“大阴阳手”乐厚见师兄面逞不悦之色,向台阶上走了两步,喝道:“原来只是些异域杂耍功夫,也敢拿来在天下英雄面前献丑,这里是五岳并派大会,你们快快滚了下来,不要在上边捣乱”。

桃根仙、桃花仙等人一齐大怒,五张嘴巴正要一齐开动,骂他个狗血淋头,一直撅着屁股在那儿吹火的桃叶仙忽然拿着一双铁筷子,挟了一块烧得通红的木炭,大步走了上来,横在其余五仙前面,说道:“说是杂耍,只是怕你们看不懂我们武功的厉害,你看我这门功夫,你能不能使得出来”。

说着桃叶仙将那火红的木炭凑近嘴边,众人都睁大的眼睛,只见他伸出舌头,舌尖忽然伸向炭火,只见那炭火乍红一下,随即变成灰黑色,他将舌尖凑在炭火上,一嘬一吸间竟将那炭火热力全部吸入体内。

乐厚见了也是一惊,他掌上功夫极好,自忖若是自已力聚于掌,这炭火用双掌捻熄也不见得伤得了自已,可是舌尖是极柔软娇嫩的地方,功力也无法运至那里,这人竟能以舌尖嗫熄火熄,实是见所未见。

他怔了一怔,忍不住问道:“你这功夫除了吸取炭火,还有何用处么?”

这话问的桃叶仙也是一怔,说道:“这功夫能以舌尖淬火,何等了得?至于别的用处……那倒没有”。

台下众人听得有趣,不禁哄堂大笑。乐厚也讪笑道:“原来你们学的什么以舌添火、以笛驭蛇功夫都是用来哄人开心的,那缩骨功也只好用来行鼠窃之事,好了,我们笑也笑过了,你们快快滚下台去吧,那个坐针板的,快快滚起来,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啦”。

桃谷六仙大怒,桃花仙坐在针板上老神在在,正觉这番天竺之行学了这套功夫,果然大为露脸,听他一说也勃然而起,当下便有四兄弟一跃而起,扑向乐厚。

乐厚大惊,想不到这六人说打就打,出手如此之快,急忙举掌迎去。不料这六兄弟平素配合贯了,若是一对一,桃谷六仙没有一个是他对手,现在却是以四打一,四个人,八只手,乐厚纵然三头六臂也还差着一双手掌,顿时被四仙抓住了手脚,提在了空中。

‘仙鹤手’陆柏一声惊叫,仿佛又看到了那恐怖的一暮。四人这一下兔起鹘落,变化迅速之极。忽地又一声喝,但见黄影一闪,挟着一道剑光,有人挥剑向桃枝仙头顶砍落,桃实仙早已护持在旁,从白袍内抓出一根短铁棍铿地一声架住。

那人正是封禅台上的左冷禅,见师弟被他们抓住,抽剑疾刺而来。他本意是想攻向抓住乐厚的四人,可是这六兄弟配合得犹如天衣无缝,四人抓住敌人手脚,余下二人便在旁护持,左冷禅连刺两剑招式精奇,势道凌厉,还是分别给桃实仙和桃花仙架开了。

只在这一霎之间,左冷禅已从桃实仙、桃花仙出棍相架的招式与内力之中,知道要迫退二人,至少须在六招以外,此时身横半空,可是无法一气呵成使出六招来,当下两剑刺出,身形落地,挥剑便又扑上。

趁着这功夫,抓住乐厚的四人已提着他飞奔到那针板之旁,按着他身子直往钉板上坐去,桃根仙口中还大叫道:“你说我们的功夫无甚么用处,那你使来给我们瞧瞧!”

这用力一按,噗地一声,近百根钢针尽数刺入乐厚的臀部,疼得乐厚啊地一声大叫,桃谷四仙已松开手,幸灾乐祸地跳到一旁。

只见乐厚跳起身来,呲牙咧嘴,连窜带蹦,他挨上一剑也不会如此失色,可那百根钢针穿体,实在难以禁受,犹其方才他拼力挣扎,被强行摁下去,这时不止臀部,便边后腰、大腿、甚至双腿间要害处也挨了几针,这种疼痛如何忍得?

台下众人见‘大阴阳手’乐厚蹦了几蹦,屁股上已血糊糊一片,不禁为之咋舌,方才眼见过那粗粗的钢针如何锋利,这时只怕乐厚的屁股已变成筛子了。

左冷禅心头杀机顿起,今日师弟在自已眼皮底下被人擒住,丢尽了颜面,便是自已也脸上无光,不杀了这六个混蛋,自已如何面对天下群雄?

左冷禅嘿然一声冷笑,仗剑一挥,指着桃谷六仙道:“这六人武功怪异、下手狠毒,必是魔教派来破坏我五岳并派大事的,今日左某要让你们有来无回,叫黑木崖上的妖魔鬼怪也知道知道我武林正道的厉害!”

丁勉、陆柏等几个师弟率着二十多个杰出弟子冲上前来,堵在了封禅台下。他们公然在并派大会上捣乱,伤了‘大阴阳手’乐厚,如何还容得他们离去?

桃谷六仙不知死期将至,见乐厚跳得有趣,忍不住嘻嘻哈哈,犹在勾肩搭背地大笑。便在这时,台下忽也传出朗朗一声长笑,有人漫声说道:“好一个反恐急先锋、正义卫道士,只消你嵩山派看着不顺眼的人,尽可安上一个魔教中人的罪名,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真是好大的威风!”

在这封禅台前,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如此嘲笑嵩山剑派?眼看嵩山派的人都持剑望向自已这边,台下的人可不想替人顶缸,人群霍地向两边一闪,只见一名嵩山弟子衣着的人背负长剑,自两道人墙中间,旁若无人地大步向台上行来。

他走到台前一步步拾阶而上,顿声说道:“捕风捉影、虚安罪名,欲杀衡山刘前辈满门!左右逢源、挑拨离间,分裂华山剑气二宗!为偿私欲、培植傀儡,颠覆泰山天门真人!要说魔教,嵩山派就是最大的魔教!要说邪魔外道,你左冷禅就是最大的邪魔外道!”那声音刚劲、直透罡风,远方群峰间也回荡不已。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121章 瞎话

吴天德替岳不群驱散了身上寒毒,总算没有留下大患。岳不群原来还觉丝丝寒气沿着经脉向身上蔓延,如此下去时间一久,纵然拔除寒毒,也要变成瘫痪,亏得吴天德内功精湛,他独特的螺旋气劲化解岳不群的寒毒甚快。

寒毒拔尽,岳不群不禁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来,回望吴天德,心情无比复杂。这是那个自已曾想要刺杀,曾想要收服的对手,,而现在面对着他,心中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意味。

略一犹豫,岳不群低声道:“师弟!”,他这一声比起叫吴兄、吴掌门意义大不相同,吴天德微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刚要和他叙谈几句,正听见左冷禅对桃谷六仙起了杀机,随便安上一个魔教妖人的罪名要将他们斩杀,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出声讥讽了一句。

站在前方的赵不凡等人听见说话,回过头来,一眼瞧见这嵩山弟子打扮的人正是本派掌门,不禁又惊又喜,一时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岳不群听他大胆直斥左冷禅,心中不由一惊,见他作势欲起,连忙一把扯住他手腕,涩声道:“师弟,左冷禅内力浑厚、剑法出众,尤其他的阴寒掌力十分歹毒,不似正派武功,你千万小心!”

吴天德点头微笑,整整衣衫,大步向封禅台上走去。

蓝娃儿形容枯槁,外界一切六识五知,尽皆不闻不问,但是吴天德的声音,却是她封闭的心灵唯一还能接受的外界声音,这短短几句话传来,乍如一声春雷,复苏了她的神智。

蓝娃儿霍地站起了身子,原本无神的双眼恢复了精神,无比激动地注视着吴天德的背影,嘴唇颤抖,干涸的眼中又盈满了泪水。

她急奔出两步,赵不凡一把拉住了她,声音微颤道:“小蓝姑娘,掌门好生生的,这就好了。师弟现在上台是与左冷禅较量,他是本派掌门,身份尊重,你且忍耐片刻,不要在数千英雄面前,让人家笑话了师弟!”

蓝娃儿只想马上扑进吴大哥怀中,哭诉自已的伤心和委曲,但是听赵不凡说会被人取笑吴大哥,便顿住了脚步。她喜极而泣,不知如何表达自已的欢喜,见仪琳还昏睡在椅上,忙一指点醒了她,匆匆指着台上对她说明情况。

仪琳见了吴天德身影也惊喜之极,险些便叫出他的名字,被蓝娃儿一把掩住了她嘴,两个美人儿相拥而泣,哭得梨花带雨。

左冷禅这十多年来统领五岳剑派,威望日重。他虽甚少离山,但本派十三太保纵横江湖,人人都知道这十三位师弟的武功都远不及他,则左盟主的武功可想而知。左冷禅名声响亮、风头之劲已隐隐然有盖过少林掌门方证之势。

天下间有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说上一句重话?更不要说敢当面直斥其非了。以致他越来越横行无忌、飞扬跋扈,这时在自家地头,当着千余门下弟子,三千八方英雄,被人一番嘲弄,将他暗中削弱其余诸派的伎俩公然宣告天下,喝斥他是邪魔歪道,弄得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置信。

左冷禅双眼微眯,含威瞪向吴天德,森然道:“你是什么人?”

站在台侧的丁勉等人初时眼见闪出来的是个嵩山弟子,正又惊又怒之下,见他走了近来,认出是华山派那个吴天德,不禁大骇:弟子们明明回报他已陷落玄冰古洞,那个死地任你武功通天也绝无可能再逃得出来,他怎么竟安然无恙?

吴天德朗声笑道:“在下华山剑宗吴天德,左盟主不识得在下,想必贵派的十三太保认得在下,哎哟,也不知十三太保现在还余几人了?”

左冷禅听他自称吴天德,心中吃了一惊:怎么他竟逃出来了?左冷禅心思电转,只想着一会他若追问起来怎么推脱应付,对他这句嘲弄之言竟未加理会。

桃谷六仙听他自称吴天德,顿时一起跳了过来,将他围在中央,吵吵嚷嚷地道:“吴天德?果然是你,我们正想参加了五毒大会,便去华山找你,你身边大美人、小美人好几个,还有一个仪琳小尼姑,我们在天竺时便一直惦记着此事,也不知她们已经给你生了几个小宝宝了?”

仪琳现在虽已将自已当成了吴天德的妻子,毕竟两人尚未成亲,一听这话不禁涨红了脸颊。

桃谷六仙七嘴八舌地道:“是啊,是啊,还有你身边那个非烟小姑娘,实在是好心眼儿,要不是亏她指点,我们怎么能学到这样一身好本事呢?”

“不错,不过我们自已也是武学奇材啊,师父传受我们瑜伽术时连连称赞我们是天纵奇材,要让我们继承他的衣钵,我们还是偷偷跑回来的”

几个人说着,咧开大嘴,笑得又是得意、又是开心。吴天德想不到当初曲非烟诳骗他们,使他们千里迢迢跑到异域外去学了这样一身没用的唬人功夫,居然一个个还感恩戴德,心中有些歉然。

当初自已对他们心生厌烦,只想他们离得越远越好,现在想来,若不是他们,自已怎能遇见仪琳和蓝娃儿?说起来他们还是自已的大媒人。

当下吴天德微笑道:“六位自天竺学艺归来,这个……这个不但学了一身高明武功,而且瞧这打扮,可是一身仙气,叫人一见油然而生敬意呀!”

桃谷六仙喜得眉飞色舞,说到底还是吴天德最识货,真是桃谷六仙的知已呀。吴天德又道:“在下刚刚有了一对子女,多承六位桃兄关心了”。

桃实仙奇道:“一对子女?一定是大美人生了个儿子,小美人生了个女儿,是不是?”

提起孩子,吴天德也是一脸喜色,笑道:“呵呵,一对龙凤胎而已!”桃谷六仙“哇”地一声,围在一起又跳又叫,大为惊奇。

台下群雄见这位已宣称被东方不败杀死的华山剑宗掌门突然现身,又对左冷禅如此声色俱厉,料定二人上台便是一番龙争虎斗,想不到这六个怪人插科打诨,几个人竟在台上唠起了家常,眼看旁边左冷禅脸色越来越青,已有人忍不住偷笑出声。

左冷禅沉声道:“这里是我五岳剑派议事之地,不是你们闲话家常的地方。吴掌门,请自重!”

吴天德还未说话,桃谷六仙已一起转身指着他喝道:“吵什么吵,有本事你也生一对龙凤胎出来!”左冷禅不由一窒。

吴天德微微一笑,对桃谷六仙道:“六位桃兄请先去台下坐坐,如果你们乖乖的不要闹事,我回头可以带你们回华山瞧瞧他们”。

桃谷六仙一听,这实是说不出的诱惑,连忙手舞足蹈地捡起那堆道具冲下台去,到了台下,桃花仙眼尖,瞧见蓝娃儿,虽然不再是一头小发辫,但她那异族相貌极是好认,登时一声欢呼冲了过去,不过片刻又认出长了头发的仪琳,这六个宝贝更是新奇无比。所谓乖乖的不要闹事,也仅限于没有闹到台上来罢了。

封禅台上吴天德与左冷禅对面而立,四目相对,眼中俱是一片肃杀之气。过了半晌,吴天德目光一闪,忽然说道:“听说左盟主今日在此讨论五岳剑派合派之事,吴某因为一些琐事来迟,尚望左盟主恕罪!”

左冷禅听他绝口不提半山遇袭之事,心中暗暗舒了口气,面色稍缓道:“吴掌门家中有事,左某已听岳师兄说过了。方才吴掌门指责我嵩山剑派几大罪状,似有失公允,左某身为五岳盟主,各派中若有些什么难以解决之事,左某当然义不容辞出面调解、相助,纵然因为此事被人误解包揽越权,只要对五岳剑派有利,左某又何惜遭人诟病?”

吴天德见他一副悲天悯人模样,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道:“此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谈,不知左盟主并派之议有何结果?”

左冷禅目光闪烁,朗声道:“衡山、泰山两派已同意并派之举,恒山定闲师太也有此意,华山岳师兄略有异议,决定与我比武定并派,左某侥幸胜了一招,现在也已有意并派了”。

台下华山派弟子一齐鼓噪起来,宁中则提气道:“左盟主,方才拙夫当着天下群雄说的明白,与你较量武技只是个人行为,华山剑、气二宗合并已成定局,我气宗已决定奉吴师弟为本派掌门,华山派如何行止,要由吴师弟来决定!”

她见多亏吴天德赶来才救了丈夫性命,心中十分感激。又听丈夫说过要奉吴天德为掌门,此时见左冷禅虚言华山派已同意并派,不免出言反驳。

岳不群微露苦笑,暗叹一声,扬声道:“不错,我华山气宗唯吴师弟马首是瞻,并派与否,还要吴师弟来拿主意!”

左冷禅看出吴天德比岳不群更加强硬,决不会答应并派,闻言冷笑一声道:“吴掌门年少有为,左某也有所耳闻,不过华山剑宗毕竟刚刚加入我五岳剑派,尚未得到我五岳剑派各位掌门同意。五岳并派的大事关系极大,吴掌门对我五岳各派知之尚浅,怎么能代表华山一派发表意见呢?我五岳剑派各位师兄岂能认同?天下群雄如何信服?”

他话音一落,恒山莫大先生吱呀拉了一把胡琴,清越的声音悠悠传来:“衡山剑派承认吴掌门身份,莫大愿与吴掌门共进退!”

莫大先生话音一落,恒山定闲师太立即应和道:“恒山派亦同意吴掌门身份,愿听询吴掌门意见!”

泰山派玉馨子却高声道:“吴掌门德望、武功难以服众,本派不予赞成!”

方证大师高声宣了一声佛号,道:“吴掌门侠肝义胆、除强扶弱,老衲十分欣赏他的为人!”,冲虚道人呵呵笑道:“大师世外高人,看重的是他的人品,我倒比较欣赏吴掌门的剑术武功!”

台下不知哪个角落有人嚷道:“吴掌门是抗倭名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们十分信服!”,马上就有人反唇相讥道:“五毒大会都是些歪门邪道,听说吴掌门也参与其中,自已立身不正,如何领导华山剑派?我们不服!”

立时拥护反对者吵嚷起来,有些赶上山来看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这时也掺和其中,反对的势大,便帮着赞成的人回骂;反对的气势弱了,又反过来帮着他们驳斥赞成的。混水摸鱼,越吵越凶。

左冷禅站在台上,心中暗恨:恒山、衡山公然和他唱反调,五岳之中对方已占了三派;本来台下自已请来的客人居多,其他人大多不敢公开支持和自已作对的人,但是少林方证、武当冲虚这对狼狈为奸的老家伙竟然公开支持吴天德,这两个人几乎代表着半个江湖,他二人一开口,台下随声附合的竟也大有人在。

台下越吵越凶,那些人已不是在为吴天德为吵,转而互揭老底叫骂了起来,什么你铁老四新纳了个四姨太,为老不尊;他黄小七有父不养,为富不仁;骂得是鞭辟入里,天马行空,几十年的陈芝麻烂谷子都掏了出来,越来越不堪入目。

左冷禅皱了皱眉,沉声道:“既然衡山、华山、恒山三派赞同,方证大师和冲虚真人慧眼识人,那么我就听听吴掌门意见”

左冷禅一开口,他请来助拳的人便住了口,另外一派得意洋洋、如打胜仗,也闭嘴不言,台下顿时又静了下来。

吴天德待台下静了下来,这才朗声说道:“既蒙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和我五岳剑派诸位师兄抬爱,那我便来说上几句,我吴天德代表华山剑派,不同意五岳并派!”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吴天德并不赞同并派,他是听他说的如此语气坚决、决无转寰余地,台下还是轰地一声,尽皆脸泛惊容。

吴天德又向左冷禅昂然问道:“左盟主意欲五岳并派,为的是什么?”

左冷禅不假思索地道:“魔教与我五岳剑派争斗近百年,彼此势不两立,近年来魔教实力越来越大,我五岳剑派已渐有不支之势,若不并派,必然被魔教逐步分解蚕食!”

吴天德又道:“吴某闯荡江湖时日较短,但是听说日月教教众遍布天下,门下教众所从事的行业遍布黑白两道,门下更有许多普通百姓根本不识武功,这样庞大的教派若说和武林中其他门派,偶因利害相关之事有所冲突,亦属寻常,但令吴某奇怪的是,何以此教与我五岳剑派仇恨最深,彼此时有争斗、代代皆有伤亡?”

左冷禅傲然道:“那自然是因为我们五岳剑派除魔卫道之心最坚,以致和魔教屡起冲突,双方仇怨才越结越深!”,他这番话出口,五岳剑派中人尽皆点头,连华山派也不例外,不过其他门派中人神色不免略有不豫。

吴天德摇头道:“不然,少林、武当两大派领袖群伦,一向主持正义、排解各派纷难,何以日月教挑战两大派的事很少发生?如果说两大门派门人遍天下,日月教亦有忌惮的话,那么……”

他指着台下各处矗立的旗帜道:“那么何以金刀门、地堂门、六合门、劈挂门、五虎断门刀、醉八仙、八卦掌这些门派弟子较少,但同样急公好义、侠肝义胆的武林门派和日月教也冲突甚少?”

被他点到名字的这些门派大多是名声不上不下的二流门派,都是被左冷禅请来捧场的,这时听了吴天德的赞誉之词,也不禁心花怒放,那些门派掌门还捻着胡须微笑,故作深沉之色,但门下沉不住气的弟子已大声欢呼起来,感情的天秤顿时倾向吴天德一方。

左冷禅冷笑道:“那么何以唯有我五岳剑派与魔教仇深似海、势不两立呢?似乎吴掌门另有高见,左某愿闻其详!”

吴天德走到台前,扬声问道:“日月教与我五岳剑派之间纠缠历百年之久,不知哪位英雄能替吴某解惑,日月神教由何而来?”

他目光徐徐扫视,场中群雄有的确是不甚了悟,有的知道一些,确也不敢公开和左冷禅作对,岳不群、封不平等人倒是有心接话,但是不知他问这话用意何在,一时踌躇不敢向前,怕坏了他的事情。

场中静默片刻,忽地一个女子娇声说道:“日月神教,前身称为明教,起于波斯,唐代传于西域。最初称为摩尼教,安史之乱时摩尼教徒协助大唐平叛有功,进入中土。”

封禅台前群雄虽然有人略知日月神教来历,也不知如此详细,一时众皆静听,肃然无声。那女子声音传来处人群分开,只见一个穿着嵩山弟子衣衫的俏美少女神色自若,边走边说,向高台行来。

众人虽觉这女子一身嵩山弟子打扮,十分古怪,但是这时任盈盈侃侃而谈,脸上神色无比庄严,连立在封禅台前的嵩山弟子为她容光所慑,也未上前阻拦。

任盈盈步上高台,高声说道:“摩尼教崇尚光明,祈拜火神,因此又称明教。明教教义认为世界上存在着明暗两种势力,明就是光明,代表善良和真理;暗就是黑暗,代表罪恶与不合理。光明最终将战胜黑暗。这便是明教的”两宗三际“。两宗即明暗,三际为青阳、弘阳、白阳三阳光明。

元朝鞑子霸占中原大好河山,明教弟子韩山童、彭莹玉、郭子兴、陈友谅、刘福通、和我大明太祖皇帝纷纷起兵奋起抗元、驱除鞑虏,当时少林、昆仑、峨眉、华山等各大门派弟子都曾和明教携手对敌,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真人派了门下七侠助明教反抗鞑虏,故此被尊为国师,武当派掌门成为朝廷三大道官之一“。

她提到武当派张三丰真人时,冲虚道人忙立起身来,稽首胸前,肃然而立。任盈盈又道:“本朝开国之后,为避国号之讳,明教改称日月神教,将总坛从西域昆仑山迁至平定州黑木崖”。

这些都是历史事实,左冷禅也辩驳不得,只好嘿然冷笑道:“明教时或许还算得名门正派,可惜后来却坠入魔道、与武林正派为敌了”。

吴天德微笑道:“是啊,听小姐所言,崇尚光明的日月教算不得邪魔外道啊,想当初中原各大门派还曾和他们共同抵御外侮,何以今日水火不容?”

任盈盈冰雪聪明,听吴天德忽地问起日月神教来历,已猜出他的用意,心中暗暗敬佩他的机警,见他问起,立即配合道:“日月神教进入中原后,广收教徒、良莠不齐,门下弟子固然有许多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之辈,也不乏作奸犯科的邪道中人,以致与中原门派渐起冲突,彼此嫌隙渐生。”

吴天德道:“其实撇开日月神教不谈,武林门派之间难道就没有恩怨仇杀了?日月教与中原门派曾共御外虏,难道就因此反目,从此迭杀不休?”

任盈盈大声道:“当然不是,那时彼此冲突,只是门派中弟子个人所为,还不致令日月教和各大门派间反目成仇,直到……”

她深吸口气,说道:“直到近百年前,日月教突然派出十长老,夜探玉女峰,据说是觊觎华山派一门武学,不料事先被五岳剑派侦知消息,预先埋伏在山上,听说日月神教十大长老甫一上山,就趁乱谋害了华山派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这一战中双方各有伤亡,结下不解之仇。

五年之后,神教十大长老重上玉女峰报仇,与五岳剑派大火并,从此日月神教和五岳剑派都元气大伤,精英尽失,这冤仇也一代代传了下来,从此日月神教在五岳剑派眼中也成了卑鄙无耻、阴险贪婪的魔教“。

这事五岳剑派中人可都是知之甚详,虽听任盈盈说的十分简单,但他们自行联想到师门传来来的那场大战的诸多事迹,一时都感慨不已。

左冷禅冷笑道:“不错,魔教贪图别派武功,欲上山窃书,事败又恼羞成怒,撕破脸皮大打出手,我五岳剑派不知牺牲多少前辈英雄,这个仇不共戴天,永不可解!”

他又森然望着任盈盈道:“你身着本派弟子衣饰,行踪鬼祟,又口口声声称魔教为日月神教,你到底是什么人?”

任盈盈瞧着他,嫣然一笑道:“吴掌门也穿着贵派的衣服,怎么不见左掌门动问?可是心中有鬼,不敢问他么?你问我是谁,我便告诉你好了,我是日月神教的大小姐,我姓任,你知道我是谁了么?”

这话一出,顿时一石击起千层浪,台上台下一片哗然。嵩山和各派中人纷纷张目四顾,不知道这位日月神教的圣姑还带了多少人上山。左冷禅也是又惊又疑,吴天德见任盈盈说出身份,早已暗暗凝神怕左冷禅突然出手,见他目光惊疑不定,却未出手伤人,心中才为之一宽。

其实他也是见五岳剑派整日和魔教喊打喊杀的,有些过度紧张了。原著中任盈盈自认识令狐冲之后也多次以真实身份出现于嵩山派、华山派、恒山等派高手面前,那些人听说刘正风勾结魔教长老时敢予将他除去,可是面对着这个比魔教长老身份更重要的任大小姐,却一直装聋作哑,从未一听她身份就拔刀相向。

只因双方虽然彼此仇视,但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谁在没有把握之前,也不肯主动去破坏这个平衡,如果今日魔教中这么重要的人物,据传即将成为新一任魔教教主的任大小姐死在封禅台,则武林中这场腥风血雨可想而知。

左冷禅不想现在杀死任盈盈对上东方不败,可是他整日“除魔卫道”,现在“大魔头”就在眼前,如果没有什么表示,如何服众?

于是左冷禅怒视吴天德道:“吴掌门,现在当着天下英雄,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你与魔教的任大小姐联袂而来,身穿我嵩山服装,意欲何为?”

吴天德见台下接头交耳、众说纷纭,便是华山派众位同门也面逞惊疑之色,当下提气大喝道:“稍安勿躁!”

他这一声大喝舌绽春雷,台下顿时一静。左冷禅脸泛喜色,暗暗向丁勉等人施着眼角:今日吴天德居然携了魔教的大小姐上山,可是自取灭亡了,只消抓住这个由头,一会趁机将他杀了,试看谁还敢跟自已为敌?

吴天德朗声说道:“方才日月神教的任大小姐已说出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结怨的经过,在下年轻时浅、见识有限,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左盟主、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在下请教诸位,任大小姐所言是否属实?”

莫大先生与定闲师太无言颔首,面上均有忧色,显然见他这般胡闹,正在担心他一会如何收场。左冷禅大声道:“不错,她说的确是实言,你还要为魔教辩解不成?”

吴天德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吴某身为华山弟子,本派有那么多前辈被魔教所杀,还有那么多来到本派助拳的各派前辈高人,这仇怎能不报?不过……”

他环目四顾,突然大声说道:“如果我华山岳祖师、蔡祖师并非死于日月神教十大长老手中,而是另有一个大魔头觊觎本派武学、害死我华山岳、蔡两位祖师,再暗施阴谋诡计,投书日月神教说本派欲对日月教不利,挑拨日月神教偷袭华山、同时传讯五岳盟友,使双方中计相互残杀,那这个仇我该向日月神教来报呢,还是要向那个大魔头来报?”

他这话一出口,封禅台上所有人都惊得半晌无言,包括那位任大小姐,也目瞪口呆了好久。日月神教偷上华山,确是因为觊觎人家的武学,哪里是听说什么对本教不利,才先下手为强了?

任盈盈怔了一怔,才恍然大悟:我还道他是个君子,原来这家伙也不是好人。他若不这么说,就算拆穿了嵩山派的假面具,可是五岳剑派与神教的夙仇却仍是不可化解,五岳并派未必可以阻止,自已也不见得能安然离山。

现在这家伙藉着岳、蔡二人刻在壁上的真话,再掺上一些假话,还有谁分得清百年前这段陈年旧账谁是谁非?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啊呀,不对,这家伙早就有所图谋了!刚刚上山时,他忽然问我计灵是否会做旧文章书册,当时还不知他的用意,看来这‘阴险’家伙是想拿我神教那本手札,真真假假再胡编一本了。那本手札就算写的全是真的,这些名门正派也决不会信,但是有了冰壁上那些刻字,嘿!假的他们也会信作真的啦!

方证、冲虚听了吴天德的话也脸现惊容,不知道缠绵百年的大仇杀竟有这样一个大缘由在。五岳剑派中人更是惊讶莫名,难道百年前那场正邪大火拼,竟是有心人从中作乱?

左冷禅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此言当真?难道我们五岳剑派与魔教那场大厮杀竟是别有因由?你快说个明白!”

吴天德怜悯地瞧了他一眼,暗想:可怜的家伙,难怪你不知道,你那位卑鄙无耻的祖师爷做出这等事来,当然不会对后辈提起。

说起来,你那位叶祖师的确只是贪图人家的武学,不过既然搞出这么一场事故来,干脆就让他恶人做到底算啦,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反正一条罪名也是遗臭万年,再多担两条也没什么关系。

此时全场已肃然一片,这件事虽发生在百年以前,却牵连甚广,直至今日还遗患无穷,所以人人关心。就是桃谷六仙,见了数千人压抑无声的场面也不禁吓了一跳,纷纷闭上了嘴巴。倒是桃干仙虽然闭嘴不言,但还是拿出那钉板来,坐在上面秀一把。

吴天德道:“诸位英雄,我今日就将当年这件大阴谋公诸与众,让大家都弄清楚我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这场恩怨的由来。”

左冷禅虽不知这件所谓的大阴谋与本派有关,但直觉的感觉到他要说的话一定对自已不利,可是现在八千多只眼睛瞪着吴天德,眼巴巴地在等他说话,谁敢上前阻拦?此时吴天德已成功地主导了台上的局面,除非他想住口,否则没人能拦住他了。

吴天德高声说话,声音清澈,传遍全峰:“昔年本派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得到一位不知名的前辈所著的一部武学奇书,我想五岳剑派同门也只知道当年日月教夺书之事,不知那奇书是何名称吧?此事又牵连到另一个秘辛,与这桩公案无关,这要是说开了就不知道说到何年何月去了,我就不提它的名字了”。

方证大师暗暗点头,当年红叶禅师曾传书给少林寺说明岳、蔡二人拜访南少林盗读《葵花宝典》,随后就传出魔教攻上玉女峰夺走岳、蔡二人得到的一部武学奇书的事,少林派自然猜出那书便是岳、蔡二人从南少林盗走的《葵花宝典》,此时吴天德将此事一语带过,自然是不想言及先人之过。

吴天德又道:“那本武学奇书中有许多艰涩难懂之处,敝派岳、蔡两位祖师参详许久都不能悟通,二人各依所悟,争执不下,从此传下我华山剑、气二宗的分岐。

两位祖师各执已见,见都无法说服对方,便想起了一位知交好友,那位好友武功不在岳、蔡两位祖师之下,又是一派掌门,两位祖师便去寻访那位好友,将那本武学奇书中的疑问向他讨教,希望他能别辟蹊径,有所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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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德又道:“两位祖师并未随身带来那部奇书,那人搜索未果,被发现他的盗书之举,两位祖师愤然告辞,那人假意道歉,趁两位祖师不备,猝下杀手,暗害了两位祖师性命”。

台下啊地一片惊呼,有人开始大骂“无耻”、“卑鄙”,有人扯着嗓子叫道:“他妈的,那个伪君子是哪一派的掌门,可真是给他们门派争光啊!”,有人已在现场传承百年以上,昔年武功足以令岳、蔡二人佩服的门派掌门身上打转,就连方证大师,明明知道本派掌门不会是那个盗书杀人的小人,也被人瞧得十分不自在。

任盈盈冷眼旁观,心想:“这都是我分析给他听的,这家伙倒是现学现用,不过这样慢慢揭露他的阴谋也好,如果早早说出他的名字,恐怕现在台上已闹翻了天”。

吴天德忽然向岳不群拱手道:“师兄,昔年神教十长老夜袭华山,传言本派岳、蔡两位祖师在暗袭时死去,可曾有人见到这两位前辈的尸体?”

岳不群略一思忖,摇头道:“凌祖师曾向我提及此事,当时刚刚发现魔教长老踪迹,就有人大喊岳、蔡两位祖师返山时遇袭被杀,双方顿时混战起来,事后并未寻到两位祖师遗体,当时都道魔教中人狠毒,将两位祖师遗体毁了,本派在玉女峰后山下埋葬两位祖师时也只是衣冠冢”。

吴天德朗声道:“这就是了,试想岳、蔡两位祖师是当时本派最杰出的高手,又岂会轻易被人狙杀?乃是他们那位好友,谋杀了岳、蔡两位祖师后,担心二人来寻自已的事有人知道底细,早晚会寻到自已头上来,同时他对那部武学奇书仍垂涎不止,于是又生毒计!”

在场群雄虽然许多都是江湖草莽,可是阴谋诡计见多了,方才便听他说过是那人一手导演了正邪大火拼,此时听吴天德一说,尽皆屏息静听。

吴天德道:“那人先修书一封,投书黑木崖,说道华山剑派得到了昔年与明教有仇的一位高手遗著,其中所载尽是克制日月神教诸般绝学的秘技,华山派正邀集五岳剑派高手齐上华山学习,准备对付日月神教。

诸位,日月神教在中土传承也有五六百年了,作为武林中一大教派,各朝各代时不知同多少高手有过纠蓦,如果真有人创出克制教中种种武学的秘笈,试问如何会不紧张?就是在坐各位,如果说有人专门研究出对付贵派种种武学的方法,也必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吧?“

台下众人齐齐点头,如果有人告诉自已别人拥有一部专门克制本派武功的秘笈,那是无论真假都要一探究竟的,否则闯荡江湖可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任盈盈听到这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又开始胡扯了,不过扯得倒还合理,这一来日月神教夜探华山就可以博得一大片同情心了。嗯,自已还得好好听听,回头帮他圆谎造那假手札时可别穿了帮。

吴天德道:“那个大奸人知道这信被日月教主得到,是无论如何都要来华山一探究竟的,于是他又联系五岳剑派,说日月教欲对华山派不利,要各派速去华山救援。各位,那时日月教与五岳剑派尚无仇怨,实无攻打华山的必要,但那个大奸人在武林中德望甚高,五岳剑派的前辈们对他的话怎能不信,于是纷纷派遣高手赴援华山”。

众人都想,那时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尚无严重过节,可是那人一说,五派便尽皆信了,德望如此之隆,那会是什么人?投向少林、武当两派掌门身上的怀疑目光越来越多。

可怜这对和尚老道一向自诩修为高深,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时面对千百双怀疑的目光,也如芒在背,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只是别人既存了疑心,他们神色不自然便被当成心虚,神色自若便看成故作镇静,总之是已被当成了那大奸人的后代。

吴天德叹道:“那人使的好计,日月神教派遣十大高手上山,本来只是半信半疑,想查明事情真相,如果确有克制本派武学的秘笈,那就只好将它毁去或抢走了。只是他们刚刚到了华山,那大奸人就抢在他们前面上山,对埋伏在那里的五岳中人说岳、蔡两人前辈刚刚回山,遇到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已然被杀了。

五岳剑派的高手信他自然胜过早起摩擦隔阂的日月神教,这时十大长老摸上山来,看见五岳剑派都在华山,自然信了那封信中所说五岳剑派正在学习克制本教武功的秘笈的话,这一动起手来,五岳剑派纵然原来还有些怀疑,此时也再无疑心了,双方混战一场,从此结下冤仇,只是那大奸人机关算尽,趁乱还是没有找到那部武学奇书,而且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已也卷了进去,导致五年后正邪大火并,他自已也送掉了性命!“

吴天德说完这些话,长长吁出一口气:“瞎话终于编完啦!”

任盈盈站在他旁边,忽地哆嗦一下,暗想:“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这个家伙为达目的,连一百年前的死人都要拿来利用,太可怕了!”

众人听得义愤填膺,见他话声一顿,已群情激愤地叫道:“那人是谁?吴掌门,那个卑鄙无耻的大奸人到底是哪一派的?”,这些人中,更多的便是嵩山、华山等五岳剑派的弟子。

吴天德稍顿了顿,缓缓侧过头去,望着左冷禅微微一笑,左冷禅顿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怎么笑得如此“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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